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驾驶舱内,茶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陈铮和董玉龙相对而坐,中间隔着精致的茶台,两人看似闲适地品着茶,实则各怀心思。
董玉龙瞥了一眼墙上的航海钟,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六点。
夕阳的余晖透过舷窗洒进来,将整个驾驶舱染上一层金黄。
他得意地对陈铮说:“陈老弟,你输了,马上就过去两个小时,王金河没来找我……看来你的消息不太准啊。”
话音未落,一个手下急匆匆冲进驾驶舱,神色慌张地向董玉龙禀报:
“老大,不好了!王金河带着一帮人冲上船了,说要找您算账,兄弟们快拦不住了!”
董玉龙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
“马德,这小子这是来送死的吗!?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陈铮端着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神态自若,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他不慌不忙地说:“龙哥,看来是你输了。王金河不仅来了,还带着人马,这架势可不像是来喝茶聊天的。”
董玉龙脸色铁青,冲着手下吼道:
“召集所有兄弟,把王金河那小子给老子围起来!今天让他有来无回!”
手下答应一声,转身快步向驾驶舱外走去。
陈铮看着董玉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龙哥,王金河手上有两家赌场,如果把他的赌场弄过来给兄弟,你的赌场我就不要了。这样处理,你觉得如何?”
“此话当真?”
董玉龙兴奋地问,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如果能借此机会吞并王金河的产业,那他在渔人码头的势力将大大增强。
陈铮微微一笑,语气平稳:
“龙哥的赌场我怎么敢要?我这次来就是想帮龙哥把那小子手里的两家赌场弄过来。毕竟咱们曾经都是海龙会的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这时,外面的甲板上传来王金河愤怒的叫骂声:
“董玉龙,你特么的给老子出来!把老子坑了,还做缩头乌龟?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陈铮对董玉龙说:“龙哥,把那小子叫到这里来,好好跟他谈谈。毕竟是在你的地盘上,量他也不敢太过分。”
董玉龙点点头,打开驾驶台前面的一扇玻璃窗,冲着下面甲板上的众人大声喝道:
“都给我安静!让王金河一个人来驾驶舱,其他人在下面等着!谁特么的敢乱来,老子就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甲板上吵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王金河带着十几个手下来找董玉龙要说法,本以为自己人多势众,但上了船才发现,船上不仅有董玉龙的一帮手下,还有一些生面孔,总人数有三四十人,比他带来的人多了一倍还多。
如果真打起来,他这边丝毫占不到便宜。
听到董玉龙让他去驾驶台,王金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让手下在甲板上等着,自己气呼呼地登上舷梯,来到驾驶台。
一进门,他忽然发现陈铮也在这里,不禁愣了一下。
王金河虽然没有跟陈铮打过交道,但认识这位曾经的海龙会血鲨堂的副堂主。
因为董玉龙也是海龙会的堂主,所以对陈铮在这里出现,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走进驾驶舱,王金河就一脸悲愤地冲着董玉龙大声嚷嚷:
“龙哥,林平川那个王八蛋跑路了!带着接近三个亿的资金跑了!这下我可被你们害惨了!”
董玉龙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是让你安排人盯住他吗?怎么会让他跑路了?你自己的人看不住,能怪谁?”
“我是安排人盯着他,没想到这小子早有防备,把盯梢的兄弟都给处理掉了!”
王金河捶胸顿足地说,额头上青筋暴起。
“五个兄弟啊,现在都联系不上,肯定是遭了毒手!”
“你自己看不住人,来找我有什么用?”
董玉龙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王金河听到董玉龙的话,立即瞪大眼睛,情绪激动地说:
“龙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人是你介绍给我的,而且你也是保证人,合同上有你的签名!现在出了事,你想撇清关系?”
董玉龙满不在乎地问:“你就直说吧,来找我到底想干嘛?”
“龙哥得想办法把林平川抓回来,否则所有损失您得跟我共同承担!接近三个亿啊,我不能一个人背这个锅!”
王金河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
董玉龙一副为难的表情:
“林平川既然做这个局,肯定是考虑好了退路,要想找到他,恐怕不是个容易的事。这大海茫茫的,上哪去找?”
“那可怎么办!接近三个亿啊,打死我也赔不起这么多钱啊!那些投了钱的人现在都在我店里闹事,店都被砸了!”
王金河几乎要哭出来,声音中带着绝望。
陈铮看着王金河,缓缓开口:
“王总,我倒是有个办法,或许能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王金河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猛地转向陈铮,着急地问:
“陈堂主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把钱追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王总只要把手上的两家赌场让给我,我就帮你把钱追回来。我有些特殊渠道,或许能找到那个林平川。”
陈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想要我的赌场?这个绝对不可以!”
王金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夜店肯定是完蛋了,再交出赌场,他的生意就全都完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陈铮对于王金河的拒绝并未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指着他腰间鼓起的部位问:
“王总还带了家伙啊?这是准备对龙哥动手吧?看来你今天不是来谈事的,是来拼命的啊。”
王金河也不掩盖自己,一把将腰间的短刀拔出来,“啪”地一声拍在茶台上,恶狠狠地说:
“这事如果不能解决,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我活不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哈哈……”
董玉龙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王金河轻蔑地说:
“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特么的连毛都没长齐!拿这么个破铁片就想威胁老子?你怎么想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一个村的人,何必动刀动枪的?有话好好说嘛。”
陈铮说着话,伸手拿起茶台上的短刀,看样子像是要劝王金河收起武器。
董玉龙脸上满是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着王金河说:
“老子本来还想帮一下你,敢在老子面前动刀……”
话没说完,就见一道寒光在他面前闪过。
董玉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双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他脖颈上的大动脉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如涌泉般瞬间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射出去好几米远,染红了驾驶台的前窗玻璃。
王金河也被眼前突然的状况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董玉龙,又看看拿着短刀的陈铮,怎么都想不到两个海龙会的人会起内讧,更想不到陈铮会突然下此狠手。
董玉龙急忙抬手捂住脖颈上的伤口,脸色变得煞白,又惊又怒,盯着陈铮艰难地问:
“你……为什么……”
话没说完,嘴巴里就涌出浓稠的鲜血。随即,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王金河一脸惊恐地望着陈铮,声音颤抖地说:
“你……你怎么杀了董老大?我们之间的事,何必下此毒手?”
陈铮若无其事地说:“谁说是我杀了董老大?”
同时摇晃着手里的短刀,冷笑道:“这是你的刀啊,是你跟董老大起了冲突,然后动手杀了他。我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动手杀的董老大……”
王金河的话没说完。
陈铮手一扬,手中的短刀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出。
噗嗤!
短刀精准地扎进了王金河的胸口,整个刀身全部没入胸膛,只有刀柄留在外面。
王金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身体就直挺挺地扑倒在甲板上,瞬间气绝身亡。
陈铮随即将王金河的尸体拖到董玉龙旁边,精心将俩人伪装成因打斗相互致伤而死的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破绽,这才走到舱门口,冲着甲板上的众人大声吆喝道:
“快来人啊!出大事了!龙哥跟王金河动手打起来了,俩人都受伤了!”
董玉龙的手下和王金河带来的兄弟们听到陈铮的呼喊,纷纷向驾驶台冲上来。
十几个人跑进驾驶舱,看到躺在地板上的两个人,顿时都愣住了。
两位老大此刻都已经气绝身亡,现场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地面。
陈铮看着发呆的众人,冷冷地说:“王金河要龙哥对海虹夜店的事负责,被龙哥拒绝了。王金河就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刺中了龙哥的脖子,龙哥夺过刀,又刺进了王金河的胸膛里。两人同归于尽了,真是可惜啊。”
双方的人面面相觑,虽然都对陈铮的话产生怀疑,但老大已死,群龙无首,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更何况陈铮带来的手下已经暗中控制了整个场面,稍有异动就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驾驶舱内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就在这个黄昏悄然完成,而渔人码头的势力格局,也将因此而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