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策马回到靖安侯府时,暮色已浓。府里的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他回来,忙上前接过缰绳:“侯爷,您可算回来了!方才御史台的王大人来了两趟,说有要事找您。”
“王大人?”萧彻脚步一顿,心里有了数——王御史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之前就曾暗中调查过盐引案,想必是收到了风声。他快步走进书房,吩咐管家:“去请王大人过来,就说我有重要证据要与他商议。”
管家刚走,萧彻便从怀里取出密信,仔细铺在案上。信纸边缘因贴身存放有些发皱,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李崇安与漠北黑风部约定,每月输送漕盐三千石,换取漠北的战马与铁器,落款日期正是三个月前。“有了这个,再加上赵承业的供词,李崇安插翅难飞。”萧彻指尖划过字迹,眼神冷冽。
不多时,王御史便匆匆赶来。他身着青色官袍,面容清瘦,一进书房就急声问道:“萧侯,盐船之事可有进展?”
萧彻将密信推到他面前:“王大人请看,这是李崇安通敌的铁证。苏砚正押着赵承业回京,预计明日便到。我们需提前准备,等他人一到,便立刻联名上奏皇上。”
王御史拿起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重重一拍案:“岂有此理!李崇安竟敢通敌叛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萧侯放心,明日我便联络御史台的同僚,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
两人正商议着,管家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慌张:“侯爷,宫里来人了,说是贵妃娘娘请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萧彻心中一沉——李崇安的妹妹正是当今的李贵妃,此刻召他入宫,定是李崇安察觉到了异常,想借贵妃之手牵制他。“知道了,我这就去。”他对王御史使了个眼色,“王大人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
与此同时,京郊的驿站里,苏砚正守在厢房外。亲兵们轮流值夜,将驿站围得严严实实。赵承业坐在房内,借着烛火看着桌上的茶水,突然开口:“苏大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苏砚推门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你说。”
“李崇安在宫里安插了眼线,是御马监的刘公公。”赵承业声音压得很低,“每次运送盐的消息,都是刘公公偷偷传给李崇安的,就连上次玄甲卫去别院找你家人,也是刘公公给的消息。”
苏砚眼神一凛——难怪之前的行动总被李崇安预判,原来是宫里有内鬼。他刚要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谁?”苏砚猛地起身,拔剑冲到窗边,掀开窗帘一看,只见一道黑影正往驿站后院跑,地上还留着一个未点燃的火折子。
“不好,是来放火的!”苏砚大喊一声,转身对亲兵下令,“快,守住后院,别让他们烧了驿站!”
亲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提水桶,有的去追黑影。后院很快传来打斗声,苏砚也提剑冲了过去——只见三名蒙面人正试图点燃堆放草料的棚子,亲兵们正与他们缠斗。
“住手!”苏砚一剑挑飞一名蒙面人的刀,顺势将其制服。另外两名蒙面人见势不妙,想翻墙逃跑,却被赶来的亲兵拦住。短短片刻,三名蒙面人便被悉数擒获。
苏砚看着地上的火折子,又看了看被绑住的蒙面人,冷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人紧闭双唇,突然一口咬向自己的衣领——那里藏着剧毒,瞬间便没了气息。剩下两人也纷纷效仿,转眼便没了声息。
“又是死士。”苏砚皱紧眉头,转头对亲兵说,“今晚加强戒备,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务必在午时前赶到京城!”
他回到厢房时,赵承业正坐在床边,脸色苍白:“他们……是来杀我的?”
“是来销毁证据的。”苏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李崇安已经急了,我们必须尽快把你送到皇上面前。”
赵承业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我跟你们去。我要亲眼看着李崇安伏法。”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驿站外的风声渐起,像是在预示着明日京城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