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枭雄派出了两个心腹,“小白脸”和“麻子”,像幽灵般潜伏在秦川势力范围的边缘,密切监视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
“金爷,秦川那边……风平浪静!洗衣房、食堂、家具厂,该干嘛干嘛,对咱们d区的‘午餐肉货币’,屁都没放一个!”
金枭雄闻言,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
“哼,毛头小子!玩点金融花活还行,真碰到硬茬子就露怯了!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他立刻下令,“联系供货渠道,有多少午餐肉罐头,给我进多少!老子要一举冲垮他的‘烟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这座监狱真正的主宰!”
拿下秦川,他金枭雄就是山南监狱唯一的王!
时刻关注这场无声较量的,还有李广文。
对于街头火拼、帮派倾轧,他有的是经验可以传授。
但面对这种看不见硝烟、却处处杀机的金融战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深知这场较量的核心是“信用”。
一旦秦川无法应对挑战,辛苦建立的“烟币”信用就会像沙堡般崩塌,整个货币体系将瞬间瓦解,连带秦川的权威也将荡然无存。
他只能吩咐马涛和阿明:“盯紧秦少!看他如何破局!”
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然而,秦川的反应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非但没有对金枭雄的挑衅采取任何压制措施,反而通过马涛,颁布了一道令人瞠目结舌的命令:大幅度提高“香烟酬金”!
洗衣房:原本洗一筐衣服给1支烟(1烟点),现在飙升到3支甚至5支!
厨房帮厨、家具厂干活:酬劳同样翻倍!
这消息如同投入干草堆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监狱!犯人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涌向洗衣房、厨房和家具厂!
香烟仿佛从天而降,唾手可得!
一种虚假的繁荣和盲目的乐观迅速弥漫开来,人人手里都攥着或多或少的“烟点”,消费欲望空前高涨。
更绝的是,秦川同步在洗衣房(央行)开设了“烟票”借贷业务:
犯人可凭信用或抵押,预支“烟币”,月息高达30%!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手里突然“阔绰”起来的犯人们,自然要改善生活。
金枭雄的午餐肉罐头,成了最热门的抢手货!
这时,秦川的杀招才真正显露。
他暗中指示马涛和张强,安排一批“影子买家”,手持这突然泛滥的“热钱”(烟币),以远高于金枭雄官方定价的“市场价”(10烟点,甚至12烟点兑换1罐午餐肉),在市场上疯狂扫货!
金枭雄及其手下囤积的午餐肉罐头,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这些“豪客”吃进!
金枭雄收到手下兴奋的汇报,简直心花怒放!
“看!市场认可了!我的‘午餐肉货币’价值比他那破烟还高!”
他得意洋洋地对手下宣布,“加大出货!有多少出多少!换回更多的香烟!等老子攒够了本钱,下一步就是扩张地盘!”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川的“烟币”帝国在自己脚下哀嚎。
马涛则按照秦川的严令,一丝不苟地统计着金枭雄午餐肉的出货量。
一周后,他将一份详尽的报告交到秦川手中:
“老大,金枭雄那边的存货快见底了!最多还有十几箱!”
秦川目光扫过数据,平静地问:“进货渠道摸清了吗?”
“摸清了!”
马涛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们利用给服装厂运送原料和成品的卡车夹带!负责检查的管教都拿了他们的好处,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好。”
秦川简短地赞许,让马涛心头一热。
马涛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
“老大,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说您……怕了金枭雄,不敢动他……”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川的脸色,“我担心,要是这样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跟着学样……”
秦川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放纵金枭雄这么干吗?”
马涛茫然地摇头。
“金融战,不同于街头火拼。”
秦川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我们要做的,是瞅准时机,用最小的代价——”
他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一击毙命!”
马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理他懂,但具体怎么“一击毙命”,他毫无头绪。
“发公告。”
秦川下达指令,“即日起,因‘供应链调整’,‘烟币-午餐肉罐头’官方兑换汇率调整为:1罐午餐肉=20烟点!”
“20烟点?!”
马涛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比之前金枭雄定的8烟点,翻了整整2.5倍!比市场最高扫货价12烟点还高出近一倍!
“嗯。”
秦川面无表情,“同时,洗衣房、食堂、家具厂所有帮工的酬金,立刻恢复原价。”
“是!我马上去办!”
马涛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直觉告诉他,老大要收网了!金枭雄要倒霉了!
……
紧接着,秦川来到了后勤处孙天宝的办公室。
孙天宝正悠然自得地品着茶,一见秦川,立刻热情招呼:
“哟,秦川来了!快坐快坐!尝尝,正宗母树扦插的大红袍,极品!”
秦川坐下,微微一笑:
“孙处长,您那份‘分红’,已经打进那个‘爱心账户’了。”
孙天宝顿时眉飞色舞,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哎呀,太感谢了!我代表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感谢秦先生的大恩大德啊!”
“监狱的利润,月底结算后一并奉上。”
“不急不急!”
孙天宝连连摆手。
秦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不过,现在有件事,需要孙处长帮个小忙。”
“你说!”
孙天宝拍着胸脯。
“给服装厂运货的车,经常夹带私货,严重冲击了我们正规的商品流通秩序。”
秦川点到即止,“孙处长能不能安排人……彻底查一查,斩断这条黑链?”
孙天宝心领神会,眼中精光一闪,立刻保证:
“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从今天起,服装厂那边,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不该有的东西!”
“有孙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秦川满意地点头。
……
d区01号监室。
金枭雄正惬意地半躺在铺位上,享受着小白脸力道适中的按摩,做着取代秦川的美梦。
麻子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金枭雄眼皮一抬,懒洋洋地问:
“慌什么?天塌了?”
“洗衣房那边……把午餐肉罐头的兑换价,调到了20烟点一罐!”
麻子声音都在发颤,“而且,所有帮工的酬金,全部降回原价了!”
“什么?!”
金枭雄猛地坐直身体,一脸错愕,“秦川搞什么鬼?他疯了吗?!”
话音未落。
另一个小弟也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哭丧着脸:
“老大!完了!服装厂运货的车被后勤处的人堵了!咱们夹带的所有货……全被抄了!一点没剩!”
金枭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不可能!那些管教都喂饱了!怎么会……”
他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
“肯定是秦川搞的鬼!”
麻子咬牙切齿。
一直沉默的小白脸此刻脸色也异常难看,他声音低沉,带着绝望的清醒:
“金爷,完了……秦川这是连环杀招!他先用高薪制造‘烟币’泛滥,引诱我们用存货换‘烟币’,掏空我们的库存!”
“现在,他釜底抽薪,一边切断我们的货源,一边将罐头兑换价提到天价(20烟点)!这等于直接宣告,我们手里的‘午餐肉货币’,价值暴跌,信用破产了!”
麻子也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市场上本来就没多少罐头流通了!现在烟币突然收紧(酬金降低),罐头兑换价又高得离谱,谁还认咱们的午餐肉是‘钱’?咱们之前换回来的那些烟币,也……也快成废纸了!”
金枭雄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重重地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仿佛看到那些追随他、将积蓄换成午餐肉“投资”的手下们愤怒的眼神。
这一切灾难,都源于他的贪婪和误判!他的威信……
他好不容易在d区建立起来的权威……就在这无声的金融绞杀中,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