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像淬了毒的银针,密密麻麻、斜斜地扎进上海的夜幕里。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仿佛被一层轻纱所覆盖,让人难以看清其真实面目。
洛尘静静地站在百老汇大厦对面的弄堂阴影里,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片夜色融为一体。他的指尖夹着半支燃尽的香烟,烟灰随着晚风的吹拂,簌簌地落在他那件黑色风衣的下摆上,宛如点点繁星坠落。
三楼的舞厅里,爵士乐的靡靡之音正透过雨幕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濒死者的喘息一般,充满了颓废和绝望的气息。
洛尘微微抬起手,扯了扯礼帽的帽檐,将自己那双比夜色还要冷的眼睛遮挡起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过雨幕,紧紧地锁定在三楼最东侧的包厢上。那里,便是他今晚的目标所在——上海市政府秘书处的张敬尧。
据可靠消息,这个张敬尧上周刚刚将苏州河沿岸的防御布防图卖给了日本宪兵队,这无疑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严重背叛。而洛尘,作为一名爱国志士,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卖国贼。
此时,舞厅后门的两个保镖正缩着脖子,躲在油纸伞下,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这寒冷的雨夜颇为不适。然而,他们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轮廓,却在昏黄的路灯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威慑力。
洛尘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元,用指腹轻轻地碾过银元边缘的齿纹,感受着那细微的凸起和凹陷。突然间,他手臂一挥,如同闪电一般,将银元朝着斜对角的垃圾桶掷去。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银元撞击在铁皮垃圾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两个保镖的注意。
就在他们同时转头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洛尘如同一片被微风吹拂的落叶,轻盈而迅速地滑过地面,如鬼魅般悄然无声地滑到了门后。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旁人几乎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当他的左手捂住最近那个保镖的嘴时,右手的三棱刺已经如闪电般从肋骨间隙扎了进去。这一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他早已将这一刺杀动作练习过无数遍,每一个细节都精准无比,就像在砧板上切肉一样游刃有余。
而另一个保镖,刚刚转过头来,还来不及反应,喉咙就被洛尘从背后用臂弯紧紧锁住。随着一声轻微的颈椎错位的响声,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以至于他的同伴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
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劣质香水和酒精的混合气味,那是保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洛尘紧贴着墙壁,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小心翼翼地向上移动。他的皮鞋底装有软胶垫,这使得他的脚步声比猫还要轻盈,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当他来到二楼转角处时,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浪人正站在楼梯口,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其中一个浪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武士刀,刀鞘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就在那一瞬间,洛尘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加速!他的速度快得让人瞠目结舌,仿佛时间都在他的身上停滞了一般。
就在那两人拔刀的前半秒,洛尘的身体已经如同鬼魅一般,轻盈地滑过了楼梯扶手下方的空档。这一连串动作快如疾风,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他的靴跟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一般,狠狠地踢中了左侧浪人的膝弯。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浪人膝盖处的骨头应声而断,他的身体也随之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洛尘左手甩出的飞针如同闪电一般,以惊人的速度穿透了右侧浪人握刀的手背。那浪人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喉咙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洛尘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迅速接住了落下的武士刀,手腕一抖,刀光闪过,那武士刀如同毒蛇出洞一般,反手刺穿了第一个浪人的心脏。
而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拧断了受伤浪人的脖子。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浪人的脖子就像脆弱的枯枝一般,轻易地被折断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洛尘的动作却如同艺术一般,既精准又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他用和服的下摆轻轻擦拭着刀上的血迹,然后将两具尸体像扔破布一样拖进了杂物间。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在这时,包厢里传来了张敬尧那醉醺醺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包厢的门微微敞开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张敬尧正搂着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满脸通红地灌着酒。那女人娇嗔地笑着,似乎对张敬尧的举动并不反感。
洛尘面无表情地走到包厢门前,然后猛地推开了那扇门。
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墙上的挂钟刚好敲响了十下。那“当当”的钟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张敬尧听到开门声,醉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洛尘相对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是洛尘眼中倒映的自己那惊恐万分的脸。
三棱刺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从张敬尧的左耳穿进,然后毫不留情地从右耳穿出。张敬尧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瞬间变得软绵绵的。
洛尘敏捷地接住了他软倒的身体,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他轻轻地将张敬尧放在沙发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安放一件刚刚完成的珍贵作品。
一旁的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完全发不出声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洛尘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字条上的字苍劲有力,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汉奸之死,民心所向”。这八个字力透纸背,带着一种血腥味的决绝,让人不寒而栗。
完成这一切后,洛尘转身离去,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当他走出百老汇大厦时,雨势渐渐变大,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洛尘混入了街角避雨的人群中,他的风衣下摆被雨水打湿,不断有水滴落下。然而,这些水珠里似乎还沾染着三分钟前的温热,那是张敬尧的鲜血所带来的温度。
次日清晨,法租界霞飞路的一家咖啡馆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照亮了一份报纸。报纸上,张敬尧的死讯被油墨印得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洛尘坐在角落里,静静地搅动着杯里的黑咖啡,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身穿米色西装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正是日本特高课派驻上海的情报官田中一郎,他的手上沾满了至少二十条抗日志士的鲜血。
田中一郎悠然地喝完咖啡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隔壁的百货公司。洛尘见状,不紧不慢地付完账,然后与田中一郎保持着大约三个行人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
电梯缓缓上升,最终在六楼稳稳停下。田中一郎径直走进了男装部,而那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则如同幽灵一般,如影随形地守在门口,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洛尘若无其事地走到男装部的货架前,随手拿起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轻轻地披在自己的肩上。他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拂过领带架,然而实际上,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田中一郎身上。
透过玻璃柜台的倒影,洛尘清楚地看到田中一郎正站在镜子前,专注地试穿着一件风衣。而那两名保镖的手,则始终紧贴着腰间,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他们鞋跟敲击地板的频率异常稳定,这显然表明他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就在这时,童装部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哭闹声。那两名保镖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朝那边瞥了一眼。
就在这一刹那,洛尘迅速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如同鬼魅一般,侧身一闪,敏捷地滑进了试衣间。
此时的田中一郎刚刚脱下外套,正准备将风衣穿上。突然间,他的颈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了他的皮肤。他想要大声呼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嗬嗬的低沉声响。
洛尘面无表情地站在试衣间里,手中紧握着一支浸满了氢氰酸的针管,针头正稳稳地抵在田中一郎的颈动脉处。他的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按住田中一郎的肩膀,防止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倒下。
“你在虹口监狱折磨死的第八个人,是我的同志。”洛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他手中的针管并不是致命的武器,而是一件普通的物品。然而,田中一郎的瞳孔却在瞬间放大到极致,他显然没有想到洛尘会知道这件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分钟后,洛尘松开了按住田中一郎肩膀的手,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西装。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整理好衣服后,洛尘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试衣间,留下了一具面带诡异微笑的尸体——这是氢氰酸中毒的典型特征。
洛尘走到电梯口时,刚好有一位母亲带着哭闹的孩子从电梯里走出来。他顺手帮那位母亲按住了电梯门,微笑着点头示意。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礼貌的弧度,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结束了一场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