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阁的晨钟刚响过三阵,文康复就已经穿上白褂,站在了诊疗台前。
灵晶灯的光芒将诊室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与淡淡的灵力波动。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呻吟声从各个隔间传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医仙阁笼罩在忙碌的氛围里。
“文副医修,三号隔间有个修士走火入魔,灵力紊乱得厉害!”
小护修慌张的声音刚落,文康复就抓起桌上的“镇灵针”,快步冲了过去。
隔间里,一名修士双目赤红,浑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桌椅被震得东倒西歪。
文康复立刻运转灵气,指尖捏着银针,精准地刺入对方的百会、膻中两穴,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
“稳住心神!跟着我的灵力走!”
他沉声道,掌心贴在修士后背,缓缓渡入温和的灵气,一点点梳理紊乱的灵脉。
这样的场景,在医仙阁每天都要上演无数次。
随着修仙界越来越内卷,修士们为了提升境界,日夜不停地修炼,走火入魔的案例越来越多。
文康复从清晨忙到日暮,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白褂上沾着药汁与灵力碰撞留下的污渍,指尖因反复施针而微微发麻。
他看着诊疗记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心里满是疲惫。
这副主医的位置,他已经坐了十几年,每天都在处理这些棘手的病例,却始终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终于熬到下职,文康复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脚步回到家。
推开家门,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问候,而是伴侣林月抱怨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孩子这个月的进修费还没凑够,学院又催了!”
“你说你都当副主医这么多年了,怎么连点灵石都赚不回来?”
“隔壁王医修上个月刚买了新的飞剑灵器,咱们家连孩子的聚气丹都要省着用!”
文康复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没力气反驳。
两个孩子在灵台市最好的修仙学院进修,每月光是学费就要五万灵石,再加上聚气丹、灵材等开支,每个月至少需要十万灵石。
他每月的俸禄只有三万,就算偶尔接些私活,也远远不够。
林月的唠叨像苍蝇似的在耳边打转,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焦躁。
他也想赚更多的灵石,也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他能怎么办?
更让他心烦的是,上午他收到了医仙阁的通知。
晋升主医修的申请,又被驳回了。
理由是“处理复杂病例经验不足”,可文康复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他没有背景,也不会打点上层。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鬓角新生的白发,想起这十几年在副主医位置上的挣扎,心里满是失落。
那个“副”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无数次梦见自己去掉这个字,站在主医修的位置上,接受众人的尊敬。
可每次醒来,都只能面对冰冷的现实。
就在他陷入沮丧时,灵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医仙阁的紧急通知。
说是幽冥矿脉发生集体瘴气中毒事件,让他速带医修前往救治。
文康复猛地站起身,瞬间忘了家里的烦恼与职业的失落,抓起药箱就往外跑。
救死扶伤是医修的本分,他不能耽误。
赶到幽冥矿脉时,现场一片混乱。
数百名劳修躺在空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中了剧毒瘴气。
文康复立刻指挥小医修们展开救治,他亲自给重症劳修施针、喂药,忙得连汗水滴进眼睛里都没时间擦。
直到深夜,所有中毒劳修都脱离了危险。
他才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仙尊直聘的负责人张去然。
“张总,这是此次的医疗账单........”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那张总说要将账单上的数额多开几倍。
“什么?虚开账单?”
文康复手里的账单“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指尖因震惊而发颤。
连忙摇头道:“张总!这可不行!虚开账单是严重违反医修准则的,要是被查出来,我不仅会被开除,还会被吊销医修执照!”
他想起保仙局对违规医修的处罚,心里满是恐慌,他不能冒这个险。
然而那张总很会说话,先是带着他去了好地方,又一口气拿出了十块灵晶。
再加上张总保证说,他上面关系硬,与上面灵曦集团都沟通好了,什么都不必担心
张去然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文康复心里的欲望之门。
他看着锦盒里的灵石,又想起家中道侣抱怨的眼神、孩子期盼的目光,还有自己十几年没去掉的“副”字,心里的挣扎像翻江倒海般激烈。
拒绝,他将继续在贫困与失落中挣扎。
答应,他就能瞬间摆脱眼前的困境。
“就这一次.......”
文康复低声呢喃,指尖缓缓伸向锦盒,心里的恐慌渐渐被激动取代。
他紧紧攥住锦盒,灵石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却让他浑身发热。
并重重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账单我明天一早就改好!”
然而事实也正如张总所言,他很快就分到了上百万灵石。
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文康复用分到的灵石,不仅付清了孩子的进修费,还买了高阶聚气丹给家人补身体。
更重要的是,他用一部分灵石打点了医仙阁的上层,晋升主医修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当他第一次以文主医修的身份走进医仙阁时,看着众人尊敬的目光,心里满是激动。
这一切,都是那笔虚开的账单带来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灵晶卡,里面还剩上百万灵石,嘴角忍不住上扬。
因为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又在一些事件当中,与其他人联合多开了账单。
虽然没有张总那一次赚得多,但是也不少了。
而之前的顾虑与不安,早已被成功的喜悦抛到了九霄云外。
直到这一天下午,他突然接到了张去然打来的灵话。
“喂,张总吗?有何贵干呐?”
“啊?什么?保仙局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