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康城听了,点头说:“是的啊!
现在,就连温故校长和双显校长,都不知道小虎和佳佳的确切消息。”
吴九光刚刚回国,不知道梁有余等人去过北京,边猜边问:“冷校长他们,也回来了?”
芮康城点头,又说:“冷双显校长目前,在教育部工作,负责国际交流与合作。
他与留美科协,一直保持着联系。
如果有小虎和佳佳的消息,他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
提到宗渝虎和侯佳佳,众人打开了话匣子。
聊起他们出国前,为了保护难民做的那些事,既兴致勃勃,又心驰神往,希望尽快与他们团聚。
临分手前,周娴香提出:“今天,知道了蒙豆豆和梁九斤的消息,又赶上九光和晚娘回国。
趁着这股高兴劲儿,春节以后,找个星期天。
把照顾过有余的孩子们,都约到大院来。
我和老头子,要请大家聚一次。”
众人听了,高兴地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芮康城一家,去了吴家账房,参加了欢迎吴九光一家回国的家宴。
饭后,经不住吴关雪、吴关雅的纠缠,沈晚娘同意,请叶双枝带着她们,去了9号大院。
让她们与秦关意一起,住在了九斤的房间。
范竹毫、唐灵脂下班回来,见范思欢不在家,忙去梁九斤的房间里找。
打开门一看,大笑了起来。
只见梁有余正带着范思欢、冯家姐弟和两个陌生的女孩,在床上疯闹。
不知道,梁有余和其中一个陌生女孩,玩什么游戏输了。
梁有余的脸上,贴满了纸条,正在装木头人。
那个女孩,被其他孩子扶着,伸出双掌撑住自己的身体,双脚和屁股贴着墙,脑袋朝下,拿着大顶。
冯捕蝉、陆娜、秦关意、蒙不迟四人,站在一旁护着。
范思欢见他们进来,指着那拿大顶的小女孩,说道:“老爸,老妈,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秦关意听了,笑着说了吴九光、沈晚娘回来的情况。
唐灵脂大感意外,问范思欢道:“你是哥哥,怎么还欺负关雅妹妹,让她拿大顶?”
冯念初听了,挤过身来,说道:“关雪和关雅,都没玩过这个游戏,她们喜欢拿大顶。”
范竹毫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听了以后,凑趣道:“这样拿大顶不厉害!”
范思欢听着奇怪,问道:“怎么拿,才算厉害?”
范竹毫从秦关意的书包里,取出一支钢笔,在自己的手心里画了几下,然后展开手掌,展示给孩子们看。
冯念初看了看,说道:“用两个拳头撑地,手不疼吗?”
范竹毫看着她,边想边说:“我上学前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同学,叫宗渝虎。
他就是这样拿大顶的。
他先用双掌撑地,双腿笔直地贴在黑板上。
接着,会大叫一声,曲了双臂往上一撑,身子就腾空起来。
然后,迅速地把双掌,换成了双拳,再撑起身子,足足能支持一分钟。
最后,翻一个筋斗,就可以站起来。”
孩子们听了,惊叹不已。
一开始,秦关意没有注意听范竹毫说话。
她正和蒙不迟一起,帮孩子们盯着梁有余,看他装着木头人,到底有没有动。
后来,听到范竹毫提起宗渝虎,又画了宗渝虎拿大顶的画。
秦关意“啊”地叫了一声。
接着,掰转范竹毫的手臂,盯着他的手掌,看他画的小人。
秦关意一边看,一边兴奋地说:“小虎哥哥也回来了!小虎哥哥也回来了!”
众人见她激动的样子,不明所以,忙去问她。
只见秦关意没来得及回答,就急急忙忙跑出了门。
蒙不迟见了,施展读心术,读出了她的心思。
然后,略一思考,挑出能说的部分,对大家说:“关意姐姐下午买东西回来,被艾爷爷叫住,去看了宗爷爷、付爷爷的坟墓。
他们发现,我老爸、九斤哥哥和一个陌生人,去扫墓上坟了。
她还见到,宗爷爷的墓碑上,刻着一个拿大顶的小人。
那个小人,和竹毫哥哥画得差不多。
当时,她还以为,可能是哪个小孩乱刻上去的,并没有在意。
刚才见了竹毫哥哥的画,她才联想到,小人一定是宗渝虎哥哥画的。
那个陌生人,一定是宗渝虎。
因为,拿大顶的小人,上扬着脑袋,眼角上,刻着两串泪珠!”
冯捕蝉、范竹毫、唐灵脂三人听了,都觉得,这个发现很重要,也想去墓地看一下。
他们让陆娜照顾孩子们,找了手电筒,就出了门。
梁有余、冯念初见了,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遇到秦关意带着艾叶、芮康城、叶双枝、温习、白薇五人,也拿了手电筒出来。
众人会齐了,一起去了墓地。
果然,在宗怀仁夫妇的墓碑上,他们发现了拿大顶的小人和两串泪珠。
范竹毫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个小人,是用匕首刻的。
笔画又深又抖。
显然,刻画的那个人,对宗前辈夫妇充满了感情。
大概率,是小虎的手笔。”
众人听了,为之动容。
从墓地下来,大家立即去找艾宁都。
这时,艾宁都已经睡下,一连串的咳嗽声中,他开了门。
情急之下,艾叶忘了,已经多少年没有和他说话,开口就问:“爸,你见到九斤了?”
话刚问出口,她就后悔,意识到自己认回了艾宁都。
当下,也不便再改口,只是盯着艾宁都看。
艾宁都听见,艾叶叫自己爸,知道女儿的心里,一直有自己,喜得一连声说着“是”。
然后,把早上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最后,他又说:“三个人过来的时候,德宝的铺子里,已经点上了灯。”
众人辞了艾宁都,直接去找哈德宝。
梁有余拖在后面,拍着艾宁都的肩膀,说道:“小老弟,今年过年,就回家吧!”
艾宁都听了,泪流满面地点着头。
秦关意、蒙不迟、冯念初三人,护着梁有余走进了后院。
明知哈德宝已经躺下休息,也不管不顾,叫起了他。
站在院里,哈德宝说道:“听到汽车声音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三个黑衣人的背影。
铺子里点着灯,从亮处看,看不清他们的步姿,认不出他们是谁。
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钩炉火。
听到艾老伯,在叫九斤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九斤。
赶紧拿眼去看,只见个子最高的那个人,愣了一下,就坐进了驾驶室。
现在想起来,从侧面看上去,的确像九斤。
另外两个人,坐在汽车后排。
车子里面光线暗,我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
只知道,他们两人,都是短发,个子差不多高。”
冯捕蝉听了,对众人说:“在美国,最后一次见到小虎,他的个子,就和蒙教授差不多高。”
范竹毫点头,补充说:“这么多年了,小虎在一直学当兵的人,留着短发。”
艾叶听了,笑道:“刚刚好,豆豆也一直留着短发。”
温习边想边说:“现在看来,这三个人,极有可能是豆豆、九斤和小虎!
只不过,他们一起过来,又不回家的原因,一时之间,还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人知道。”
白薇点头说:“是的,特别是墓碑上的小人。
如果,真的是小虎刻的,更说明他们,不能公开自己的行踪!
小虎有家难回,又想表达对爷爷奶奶的感情,只能刻个小人,来寄托自己的哀思!”
周娴香一直在洗衣服,听到这儿,她插话道:“小虎来了,佳佳怎么没来?”
冯捕蝉想了想,说道:“佳佳学的,是理论物理。
小虎学的,是机械制造。
虽然,两个专业,同属物理专业。
但是,在实际工作中,区别还是很大的。”
看着众人,他接着说:“比如说,制造原子弹。
理论物理是为原子弹,描绘美丽的翅膀。
机械制造物理则是为原子弹,制造出会飞的翅膀。”
秦关意听了,问道:“捕蝉哥哥,你上的,不也是物理中的机械专业吗?”
冯捕蝉听了,笑道:“我学的,是军事机械工程专业。
不过,和小虎学的机械制造专业,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他学的,属于技术含量更高的火箭技术。”
秦关意想了想,笑道:“所以,捕蝉哥哥的工作,只需要一般的保密。
因为不需要严格保密,你可以天天回家!”
冯捕蝉听了,摇头笑道:“也不能这么说!
刚回国的时候,我在东北干了一段时间,就是为抗美援朝的志愿军将士们,来研制武器。
当时,不允许我们对外说这些事情。
相关研制工作的保密规定,的确非常严格。
一直到抗美援朝结束,又过了好多年,才允许我们说出来。”
秦关意点头,又问:“你干完这些保密的工作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冯捕蝉笑道:“这次从东北回来,我接受了在南京的新工作,暂时不走了。”
周娴香听了,叹道:“希望九斤早点完成任务回来,也不再走了!”
冯捕蝉见她伤感,本想安慰她几句。
再一想,这也不是能安慰的事情。
于是,决定实话实说:“蒙老师和九斤,做的是无线电通讯工作。
小虎做的是机械工程工作。
如果需要测试产品的性能,或者检测相关的材料。
这样的工作性质,都很难让他们,固定在一个地方不动。
有可能到处跑,去各地测试或者检测。
所以,只要小虎不能回来,蒙老师和九斤一下,也就回不来。
而佳佳的工作,虽然偏理论,工作地点却相对固定。
同样,因高度涉密,一时也不能回来。”
蒙不迟听了,对着冯捕蝉,笑道:“捕蝉哥哥,我能说出你的心里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