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九年,秋,东海,蛇盘岛外海。
铅灰色的海天相接处,浊浪翻涌。十五艘战船,如同蛰伏的巨鲨,劈开波涛,无声地逼近那座形如盘蛇、怪石嶙峋的岛屿——蛇盘岛!旗舰“镇海”号(新式74炮战列舰)舰艏,俞咨皋一身玄色鳞甲,熔金般的眸子(锐利如鹰)透过单筒望远镜,死死锁定着岛屿轮廓。海风卷起他花白的鬓角,却吹不散眼中那凝如实质的杀意!此战目标明确:蛇盘岛!倭寇!一个不留!
“报——!”了望哨张小满(新军学员)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方位东南!距离五里!发现倭寇哨船!两艘!正向我方驶来!”
“哼!惊弓之鸟!”俞咨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传令!各舰保持航向!航速不变!炮窗关闭!帆索半降!伪装商船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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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盘岛,主寨“盘蛇窟”。
“八嘎!哪来的商船队?!这么大阵仗?!”倭寇大头目鬼岛三郎(盘踞蛇盘岛十余年)看着远处模糊的船影,独眼(早年被戚家军所伤)闪烁着贪婪与狐疑,“派快船!靠近!看看什么来路!若是肥羊,就吃了它!”
“嗨!”两名喽啰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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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海”号,甲板。
“敌船靠近!约一里!”了望哨张小满再次报告。
“火铳手!准备!”俞咨皋声音低沉,“甲板列队!装惊慌失措!”
“是!”甲板上数十名新军士兵(精选的“诱饵”),立刻丢下手中的“货物”(伪装),慌乱地跑来跑去!有的甚至故意摔倒在地!发出惊恐的喊叫!
倭寇哨船靠近了!船头站着几个手持倭刀、面目狰狞的浪人!他们贪婪地打量着这艘看似庞大笨拙的“商船”!
“吆西!大大的好船!肥羊!吆西!”浪人首领狞笑着挥手!示意靠帮登船!
就在两船即将相接的瞬间!
“开火——!”俞咨皋厉声嘶吼!
“砰!砰!砰!砰!”
甲板两侧!船舷暗格瞬间掀开!数十支黑洞洞的破虏铳枪口喷吐出致命的火焰!淬毒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毫无防备的倭寇身上!
“噗嗤!噗嗤!”
“啊——!”
惨叫声瞬间响彻海面!浪人首领胸口爆开数朵血花!连同身边喽啰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栽入海中!哨船甲板一片狼藉!血水染红了船舷!
“杀——!一个不留!”不等剩余倭寇反应!数名身着轻便水靠(皇家天工院特制)的新军突击队员如同灵猿般从“镇海”号跃下!手中淬毒分水刺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倭寇咽喉!心窝!甚至对落水挣扎者也毫不留情!补刀!刺穿!
“噗通!噗通!”尸体接二连三坠海!两艘哨船瞬间被肃清!再无一个活口!
“信号弹!”俞咨皋喝道!
“咻——!”一枚赤红色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冲天而起!在灰暗的天空中炸开一朵刺目的血莲!
“轰!轰!轰!轰!轰!”
如同九天惊雷炸响!蛇盘岛四周海域瞬间沸腾!五艘新式神威炮舰(74炮战列舰)!十艘改装福船(加装侧舷炮)!同时开火!黑洞洞的炮口喷吐出毁灭的烈焰!
开花弹!链弹!燃烧弹!如同死神的镰刀!铺天盖地砸向蛇盘岛!
“轰隆!轰隆!轰隆!”
岸滩!礁石!简陋的码头!了望塔!倭寇的窝棚!瞬间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与硝烟之中!碎石!木屑!残肢断臂漫天飞舞!凄厉的惨嚎声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淹没!
“八嘎!明狗!是明狗的战船!神威炮!快!快进洞!进洞啊!”鬼岛三郎在“盘蛇窟”洞口目眦欲裂!嘶声咆哮!他做梦也想不到明军竟有如此恐怖的巨舰!如此精准密集的炮火!更想不到对方一上来就如此狠辣!连哨船都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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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延伸!抢滩登陆!
“停止炮击!登陆艇!准备!”俞咨皋令旗一挥!
“哗啦!哗啦!”数十艘特制登陆艇(尖底、低舷、带防护板)如同离弦之箭!从各舰船舷放下!满载着身披鳞甲(轻量化精钢板甲)、手持破虏铳(上刺刀)或戚家刀(改良版)的新军士兵!在炮火掩护下直扑蛇盘岛唯一可登陆的浅滩!
“稳住!稳住!听我口令!”登陆艇上!百户王石头(原卫所老兵,新军骨干)紧握戚家刀!声音沉稳!目光如炬!“上岸!立刻!按鸳鸯阵展开!铳手在前!刀盾居中!长矛殿后!交替掩护!推进!倭寇一个不留!”
“是!”新兵们虽脸色发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数月地狱般的操练!早已将纪律与对命令的服从刻入骨髓!更牢记陛下旨意:倭寇皆该杀!
“噗通!噗通!”登陆艇冲上浅滩!
“杀——!”王石头第一个跃出船舷!戚家刀划出一道寒光!“鸳鸯阵!起!杀光倭寇!”
“喝!”十二名新军瞬间组成一个如同钢铁刺猬般的小型战阵!两名铳手(破虏铳上刺刀)在前!四名刀盾手(左手藤牌,右手戚家刀)护住两翼!六名长矛手(丈二长矛)居中策应!阵型严密!动作整齐划一!杀气冲天!
“杀光明狗!”滩头残余的倭寇嚎叫着挥舞倭刀!扑了上来!他们凶悍!但毫无章法!
“前排!铳手!自由射击!”王石头厉喝!
“砰!砰!砰!”破虏铳近距离喷吐火舌!冲在最前的几名倭寇应声倒地!未死者也被紧随其后的刀盾手戚家刀补刀!斩首!绝不留情!
“刀盾手!顶住!杀!”藤牌稳稳架住倭刀!戚家刀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格开!反手劈砍!斩断倭寇的手腕!脚踝!咽喉!鲜血飞溅!
“长矛手!突刺!杀!”丈二长矛如同毒龙出洞!从藤牌缝隙闪电般刺出!瞬间洞穿试图绕后的倭寇胸膛!拔出!再刺!将受伤倒地者钉死在地!
“噗嗤!噗嗤!”
“啊——!”
惨叫声中!倭寇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被鸳鸯阵绞碎!滩头迅速被清理干净!沙滩上只留下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倭寇尸体!血水染红了整片浅滩!
“交替掩护!推进!目标盘蛇窟!杀!”王石头刀锋一指!数十个同样的鸳鸯阵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向岛上纵深碾压!所过之处!零星的抵抗被无情粉碎!尸体铺满通往主寨的山路!新军士兵严格执行命令!对任何试图反抗、逃跑甚至重伤倒地的倭寇一律格杀勿论!绝不接受投降!绝不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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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蛇窟,洞口血战!
“八嘎!挡住!挡住他们!”鬼岛三郎看着山下那如同钢铁洪流般稳步推进的明军战阵!看着那一路留下的遍地倭尸!眼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火铳!弓箭!滚木礌石!给老子砸!砸死他们!玉碎!玉碎!”
“咻!咻!咻!”稀稀拉拉的箭矢!铁炮(倭寇火绳枪)子弹!从洞口两侧的石缝中射出!滚木礌石轰隆隆滚落!
“举盾!”王石头厉喝!
“哐!哐!哐!”藤牌瞬间高举!组成一片坚固的盾墙!箭矢弹丸打在藤牌上叮当作响!滚木礌石被长矛手合力拨开!阵型纹丝不动!
“铳手!目标洞口两侧!火力压制!杀!”
“砰!砰!砰!”破虏铳精准点射!石缝中不断传来倭寇的惨叫!
“刀盾手!长矛手!跟我冲!杀光他们!”王石头如同猛虎下山!戚家刀舞成一团银光!率先冲入洞口!身后鸳鸯阵紧随其后!杀气腾腾!
洞内光线昏暗!怪石嶙峋!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过!
“小心埋伏!杀!”王石头低喝!鸳鸯阵瞬间收缩!刀盾手护住前后!长矛手警惕两侧石壁!
“杀——!”数名悍不畏死的倭寇从阴影中扑出!倭刀直劈!
“铛!铛!”藤牌稳稳架住!戚家刀闪电般反撩!斩断倭寇手腕!长矛紧随其后!洞穿咽喉!补刀!刺心!
“噗嗤!噗嗤!”血光迸溅!尸体倒地!
“交替掩护!步步为营!杀!”王石头声音沉稳!战阵如同一台高效的杀戮机器!在狭窄的洞穴中稳步推进!每一次遭遇伏击!都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绞杀!戚家刀的凌厉!藤牌的坚固!长矛的狠辣!配合默契无间!将鸳鸯阵在复杂地形下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所过之处倭寇尸横遍地!无一幸免!
“啊——!明狗!去死!”鬼岛三郎终于按捺不住!亲自率领数十名心腹死士(多为真倭)!从主洞深处杀出!他挥舞着一柄门板般的鬼头大刀!势大力沉!刀风呼啸!
“来得好!你的头老子要了!”王石头眼中精光爆射!毫无惧色!“变阵!锁链阵!杀!”
“喝!”鸳鸯阵瞬间变化!刀盾手侧移!长矛手前突!数支长矛如同毒蛇般交织成网!直刺鬼岛三郎下盘!中路!
“铛!铛!铛!”鬼岛三郎大刀狂舞!格开长矛!但身形已被阻滞!
“铳手!放!杀!”王石头厉喝!
“砰!砰!”两名铳手早已装填完毕!近距离扣动扳机!
“噗!噗!”鬼岛三郎左右两名护卫胸口爆开血洞!惨叫着倒地!立刻被补刀!刺穿头颅!
“八嘎!”鬼岛三郎目眦欲裂!狂吼着冲向王石头!
“受死!”王石头踏前一步!戚家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直取鬼岛三郎咽喉!正是戚家刀法杀招“迎风一刀斩”!
“铛——!”金铁交鸣!火星四溅!两人刀锋狠狠撞在一起!
鬼岛三郎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心中骇然!
王石头却毫不停歇!刀势连绵不绝!“缠头裹脑”! “青龙出水”! “力劈华山”!招招狠辣!式式夺命!
“噗嗤!”一个不慎!鬼岛三郎左臂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狂涌!
“啊——!”剧痛让他动作一滞!
“死!”王石头眼中寒光爆射!抓住破绽!戚家刀如同毒龙出洞!直刺鬼岛三郎心窝!
“噗嗤!”刀锋透体而出!鬼岛三郎身体猛地一僵!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不甘!他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
“戚…戚家刀…你…你是…戚…戚…”话未说完气绝身亡!庞大的身躯轰然栽倒!
“大头目死了!”
“鬼岛大人死了!”
“玉碎!玉碎!”
残余倭寇疯狂反扑!但在鸳鸯阵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杀!一个不留!”王石头抽出戚家刀!厉声喝道!声音在洞窟中回荡!
“杀——!”新军士气如虹!鸳鸯阵绞杀!破虏铳点射!长矛突刺!刀盾劈砍!将每一个负隅顽抗的倭寇斩杀殆尽!洞穴深处顽抗者被火油弹点燃!化作一团团惨叫的火球!直至再无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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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蛇窟外,海滩。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海水的咸腥!海滩上堆积着数百具倭寇的尸体!无一活口!只有被绳索捆缚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数百名海匪俘虏!新军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清点缴获!救治伤员!对倭寇尸体进行最后的补刀确认!
俞咨皋立于“镇海”号舰艏!猛虎般的眸子扫过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岛屿!此战新军伤亡不足百人!阵亡仅二十七人!多为抢滩时被流矢滚石所伤!重伤三十九人!轻伤皆可愈!而盘踞蛇盘岛十余年!拥众近千(含海匪)!凶名赫赫的倭寇集团被彻底连根拔起!匪首伏诛!真倭尽数斩杀!无一漏网!海匪俘虏数百!缴获金银财宝、粮食军械无数!
“报——!”一名传令兵赵云(新军学员)激动地跑到俞咨皋面前!单膝跪地!“禀俞帅!战场清点完毕!”
“此战!我军阵亡二十七人!重伤三十九人!轻伤一百零三人!皆已妥善安置!”
“歼敌倭寇三百八十六人!全部毙命!无一生还! 海匪二百一十七人!俘获海匪四百五十三人!”
“缴获倭船十五艘(多已损毁)!金银约十万两!粮食五万石!火铳三百余支!刀枪无算!另解救被掳百姓男女一百二十八人!”
“盘蛇窟已彻底肃清!倭寇巢穴已付之一炬!倭寇全灭!”
“好!好!好!”俞咨皋连道三声好!眼中熔金火焰无声爆燃!他猛地转身!面对甲板上肃立的新军将士!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海天!
“玄武新军!首战告捷!”
“此战!扬我大明国威!雪百年海疆之耻!斩倭寇魁首!灭倭寇全族! 俘海匪余孽!活被掳百姓!缴敌寇资财!”
“尔等用铁与血!证明了数月苦练没有白费!证明了陛下打造新军英明神武!证明了我大明海军从此傲视东海!无人敢犯!”
“鸳鸯阵!戚家刀!神威炮!破虏铳!此乃陛下赐予我等克敌制胜!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更是我大明永不磨灭的军魂!”
“此战之功!属于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将士!属于玄武学院!更属于陛下!”
“本帅为尔等骄傲!为玄武新军骄傲!为大明骄傲!”
“陛下万岁!新军万岁!大明万岁——!”
三千新军齐声怒吼!声浪如同海啸席卷蛇盘岛!直冲云霄!他们年轻的脸上沾满血污!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无上的荣耀!首战大捷!倭寇全灭! 伤亡不过百!此等辉煌战绩!足以彪炳史册!足以告慰戚少保等抗倭先烈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