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二月,青海寒风依旧凛冽,却已褪去了冬日的酷寒,允禵率领大军驻守西宁已有数月,叛军节节败退,如今罗卜藏丹津的主力部队龟缩在营地中,负隅顽抗。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允禵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罗卜藏丹津如今被困,粮草已所剩无几,士气低落,正是发起总攻的最佳时机。此次作战,兵分两路,务必一举捣毁叛军营地,擒获罗卜藏丹津及其党羽!”
众将领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允禵目光转向允?:“十哥,你率领三万骑兵,从青海湖北岸出发,绕过叛军的左翼防线,直插叛军营地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防止他们向西逃窜至准格尔境内。”
允?语气兴奋:“十四弟放心!哥哥定不辱使命,不让他们跑掉一个!”
随后,允禵又看向马尔泰将军:“岳丈,您率领骑兵,从青海湖南岸进军,正面攻击叛军营地,为十哥的侧翼包抄创造机会。记住,切勿贸然进攻,待十哥的部队到达这个位置后,再发起总攻。”允禵手指向重要位置,看向十爷,十爷敛去往日玩闹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马尔泰将军沉声应道:“末将领命!末将定会与十爷协同,一举助十四爷攻克叛军营地!”
“本王带兵,直击叛军大营!”
部署完毕后,众将领纷纷起身,前去整顿军队,允禵看着将领们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向地图。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两路大军便分别从西宁出发,朝着叛军营地进军。允?率领的骑兵部队,沿着青海湖北岸的草原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晨曦中形成一条长长的黄龙。
马尔泰将军率领的部队则沿着青海湖南岸的山路前进,步兵与骑兵相互配合,步伐整齐,气势恢宏,派出先锋部队,清除沿途的叛军哨卡,为大部队开辟道路。
允?的部队率先抵达叛军营地后方的指定位置,下令部队隐蔽在一处山谷中,派人密切监视叛军的动向,等待马尔泰将军的信号。
叛军营地内,罗卜藏丹津正召集党羽商议对策,看着帐内忧心忡忡的手下,强作镇定地说道:“清军远道而来,耗费了这些时日粮草肯定不足,只要我们坚守营地,不出一月,他们便会不战自退。”
话刚说完,帐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叛军士兵慌张地跑进帐内,大声喊道:“大汗!不好了!清军从南岸发起进攻,已经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罗卜藏丹津脸色骤变,连忙下令:“快!调派主力部队前去支援南岸防线,一定要守住!”
就在叛军主力部队朝着南岸增援时,允?率领的骑兵部队突然从山谷中冲出,如神兵天降般杀向叛军营地后方。
叛军毫无防备,顿时陷入混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允?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冲进叛军队伍中,剑光闪过,叛军士兵纷纷倒地。
“给我杀!” 允?高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麾下的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叛军的后方防线瞬间崩溃。
马尔泰将军率领的部队也已突破叛军的南岸防线,朝着营地内部推进,允禵率大军直击营地,两路大军前后夹击,叛军腹背受敌,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罗卜藏丹津见大势已去,带着少数亲信试图从西侧逃窜,却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清军士兵拦住。经过一番激战,罗卜藏丹津被擒,其党羽阿尔布坦温布、藏巴扎布等叛军头目也相继被擒,连同他们的亲眷,一同被押至大帐。
允禵坐在大帐的主位上,目光冷冽地看着被押跪在地上的叛军头目。罗卜藏丹津虽被擒,却依旧不肯低头,抬起头,怒视着允禵,语气带着几分不甘:“本汗岂能受你的羞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允禵冷笑一声:“叛乱反清,囚禁使臣,掠夺百姓,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如今被擒,还敢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叛军头目,语气愈发冰冷:“凡主动投降者,既往不咎,可编入清军,或返回原籍,凡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者,一律军法处置,斩首示众!”
“你有什么权利处置本汗?”
允禵冷笑:“就凭大清的兵权皆在本王手中!”
听着帐外的嘈杂声,让士兵押着罗巴藏丹津,带着众人行至大营外,看着一众士兵,有部分叛军士兵连忙跪地求饶,表示愿意投降。可仍有名叛军士兵,担心投降后会受到清算,试图反抗。
允禵见状,眼神一沉,下令道:“将拒不投降的叛军士兵押至营地外的空地上,斩首示众!本将军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叛乱反清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将领们虽然觉得此举过于严厉,却也不敢违抗允禵的命令,连忙率领士兵将拒不投降的叛军士兵押至空地。
随着一声令下,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雪地,数千名叛军士兵相继倒在血泊中。这雷霆手段,让在场的所有叛军都为之震慑,纷纷跪地投降,祈求饶命。
处理完叛军后,允禵下令将罗卜藏丹津、阿尔布坦温布、藏巴扎布等叛军头目押解回京,一众亲眷皆斩首。
养心殿,胤禛正拿着允禵送来的捷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这份笑容并未持续太久,殿外便传来太监的通报:“皇上,隆科多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隆科多快步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 胤禛示意他起身,“可是有什么要事?”
隆科多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犹豫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皇上,臣刚得知青海平叛的捷报,十四爷此次立下大功,实乃大清之幸。可…… 臣也有些担忧。”
“担忧什么?”
“十四爷此次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手握重兵,若是日后心生异心,恐会对朝廷不利。” 隆科多的声音压得很低,“皇上,臣以为,鉴于前车之鉴,为了朝廷的稳定,还是早下手为好,削弱十四爷的权,免得日后为患。”
隆科多的话,恰好戳中了他心底的顾虑。
“此事容朕再想想。” 胤禛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先退下吧。”
隆科多见胤禛并未明确表态,也不敢再多说,只能躬身行礼后退出御书房。
隆科多离开后,胤禛立刻下令:“传允祥。”
不多时,允祥便来到御书房。走进殿内,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连忙躬身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起来吧。” 胤禛示意他坐下,“青海已平,允禵送来捷报,你也看看。”
允祥接过捷报,快速浏览一遍:“十四弟果然不负众望。”
“可后续的事务还需妥善安排。” 胤禛语气严肃,“朕打算在青海设置西宁办事大臣,统筹管理青海的军政事务,李卫为人精明能干,派他去管辖青海事务,你觉得如何。”
“十四弟此次立下大功,皇兄令其节制军政事务,现在却派李卫前去,十四不会有意见?”
允祥看着不言语的胤禛,再次开口说道:“皇兄,十四弟此次平叛,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您这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寒心?” 胤禛冷笑一声,“他手握重兵,日后恐更难驾驭。如今朕没有武将可用,若是他心生异心,朕该如何应对?”
“皇兄,恕臣弟直言,您登基以后十四弟虽手握兵权,却并无反心,一直以您为尊。” 允祥语气坚定,“此次平叛,为的是大清的疆土完整,为的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并非为了个人权势。”
檀香燃得正浓,将胤禛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指尖反复摩挲着御案上那方刻着 “天下太平” 的玉印。
“皇兄,” 允祥见他久久不语,又上前一步,语气比先前更直白几分,“如今朝堂上诸王看着,而十四也没有不臣之心,您如此猜忌和逼迫,才会让老十四心生叛逆!”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破了胤禛心底的纠结,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帝王该有的清明。
是啊,他是大清的皇帝,不能总困在过往的执念里。
胤禛缓缓松开紧握的玉印,深吸一口气,檀香的气息涌入肺腑,竟让他多了几分平静。
“让允禵处置吧。”
允祥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连忙躬身行礼:“皇兄英明!”
胤禛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御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檀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