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头疼,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江御史步步紧逼要严靖川的兵符,破庙的线索还没完成;严靖川也开始怀疑自己,她必须尽快找到玉符,完成系统任务,离开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梦颖看着手里的纸条,下定决心——明天,她一定要偷偷再去一次破庙,拿到玉符,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
严靖川与风副将在书房商议完,回到房间。江梦颖听到他的声音,赶紧盖好被子,背对着他,假装睡着。
严靖川坐到榻边,目光落在江梦颖僵直的背影上。她的几缕发丝垂在枕头上,呼吸却比平日里重了些——分明是装睡。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今早议事时,江梦颖递茶盏时不小心碰掉的,他捡起来时,发现玉佩内侧刻着个极小的“江”字。江御史三个月前还在朝堂上弹劾他拥兵自重,转头求皇上赐婚,将他的女儿江梦颖就嫁进将军府,这未免太过巧合。
“你睡了吗?今日你真的是去找怀胎灵药,还是有其它目的;只要你说,我都会相信。”严靖川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榻上的人脊背猛地一僵。
江梦颖攥紧锦被,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继续装睡,鼻息故意放得更沉。可下一秒,手腕就被他轻轻握住,温热的触感传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
“别装了。”严靖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今天分明是直奔城北破庙去的,而非求取什么灵药。”
江梦颖心头一震,猛地转过身,眼底还带着假装刚醒的惺忪,却掩不住慌乱:“将军……你说什么?我就是去寻药,去破庙也是因为好奇。”
严靖川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那点疑虑又重了几分。他松开手,望着庭院里的梧桐树影:“我认识江御史二十年,他为人多疑,从不做没目的的事。你既是他的爱女,为何偏要你在这个时候嫁入将军府?”
江梦颖心跳得飞快,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警告!宿主身份怀疑值上升至60%,若超过80%,任务失败,将被强制留在本世界。”
她定了定神,眼眶慢慢红了:“将军明鉴,我父亲他……他逼我选择嫁给将军还是户部侍郎的儿子,谁人不知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多纨绔,我自是要选择英勇神武的将军。至于破庙,我真的没去过。”她心里庆幸着,还好找秋纹了解过,宿主与将军的婚配前因后果,不然今晚必露馅,她声音带上了哭腔,伸手拉住严靖川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着:“将军,你是不是不信我?”
严靖川垂眸盯着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节微微泛白。方才她提及户部侍郎之子时,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对答如流,与先前躲闪的模样判若两人,疑虑非但没消,反倒像被针尖挑破的棉絮,愈发扩散开来。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衣袖,指尖掠过衣料残留的微凉触感,声音冷得像庭院里的月光:“本将军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御史要你做的事,你最好别瞒。”
江梦颖手心瞬间沁出冷汗,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急促得像催命符:“警告!怀疑值升至68%!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异常,宿主需立即降低其戒备心!”
她咬着下唇,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裙摆上,声音哽咽得更厉害:“将军,我真的只是想找个可靠的人托付终身……父亲的心思,我一个女儿家哪里猜得透?若是将军嫌弃我,我……”话没说完,就捂着脸跪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发抖,心里却在疯狂盘算:秋纹打听过,严靖川最吃软不吃硬,这招应该能管用吧?
江梦颖跪在床上,指尖攥着裙摆的绣线都快绷断,耳里全是系统“怀疑值持续攀升”的警告音。她知道不能再等,若是严靖川再追问下去,她那些临时拼凑的谎话迟早要露馅。
余光瞥见严靖川起身要走,她猛地伸出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还带着哭腔。布料下是紧实的肌理,还带着夜风吹过的微凉,可她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脸埋在他的后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料。
“将军别走……”她声音发颤,带着后怕的委屈,“我真的没骗你,若是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
话没说完,严靖川想挣脱开江梦颖,却与她一起倒在了床上。她在上,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底的惊涛骇浪,还有那不易察觉的慌乱。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起身,却被他搂住腰,动弹不得。
“你……”严靖川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日里冷硬的眉眼此刻竟染上几分无措,“想我松开。”
可江梦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他心软的机会,她低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是将军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严靖川的身体僵了一下,搂在她腰间的手也松了些力道。庭院里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落在窗台上,沙沙的声响里,她听见他的心跳声——比平日里快了许多,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急促的搏动。
“本将军何时说过不信你?”严靖川别开眼,不敢看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心里的防线就会崩塌,“那我先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江梦颖反其道而行,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钻,声音软得像棉花:“将军若是真信我,就别再生我的气了。我从小就怕父亲,他说什么我都不敢反驳,这次嫁给将军,我是真的高兴,我……”
她故意顿了顿,抽噎着说不出话,余光却在观察严靖川的反应。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冷硬的侧脸线条竟柔和了几分,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好了,别哭了。”严靖川抬手,想替她擦眼泪,可手到半空又顿住,最终只是僵硬地说,“本将军知道了,此事……暂且信你。”
江梦颖心里一喜,知道这关总算是过了。但她没有立刻松开他,反而更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刚哭过的鼻音:“谢谢将军,我就知道将军是好人。”
严靖川的身体更僵了,他活了三十年,常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身边都是糙老爷们,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江梦颖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是清雅的兰花香,混着她刚哭过的水汽,竟让他心跳得更快,连耳根都悄悄红了。
“松开!”他加重了语气,可话里却没了先前的冷意,反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夜深了,我该休息了。”
江梦颖这才慢悠悠松开手,侧脸看着起身的他;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眼角却偷偷勾着笑。她知道,严靖川这是心动了,方才那番撒娇果然管用。
“那将军早些休息,我也睡了。”她故作羞涩地盖上被子,遮住脸颊,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严靖川睡在榻上,才猛地松了口气,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他皱着眉,有些烦躁,可脑海里全是方才江梦颖扑进他怀里的模样——她的眼泪,她的声音,还有她身上那股让他心乱的香气。
“真是荒唐。”他低声骂了一句,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让他竟生不出半点责备的心思。
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江梦颖哭的模样,睁开眼,眼前又浮现出她抱着自己时的场景。他活了这么大,从未有过这般悸动,像是心里揣了只兔子,蹦得他心神不宁。
“江梦颖……”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眉头皱得更紧,“江御史的女儿,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他想起外界传闻的江梦颖,“恶女”、嚣张跋扈;可今晚的她,却像变了个人,会哭会闹,还会抱着他撒娇。这反差太大,让他心里的疑虑又冒了出来,可一想到她哭红的眼睛,那点疑虑又被压了下去。
“罢了,暂且信她一次。”他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心脏依旧跳得飞快,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而另一边,江梦颖假装睡着,脸上的委屈烟消云散了。她躺在床上,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变得平缓:“警告解除!怀疑值降至45%!目标人物对宿主好感度提升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