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国的某间公寓里,朴胜勋握着手机,紧张地等待着。
一旁的助理将一杯放着大量冰块的冰水放到他面前的桌上,开口劝解,“pd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到那个华夏女生身上吗?”
朴胜勋没有看他,露出一个苦笑,“那还能怎么办呢?以前我是大名鼎鼎的综艺导演,可现在呢?出去外面谁还认识我?”
“那你也不能……”
“安赫!”朴胜勋打断他的话,“我已经五年没有露过面了,娱乐圈的残酷你比谁都懂,我没有再一个五年浪费了。”
被叫做安赫的男人抿嘴。
娱乐圈的残酷,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不想让pd找那个叫什么宋知序的华夏女生。
宋知序能够让陈真石团队一夕之间爆火起来,完全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
而不是她本人有什么能力。
赔上所有,去赌这样一个机会,希望太过渺小了。
不如稳稳当当,一步一个脚印地去走,至少不会满盘皆输。
朴胜勋终于抬起头,看了安赫一眼,“你的想法是好,可是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按照你这样的行事风格,只会死得更快。”
以他多年来的敏锐嗅觉,现在的娱乐风向,绝不会是温水煮青蛙。
一个节目的爆火,需要契机,但更重要,是足够炸裂,足够吸睛的内容本身。
“而且我已经把所有的资产都投进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他苦笑着摇摇头,“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
听了他的话,安赫更沉默了。
他和朴胜勋的性格刚好截然相反,朴胜勋激进,他只求稳。
他的想法固然更安稳,可毕竟是在娱乐圈,朴胜勋这样的人,才更能闯出一番天地。
安赫在朴胜勋身旁坐下来,叹了口气,道:“就依你的想法吧,毕竟你比我年长那么多,见识也比我多,想法肯定是要比我的好。”
房间内一时沉寂下来。
朴胜勋紧紧握着手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在做出那个决定的同时,就把手里的大部分资金都用了出去,找了参加综艺的艺人。
剩下的一部分,是专门留给宋知序的。
完全没给自己留下后路。
要是对方不答应他,那么他所有的一切,都将打水漂了。
刺眼的白炽灯下,朴胜勋嘴角慢慢紧抿起来,几乎是在放弃的边缘徘徊。
他也没想到,时过五年,再次复出的第一步就这么困难。
安赫看着他的面容,心有不忍,“pd……”
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他的话。
几乎就在铃声响起的瞬间,朴胜勋眼睛猛地看向手机页面,在看到来电显示上地区为华夏两个字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连忙接起,“喂。”
“是朴胜勋朴pd吗?”电话那边的清冷女音,像是一汪清甜的甘泉,浸入他着急冒火的心底。
奇迹般地,朴胜勋焦急的内心,随着这道声音,慢慢平和下来。
“是我,宋知序小姐?”
对面轻笑了一声,“嗯,听陈pd说您想跟我合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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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序坐在沙发上,任由谢迟遇喂她吃着水果。
通过刚才谢迟遇的那一段话,她已经想通了,不就是跟谢迟遇关系好了一点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只剩下谢迟遇和孤儿院院长了。
亲人之间相互关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会钻牛角尖,完全是受系统和其他人的闲言碎语的影响,只要自己不去听他们说什么就好了。
宋知序跟朴胜勋商量了半个小时,终于商定了合作的事。
跟陈真石团队不同的是,朴胜勋并没有以翻译或者是导游的身份邀请她,而是以节目嘉宾的身份提出的合作。
对于这一点,有些出乎宋知序的意外,不过倒也能接受。
虽然她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像她这样的素人参加节目的也不少。
更何况参演嘉宾赚得可要比翻译多多了。
宋知序关上手机,靠到沙发靠背上,嘴角噙着笑,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见她这样,谢迟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商量好了?”
宋知序点头,“嗯,大概是为了照顾我,地点定在云城,三天后开机。”
谢迟遇也靠到了沙发靠背上,无奈地笑笑,“让你来我公司你不肯,别人叫你倒跑得快。”
这个问题过不去了是吧?
“这能一样吗?”宋知序斜晲他一眼,握起拳头作势要锤他,“我说过要靠自己,真要是一直靠着你,那我不得废了。”
谢迟遇笑着挡住宋知序的拳头,“知道,所以我也只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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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
才六点半,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郑涛从医院出来,带着满身伤痛,顾不上疼痛就去了公司。
到达公司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编辑辞职申请。
他事没办成,黄浩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与其等着被对方报复,不如他自己选择离开。
虽然以他现在这个年龄找工作难了一点,可总比被永远“封杀”的好。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男人说的话,郑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到底是多瞎的眼,居然认为宋知序就是一个普通的贫困大学毕业生。
不!不对!
全部都是宋知序的错!
要是她早点说自己背后有靠山,他又怎么会挨昨晚那一顿打?
都怪宋知序!
对!就是宋知序的错!
还有黄浩!
明明是他自己看上的人,却害得他被误会。
带着满腔的怨恨和恐惧,郑涛不到十分钟就编辑好了辞职申请。
点击打印,打印机缓缓响起,不过几秒,一张温热的辞职申请就拿到了郑涛手里。
他看着这张薄薄的纸,恨不得立马就拍在黄浩桌子上。
可是他不能,在黄浩手底下待了两年,他对对方的恐惧早就深入了心里,他不敢。
捏着纸的手,上面青一片红一片,痛得几乎感觉不到有完好的地方。
全是昨天晚上被那群人打的。
至今为止,他连打他的人的脸都没见过。
“宋知序……”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郑涛心里残留的恐惧如夜晚的星星,明明看起来一颗没有,却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
“你的命,都不如那人的一根手指值钱。”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回响在他耳边,每当他就要忘记身上的疼痛时,又跳出来,提醒着他他遭遇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