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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残骸空间。

死寂,冰冷,唯有物质湮灭后的虚无低语在永恒回荡。

嗤啦——!

一道边缘跳跃着狂暴暗金光弧的空间裂口猛地撕开!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脱缰的凶兽,裹挟着刺骨的宇宙深寒与物质尘埃奔涌而出!

萧凛的身影率先从裂口中踏出,覆盖着星辰金属般质感皮肤的双足重重落在漂浮的金属废墟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脚下的巨大金属残骸猛地向下沉陷数尺,边缘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痕。他身形微微一顿,暗金色的瞳孔中冰冷依旧,但眉心那枚深邃的暗金菱形印记,其光芒却肉眼可见地黯淡了一分,如同燃烧过度的星辰核心。

紧随其后,墨羽的身影如同被空间吐出的幻影,轻盈地落在另一块漂浮的金属板上。甫一落地,她身体便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玉白。心口那枚旋转的暗金刻印,其光芒也如同被风吹拂的烛火,猛地摇曳、黯淡,比萧凛眉心的印记更为明显。

强行撕裂空间进行超远距离挪移,支付的“存在之税”远超普通的能量消耗。那是直接燃烧星骸之髓的本源!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闷哼从墨羽喉间溢出。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口,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枚刻印深处传来的、如同沙漏流沙般的“流逝”感。冰冷,清晰,无可挽回。每一次力量的动用,都在加速生命的倒计时。

萧凛冰冷的目光扫过墨羽捂住心口的手和苍白的脸,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绝对的理智在计算着消耗与后果。

“归墟死寂,能量稀薄。”他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中响起,如同金属碰撞,“此地时间流速异常,可减缓‘税赋’。”他指向这片由无数星辰战舰残骸构成的、望不到边际的冰冷坟场。“熟悉力量,控制消耗。星骸之力,非蛮力可驭。”

墨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口那股因力量流逝而带来的空虚悸动和冰冷的恐惧。她放下手,暗银色的瞳孔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点了点头。她明白萧凛的意思。在归墟这片被宇宙法则遗弃之地,时间的流逝相对于外界是扭曲而缓慢的。在这里熟悉和锤炼对星骸之力的掌控,尽量减少无谓的消耗,是延缓生命沙漏流逝的唯一方法。

她不再言语,盘膝坐下,冰冷的金属板并未让她感到丝毫不适。心神沉入体内,开始内视那奔腾咆哮的星骸能量洪流,尝试着去理解、去掌控这柄悬在头顶的双刃剑。心口的暗金刻印随着她的意念缓缓旋转,每一次微弱的明灭,都牵动着生命的弦。

萧凛则如同亘古存在的冰冷雕塑,静静悬浮在虚空。他并未像墨羽那样打坐,而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前方,一个微小的、不断扭曲塌陷的空间黑点无声出现。他暗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这个湮灭奇点,控制着它的大小、稳定性,以及吞噬物质的速度。脚下漂浮的一块房屋大小的金属残骸,无声无息地缺失了一个规则的球形缺口,边缘光滑如镜。

他在精确地计算着每一次湮灭所需支付的“税赋”,寻找着力量与消耗之间的绝对平衡点。每一次湮灭的完成,他眉心印记的光芒都会极其细微地黯淡一丝。这过程冷酷而高效,如同机器在反复测试极限参数。

冰冷的归墟,只剩下湮灭的无声低语和星骸刻印明灭的微光。

汴京城,昔日繁华的朱雀大街。

如今,这里已沦为巨大的露天灵堂与难民营的混合体。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尸体开始腐烂的恶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街道两旁,残存的、布满烟熏火燎痕迹的店铺下,挤满了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百姓。他们裹着能找到的一切破布烂絮,蜷缩在角落里,如同惊魂未定的鹌鹑。偶尔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响起,很快就被母亲死死捂住,只剩下压抑的呜咽。

街道中央,临时用碎石和断木清理出的空地上,一排排、一列列,望不到头的草席覆盖着尸体。白幡在带着焦糊味的寒风中无力地飘动,如同招魂的惨白手臂。几个穿着破烂僧袍的和尚和道士,声音嘶哑地念着超度的经文,脸上满是疲惫和悲悯。

“爹…娘…呜呜呜…”一个衣衫褴褛、脸上沾满黑灰的小女孩,跪在两具覆盖着草席的尸体旁,小手死死抓着草席边缘,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旁边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老兵,用仅存的手笨拙地拍着她的背,浑浊的老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让开!都让开!军粮来了!”一声嘶哑的吆喝打破了死寂的哀伤。

几个同样面有菜色、甲胄破损的士兵,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破板车艰难地穿过人群。车上堆着寥寥几袋糙米,还有几个散发着劣质酒气的土陶坛子,坛子上贴着粗糙的红纸,写着“玄疆”二字。这是从几乎被搬空的官仓底层刮出来的最后一点存粮,以及从城西被大火烧塌了半边、却奇迹般保留了几坛子烈酒的“玄疆”酒坊废墟里扒拉出来的。

士兵们将糙米口袋卸在临时支起的几口大锅旁。锅下燃烧着捡来的碎木,锅里翻滚着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几个负责煮粥的妇人麻木地抓起一把糙米撒进去,用长勺搅动着浑浊的汤水。

一个头发花白、半边脸被火烧伤的老铁匠,颤巍巍地走到板车前,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几个酒坛。他从怀里摸索出仅存的几枚沾着黑血的铜钱,塞到发放的士兵手里,然后死死抱住一坛“玄疆烈酒”,如同抱着救命稻草。他走到不远处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那是他死在城破时的儿子和儿媳。他拍开泥封,浓烈呛人的劣质酒气弥漫开来。他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劣酒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和麻木。然后,他将剩下的酒,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洒在亲人的草席前。

“喝吧…孩儿…媳妇…喝了…就不冷了…”老铁匠的声音嘶哑破碎,被酒气和寒风撕扯得不成调。他佝偻着背,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空酒坛,浑浊的泪混着脸上的黑灰流下,在烧伤的皮肤上冲出两道沟壑。周围的哭声似乎更大了些,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着这片劫后余生的炼狱。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绝望的哀鸣。

一队盔甲相对完整、但个个面带疲惫与肃杀的禁军,簇拥着一辆临时拼凑、铺着明黄色残破锦缎的简陋步辇,穿过哀鸿遍野的朱雀大街,向着皇城的方向缓缓行来。

步辇之上,端坐着一人。

赵元侃。

他换上了一身浆洗过却依旧难掩陈旧痕迹的明黄龙袍,头上戴着修补过的、缺少了几颗东珠的冕旒。脸色依旧苍白,甚至比在钦天监废墟时更加没有血色,如同刷了一层薄薄的白垩。但他的背脊却挺得笔直,下颌紧绷,眼神锐利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扫过街道两旁那些麻木、悲泣、绝望的臣民。

他的目光,没有怜悯,没有哀伤,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一种如同在清点自己最后财产的冷酷。他体内,那条断裂、死寂的龙脉,在强行压下污秽反噬后,并未恢复生机,反而如同被强行绷紧的枯藤,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垂死挣扎般的微弱波动。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污秽黑气,极其隐秘地在他宽大的龙袍袖口下、在紧握的拳头指缝间缭绕,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步辇所过之处,麻木的百姓如同被惊动的蚁群,惶恐地低下头,蜷缩起身体,哭声也压抑了下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恐惧。只有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停下了经文,对着步辇的方向,双手合十,深深弯腰,脸上带着复杂的悲悯。

赵元侃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越过匍匐的臣民,越过焚烧尸体的黑烟,死死钉在皇城的方向,钉在那座虽然残破、却依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宫阙之上。

“陛下…万岁…”步辇旁,一个头发灰白、眼神阴鸷的老太监,用尖细而嘶哑的嗓音,带头高呼起来。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稀稀拉拉、带着恐惧和茫然的“万岁”声在士兵和少数官员中响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几颗石子,很快又沉寂下去。

赵元侃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龙袍下摆,那隐秘的污秽黑气又浓郁了一分。

步辇在无数麻木、恐惧、或带着隐秘怨恨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驶向那象征着权力、也象征着无尽废墟与责任的皇城大门。残破的城门如同巨兽受伤的大口,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皇城,大庆殿前广场。

这里曾是举行大朝会、万邦来朝的恢弘之地。如今,巨大的广场上布满坑洼和焚烧的痕迹,象征皇权的蟠龙金柱断裂倒塌,精美的汉白玉栏杆破碎不堪。广场中央,临时清理出一片空地,摆放着一张同样残旧、铺着明黄布幔的御案。

御案之前,稀稀拉拉地站着数百人。有盔甲染血、神色疲惫的禁军将领,有官袍破损、面如土色的文臣,还有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宗室勋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对未来无尽的茫然,以及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复杂揣测。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赵元侃的步辇在御案后停下。他在老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上临时搭建的、简陋得甚至有些摇晃的木台。他站定,目光如同冰冷的鹰隼,缓缓扫过台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没有冗长的仪轨,没有庄严的礼乐。只有呼啸而过的、带着焦糊味的寒风,吹动着残破的旌旗和人们单薄的衣袍。

“国难当头,神器蒙尘。”赵元侃开口了,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强行灌注的穿透力,如同金铁摩擦,刮过每一个人的耳膜,“先帝蒙尘,宗庙倾颓,万民泣血于水火!”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势:“朕!赵元侃!太祖太宗血脉!受命于天!值此危亡之际,当承社稷之重,挽狂澜于既倒!”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象征着天子权威、剑鞘上镶嵌的宝石已脱落大半的佩剑——尚方剑!剑锋在阴沉的天空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自即日起!朕!即大宋天子!改元——靖难!”

“靖难?”台下的人群中响起压抑的骚动和窃窃私语。这个年号,本身就带着强烈的战争和拨乱反正的意味。

赵元侃对台下的反应视若无睹,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继续厉声道:“凡大宋臣民!当戮力同心!共克时艰!凡有畏敌不前、惑乱人心、动摇国本者——”

他手中的尚方剑猛然指向台下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曾官居礼部侍郎,在之前的混乱中主张议和南迁,并私下说过“天命已移”之类的丧气话。

“斩立决!以儆效尤!”赵元侃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陛下!臣冤枉!臣…”那老臣惊恐欲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喊冤。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嗖!

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从赵元侃身侧闪出!正是那个眼神阴鸷的老太监!他枯瘦如鸡爪的手中,一抹乌光一闪而逝!

噗嗤!

一颗苍老的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溅射在周围几个官员惊骇欲绝的脸上!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沉重地栽倒在地,鲜血迅速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啊——!”尖叫声瞬间在人群中炸开!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酷到极致的血腥立威惊呆了!

赵元侃持剑而立,脸上溅了几滴滚烫的鲜血,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看着台下瞬间变得死寂、人人面无人色的臣子,看着那具还在抽搐的无头尸体,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以及一丝…病态的掌控感。

就在这血腥的死寂中,就在赵元侃以杀戮强行树立起帝王威严、体内那枯竭的龙脉因这血腥的“祭奠”而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扭曲的“回应”的刹那——

轰隆隆——!!!

整个汴京城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仿佛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巨兽被惊醒!天空瞬间变得更加阴沉,浓厚的铅云如同巨大的锅盖,沉沉压下!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

“污秽!是污秽又来了吗?!”

刚刚被血腥震慑的广场瞬间再次陷入极致的恐慌!

赵元侃猛地抬头望天!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皇城上空,那浓厚的铅云深处,一道极其不祥的、粘稠如墨汁般的暗金色光芒,混合着丝丝缕缕污秽的黑气,如同一条被强行唤醒、痛苦挣扎的孽龙,猛地冲破云层!

那正是他体内那条断裂、被污秽侵蚀、刚刚被他以帝王意志和血腥手段强行“点燃”的龙脉气运显化!

这暗金与污黑交织的龙气,散发着暴戾、扭曲、垂死挣扎的恐怖气息!它并非祥瑞,更像是一头被强行从坟墓里拖出来、灌入了污秽毒药的凶兽!

龙气显化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污秽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整个汴京城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噗通!噗通!

广场上,意志稍弱的官员和士兵瞬间瘫软在地,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远处难民营里更是哭嚎震天!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那道扭曲的暗金龙气冲上高空,似乎要搅动风云,宣示新皇的诞生。但就在它达到某个顶点时——

嗤啦——!!!

一道冰冷、锐利、带着绝对湮灭意志的暗银色星芒,如同天外袭来的审判之矛,毫无征兆地从汴京城外遥远的北方天际撕裂空间,瞬间跨越无尽距离,狠狠地贯入了那道扭曲的暗金龙气之中!

那是来自归墟深处,萧凛在测试星骸之力湮灭极限时,无意中释放的一道跨越空间的湮灭波动!它并非针对汴京,却恰好与这强行点燃的、污秽缠绕的龙脉气运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汴京皇城上空炸开!

没有炽热的火焰,只有能量的湮灭与撕裂!

暗金龙气发出凄厉到灵魂层面的哀嚎!大片大片的污秽黑气和暗金光芒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积雪,在湮灭星芒下疯狂消融、瓦解!整个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扭曲的漆黑裂口!裂口边缘,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布满裂痕!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灭世的风暴,席卷而下!

轰隆隆!

皇城内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殿残骸,如同被巨人踩碎的积木,成片成片地坍塌!烟尘混合着能量乱流冲天而起!

“护驾!护驾!”阴鸷老太监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扑向赵元侃!

赵元侃站在高台之上,首当其冲!他手中的尚方剑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身上残破的龙袍被瞬间撕裂!他闷哼一声,身体如遭重击,猛地向后踉跄数步,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之中,赫然夹杂着粘稠的污秽黑丝!

他强行点燃的龙脉气运,被那道来自归墟的星骸之力,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难以愈合的伤口!反噬之力如同亿万钢针,狠狠扎入他破碎的龙脉!那蛰伏在他龙脉最深处的污秽黑点,如同嗅到了血腥的鲨鱼,贪婪地吮吸着这反噬的痛苦和龙脉崩溃逸散的能量,疯狂地滋长、蔓延!

赵元侃死死抓住御案边缘才没有倒下,他抬起头,沾满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北方天际那道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痕,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惊骇,以及一种被更高力量无情碾压后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萧…凛…”他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带着血沫的字,如同诅咒。

归墟深处。

正在精确控制湮灭奇点大小的萧凛,动作猛地一顿!暗金色的瞳孔骤然转向汴京的方向!眉心印记微微闪烁。

一旁沉浸在掌控星骸之力中的墨羽,也同时睁开了暗银色的眼眸,心口刻印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

“龙脉…污秽…”萧凛冰冷的低语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

宇宙坟场。

巨兽冰尸眼睑上那道裂痕,在汴京城上空那污秽龙脉与星骸之力猛烈碰撞、爆发出强烈能量波动的瞬间——骤然加速扩张!

咔嚓!咔嚓!咔嚓!

厚重的幽蓝冰层崩裂声密集响起!冰晶尘埃如同星环般爆散!

裂痕深处,那只倒映着星辰毁灭轨迹的巨瞳,其冰冷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更加贪婪、更加狂暴的宇宙级饥渴感,如同无形的海啸,穿透维度,席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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