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吗？”金智允担心地问。
宋知序摇摇头。
前天被郑涛从头到脚歧视的气已经消了，她现在只是对这通电话后面的目的感到恶心。
基于郑涛前天的态度，刚才打电话给她，绝不是他本人的主意。
排除郑涛后，那么是谁的主意就一目了然了。
八成就是公司高层看到了她在网上的视频，起了心思。
但要说是因为她的能力才招她进公司，她百分之一万个不信。
不然之前郑涛也不会只是看了一眼她的简历就拒绝。
那么抛去这个原因，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理由了。
是宋知序想一想都会觉得恶心的理由——高层中有好色之人看上她了。
什么“应变能力强”“有个人魅力”“薪资能开到五位数”，这种刻意拿出来的真诚，不过是令人不齿目的的遮羞布罢了。
偏偏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这背后的险恶用心，以及公司提出的“高价条件”，不知会有多少人上当受骗。
她一想到在背地里，还有无数大学刚毕业想找工作的女生，也遭遇到了她刚刚遭遇到的一切，就忍不住作呕。
这样的公司，就该趁早倒闭！
要是她事先知道这家公司是这种尿性，别说是去面试了，她根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人群看着宋知序不是很好看的脸色，都有些担忧。
可宋知序不说，他们也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韩道贤率先带头，重新拿着手里的东西行动起来。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跟着行动起来。
有了宋知序的指挥，人群的效率明显高多了。
到了中午十二点，东西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吃完午饭最多再一个小时就能全部收拾好。
而关于节目停播的事，宋知序跟韩道贤金佑泰他们商量过后，还是决定与陈真石商量一下，让陈真石发一条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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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犒劳大家伙这两天辛苦的工作，陈真石在宋知序说完通告的事之后，特意叮嘱她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
宋知序满脸无奈，陈真石这完全是把这些人当成小孩子对待啊。
但她虽然无奈，还是点了一桌丰盛的外卖。
外面太阳太大，再加上众人的兴致都不是很高，能简单解决就不要浪费时间去饭店吃了。
反正偶尔吃一顿外卖又吃不死。
一群人在树荫下搭好折叠桌，将食物都搬到桌上，然后围坐在折叠桌前。
除了陈真石和安佑贤，还有一些后勤人员，节目组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
人数比昨天多，但是现场的氛围却完全没了昨天的喧嚣热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离别的伤感情绪作祟，大家的情绪都沉寂下来。
面对满满一大桌的食物，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昨天那样对食物的热情来。
大部分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金佑泰咽下口中的一块酱牛肉，忽然叹了一口气，“来到华夏不过才几天时间，怎么就那么不舍了呢？”
这声叹息仿佛落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姜浩也失去一直以来的活力，变得有些沉默起来，应和他的话，“是啊，我还想着再吃一段时间的华夏菜呢，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哎……”
沉闷的气氛像是会传染似的，几秒钟的时间，就让整个树荫下都染上了这种莫名的悲欢离别的气息。
就连一向闹腾的那几个人，都变得异常沉默。
A组那几个更是，除了盯着自己碗里的饭，就是盯着不远处晒得发烫的地面，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
宋知序没有出言安慰。
在这种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她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默默地调整菜的位置，确保所有人都能夹到。
原本还要发表伤感言论的金智允，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心中的伤感竟然莫名其妙地压下去了一些。
他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
气氛已经够低迷了，这个时候再说一些煽情的话，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继姜浩说完那句话后，饭桌上没有人再发言。
大家伙都沉默着吃完了饭，然后又沉默着收拾好。
下午的天气比上午热得多，宋知序特意让他们在早上把需要出重力的活干完，现在只剩下一些轻便的扫尾工作。
在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钟，宋知序站起身，拍拍手，示意大家伙起来继续干活。
树荫下的折叠桌被收了起来，只剩下几张椅子静静地待在那。
阳光灿烂，照得地面滚烫，蝉鸣顺着树上传下，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清理完最后一点碎屑，检查了一下角落里还有没有遗落的小物件。
半小时后，金智允默默把垃圾袋系紧，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完成了。
只要等运行李的货车来，把行李装完车后，他们就能出发去机场了。
机票陈真石那边也安排安佑贤买好了，晚上八点的飞机，时间还很充裕。
一群人又重新坐回了树荫下。
韩道贤招呼着几个人，到仓库把早已切好的西瓜端过来分给众人。
人群吃着西瓜，气氛比刚才吃饭的时候还要低迷。
宋知序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刚想看一眼时间，悠扬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后，宋知序愣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归属地为泡菜国的国际长途号码。
“喂？”带着一丝疑惑，她接起了电话。
“宋知序小姐？”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中带着严肃的男声，说着一口标准的泡菜语。
这声音……
宋知序在脑海中搜寻一遍，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在病房里，该声音的主人曾两次打电话给陈真石。
虽然不是外放，但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她恰好站在陈真石旁边，隐约听到了一点。
“我是，柳代表nim？”宋知序切换成客气的敬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自己只是一个临时翻译而已，对方突然联系上自己，绝对不会是无聊唠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