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水房中没有人,她反手关上门,直接取下了叶彦琛身上的水壶。
不一会儿,她把装满灵河水的水壶递了回去。
叶彦琛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看向暖水壶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担忧。
这些日子他体验到了灵河水带来的好处,不仅身体轻松了不少,就连体能和运动能力似乎都有了提高。
这样的功效太过逆天,若不是亲身经历他都难以相信,要是被其他人发现……
“放心,我有分寸。”
苏月棠轻拍他的手背,在暖水壶中加入灵河水,在水面覆盖壶底的时候她就收了手。
叶彦琛眉头稍展,接了满满一壶热水将灵河水稀释。
回到病房,苏月棠将热水倒在搪瓷缸里,用小勺舀起一点吹凉,才小心地喂到贺芸妹微张的嘴边。
看到她本能地吞咽,苏月棠的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计算着快要到换药的时间,她看向一旁在帮贺芸妹翻身的赵桂香:“婶子,我有点饿了,您能帮我打点饭回来吗?”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粮票和钱。
赵桂香连忙推了回去:“哎呦,用不了这么多。”
苏月棠不由分说地按在她手里:“您先收着吧,这些日子免不了麻烦您呢。”
赵桂香轻叹一声:“行吧,我先去买,多的等回来再给你。”
赵桂香拿着饭盒出门没多久,护士果然来换药了。
看到她将药物上完,准备重新包扎,苏月棠突然出声道:“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迎着护士疑惑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我也学过一些医学知识,用的是三角巾包扎法吧?”
听到她的话,护士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拒绝,这次狼患有不少人受伤,卫生院里确实有些忙不开。
“没错,那就交给你了。”
苏月棠目送护士离开,关好门回到了床边。
她直接拿起护士留下的药棉,蘸取稀释后的灵河水为贺芸妹清理着背上的伤口,然后才重新包扎。
第二天一早,护士按照惯例来查房,看着贺芸妹多了几分暖意的脸色有些惊讶:
“咦?”
她抬头看向一旁简易的检测仪,忍不住出声:“生命体征好像更稳定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叹:“年轻人底子就是好。多亏你们送过来的及时,止血也到位,真是福大命大!”
“真的?太好了!”
赵桂香双手合十,几乎喜极而泣。
病房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苏月棠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吃口饭吧。”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铝制饭盒,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了叶彦琛有些疲惫但仍不损英俊的面容。
苏月棠的心中涌出一阵歉意:
“阿琛,我下午可能没办法去送你了。”
虽然贺芸妹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但人还没有醒,也算不上真正脱离危险,她没法直接离开。
叶彦琛声音温柔,还带着一丝安抚:“我不走了。”
“真的?”苏月棠眼睛一亮。
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叶彦琛的唇角微勾:
“我昨天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今早也和京城通了电话,申请晚回去几天,协助这边的民兵清剿狼患。”
苏月棠有些意外:“昨天那些狼……”
“昨天只找到了十头狼的尸体,有五头在我们赶到前跑进山里藏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苏月棠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狼是群居动物,智商很高,报复心也很强。
那些逃走的狼很有可能会隐藏在暗处,伺机对大队里的人实施报复。
清狼,势在必行。
叶彦琛没有在医院停留太久,看着苏月棠吃完饭就和陆永新回了前进大队。
下午,当医生小心翼翼地揭开贺芸妹背上的绷带检查伤口时,惊在了原地。
预想中化脓溃烂的恐怖景象没有出现,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竟隐隐有了愈合收敛的迹象!
这恢复的速度简直让他叹为惊止!
“这,怎么可能?”
医生喃喃自语,忍不住反复查看:“真是奇了!小姑娘的体质也太顽强了!”
消息传来,卫生院里私下都在惊叹贺芸妹的“命硬”。
然而,在同一楼层的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同。
李铁柱被安置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简陋病房里,他的伤势比贺芸妹更重,也更致命。
失血过多,手脚被咬断,内脏损伤,再加上一路的颠簸延误,送到卫生院时已经奄奄一息。
哪怕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的生命体征也一点点地微弱了下去。
就在贺芸妹被贴上了“命硬”的标签时,负责李铁柱的医生脚步沉重地走出了病房。
“医生,铁柱他怎么样了?”
洪翠花经过这几天的磋磨早已憔悴不堪,抓着医生的袖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医生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我们尽力了,但实在是伤得太重了。”
“不!”
洪翠花发出一声惨嚎,猛地扑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冰冷的水泥地面:
“我的铁柱啊!你不能丢下娘啊!你走了娘可怎么活!”
她哭得撕心裂肺,充满绝望,让四周的人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视着走廊。
当她的目光锁定在刚从贺芸妹病房出来,准备去打水的苏月棠身上时,绝望瞬间被一种扭曲的希冀所取代。
“苏月棠!苏知青!”
洪翠花连滚带爬地扑到苏月棠面前,沾满灰尘和泪水的双手死死抱住了苏月棠的腿,力气大得惊人。
她仰起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脸,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苏知青,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知道你有办法,贺芸妹那么重的伤都能好,你肯定也有办法救我儿子!”
洪翠花的声音嘶哑凄厉,带着疯狂的哀求:
“我给你磕头,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做一辈子饭洗一辈子衣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更加用力地磕头,额头很快就青紫一片,渗出血丝。
这突然的动静瞬间吸引了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
医生、护士、其他的病人家属都停住了脚步,复杂地看向这边。
同情、疑惑、探究、甚至期待的目光如同一张大网,朝着苏月棠的身上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