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石一个俯身从男人手里拿过文件，似笑非笑，“我知道你们pd素来心急，但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从泡菜国坐飞机赶到华夏，就算中途不停留，都至少要两个小时左右。
而面前的这三个男人，一大早就出现在医院，大概是从昨天晚上宋知序口头答应了之后，就飞往华夏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东西肯定是早就准备好的。
宋知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男人笑容不变，“陈pd见谅，我们pd事务繁忙，白纸黑字确认了才能放心。”
陈真石嗤笑一声，没有应答。
他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十几页的合同，整齐地装订在一起。
甲方的名字已经签了，只要等宋知序签上名，合同就正式生效了。
合同里面从薪资分配，到注意事项，再到违约事项以及违约赔偿，事无巨细，交代得很清楚。
朴胜勋给宋知序开出的薪资，是市面上三线明星的稿酬。
对于宋知序这样的素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高的稿酬。
陈真石哼了一声，朴胜勋倒还算有点眼力见。
陈真石花了十几分钟，仔细将合同翻看了一遍，才递给宋知序，“大致没有问题，你再看看。”
宋知序接过。
在她查看合同的空档，男人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印泥，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宋知序在看到薪资的时候，面露惊讶，“这会不会……”
男人笑笑，“这是朴pd拿出的诚意。”
“是吗？”宋知序敛起神色。
这么高的稿酬，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节目的素人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
高回报就代表高风险。
宋知序接下来看得更仔细了。
里面列举了宋知序作为乙方需要配合的事——
作为固定嘉宾参与录制朴胜勋所策划的《24时china》，为期三个月时间。
地点为云城，在此期间，需要配合节目组的宣传以及一系列的事。
合同全部翻完。
然而宋知序并没有发现什么隐藏条件和风险转嫁的条款。
宋知序不动声色地望向陈真石，眼神询问。
陈真石回以一个安抚的眼神。
宋知序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朴胜勋的这份合同，太过诚意了。
有诚意到让人觉得是不是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有大坑等着。
宋知序沉思几秒，提笔在乙方的位置签下自己的名字。
男人脸上笑容似乎加深了几分，将手中的印泥打开，往前递了递。
宋知序轻轻摁下自己手指，一个红色的指印赫然出现在名字上方，至此，合同正式签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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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涛魂不守舍地在公司晃荡了几个小时，青头肿脸的样子，吓到了好几个公司同事。
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方慧。
黄浩命令他去请教方慧。
说是请教，其实他们心里门清，不过是利用方慧打探更多宋知序的隐私和弱点，好把手里的利刃捅向这些看起来会伤害到宋知序的地方。
他托着沉重的身体，在方慧办公桌前站定。
方慧作为公司的普通职员，虽然与黄浩有说不清的关系，但还是没有资格独自享有一个办公室。
郑涛能单独一个办公室，也不过是黄浩怕让对方帮他办的事泄露，自己在公司抬不起头来。
郑涛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然而嘴角的伤痛牵扯着皮肤，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后，果断放弃了。
方慧看着杵在她旁边的郑涛，不喜地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打扰我工作了。”
方慧的态度和脸上带着的明显厌恶的情绪，深深刺激着郑涛敏感脆弱的心。
原本就憋屈的心更加憋屈。
不过一个小小的职员都敢对他发脾气，要不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郑涛双手攥地咯吱作响。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有任何动作。
对方倚仗的是黄浩。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黄浩就像是一座山，死死压在他头上，让他生不能，死不得。
郑涛松开手，喉咙沙哑地吐出一句话，“黄经理有些事让我请教你。”
“哦？请教我？”方慧停下手里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郑涛，“郑大‘主管’居然也有请教我的一天，真是稀奇。”
郑涛嘴唇抽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是关于……宋知序。”
三个字从他嘴里艰难地吐出，身上的伤痛仿佛加剧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那个绝望的地方。
方慧挑了挑眉，双手抱在胸前，身体靠进椅背，“请教我这位‘老同学’？说说看，郑大‘主管’想请教什么？”
郑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前一阵晕眩，隔了好几秒才恢复，“比如她的身世，她的过往……”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列举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哈……”方慧短促地笑了一声，带着毫不掩饰地轻蔑，“她？不过是一个孤儿罢了，整天只知道学习……”
后面的话郑涛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有“不过是一个孤儿罢了”这句话萦绕在脑中。
孤儿……
怎么会是孤儿呢？
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是宋知序背后有其他人。
怎么会是孤儿呢？
郑涛头痛欲裂，脑子像是被浆糊堵住了一样。
不对，不对。
宋知序身上穿的衣服，和住的地方，明明就是在告诉其他人，她的身世并不好。
也只有孤儿这样的身份，才符合她所表现出来的。
可是……
背后之人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其实宋知序背后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大佬。
昨天晚上的那一出根本就是宋知序自导自演，目的只是为了扰乱他的视线？
“喂！”方慧不爽地叫了一声。
明明是郑涛来问她的，结果现在她好心告诉对方，对方却在开小差。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来问她，干脆自己去调查算了。
郑涛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