“现在夏成舟躺在 IcU 里,夏家濒临破产,这不是我害的,是他自己种的因,结的果!我只是把他做过的事,一件件摊在阳光下,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而已!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凭你当年在我家落难时的落井下石?
还是凭你现在对夏家无底线的偏袒?”
司景年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他确实没资格指责依诺。
当年依家陷入绝境时,他选择了离婚。
现在夏家自食恶果,他却跳出来质问依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双标。
“我…… 我只是觉得……”
司景年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神躲闪着,不敢与依诺对视。
“夏家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你就不能…… 不能手下留情吗?”
“手下留情?”
依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低笑出声。
“夏家和司家对依家出手,我爸被逼得脑出血进IcU 抢救,依氏集团被银行催债,供应商解除合作,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时,你们可曾想过手下留情?
夏成舟和夏沁在慈善晚会上设计偷盗珠宝嫁祸给我,还想对我用禁药,但凡我脓包点,真的被他们用了药,真的被冠上偷盗的罪名,你觉得我还有活路吗?
夏家会放过我吗?
他们只会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那个时候他们可曾想过留情?
夏成舟在私人会所企图玷污我,如果他得逞了,我现在早就成了夏成舟的玩物,连骨头都不剩了,那个时候他们可曾想过留情?”
司景年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指节泛白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盯着依诺泛红的眼眶,听着她字字泣血的控诉,心头那股汹涌的愧疚刚要将他淹没,却猛地被一个念头拽了回来。
依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她肯定就是想用这种手段让自己放过她,不要追究她对夏家做过的事。
他猛地晃了晃头,像是要驱散那些动摇的情绪,眼底重新燃起一丝警惕。
不对,一定是她故意的!
她故意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让他心软,想让他放弃为夏家说话,甚至可能还想让他帮她对付夏家!
休想,他可不能上她的当!
司景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语气重新变得冰冷,甚至多了几分讥讽。
“依诺,别再装了。你以为你这样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就会信你吗?你最会用这副可怜模样博取同情了,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依诺,像是要戳穿她的 “伪装”。
“你说夏家对你百般陷害,说你差点活不下去,可你现在不仅好好地站在这里,还能联合霍云骁搞垮夏家,这哪里像是受过委屈的样子?
我看,你根本就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用过去的事当借口,趁机报复夏家,吞并夏家的产业!”
依诺眼底的红血丝还未消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司景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取代。
“装?我装什么了?我爸还昏迷未醒,我所受的苦,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司景年,你的的脑子是猪脑吗?”
灵烁也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将依诺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瞪着司景年。
“司景年,你简直不可理喻!诺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竟然还觉得她在装?你是眼瞎了,还是心黑了?”
“我眼瞎心黑?”
司景年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看是你们把我当傻子耍!
依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霍云骁走得那么近,根本不是什么互相利用,你就是想靠霍云骁的势力,帮你达成目的!
现在夏家垮了,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对我司氏集团动手了?
毕竟,当年我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吧?”
依诺听到司景年的话,眼底的寒意瞬间翻涌,她推开灵烁的手臂,一步步朝着司景年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刃上,带着决绝的力量。
“是”
“司总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我怎么会忘?”
依诺的声音突然变得像结了冰的寒潭,连带着办公室里的空气都骤然降温,她缓缓抬起双手,撸起袖子,两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在手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尤其是你把我打成重伤,双手粉碎性骨折,脊柱骨裂差点瘫痪,丢进海里差点死了,我就算化成灰,也绝不会忘!”
依诺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碎片,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抬起的双手微微颤抖,手腕上蜿蜒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狰狞,连带着指节处隐约可见的变形,都在无声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你让人用钢管打我,用鞭子抽我,踩碎我双手腕骨,骨头碎的声音我到现在都能听见!”
“他们把我拖到海边时,我的后背已经被鞭子抽得没有一块好肉,双手垂在身侧,连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她闭了闭眼,仿佛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咸腥气。
混合着海浪拍打礁石的湿冷,还有她伤口渗出的血味,死死裹着她的鼻腔,让人窒息。
“我被推下去的瞬间,整个人都被冰冷的海水包裹,那股寒意和疼痛顺着伤口钻进骨头缝里,冻得我浑身痉挛!”
依诺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回忆起那窒息感时,本能的生理抗拒。
“海水灌进我的口鼻,咸腥的味道呛得我肺都要炸开,我想咳嗽,却只能吸进更多海水,胸口像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司景年的脸色已经白得像一张纸,他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片冰冷的海水中,感受着同样的窒息。
依诺描述的每一个细节,海水的咸腥、刺骨的寒意、胸口的重压,都像一把把刀,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让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