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盈盈一笑,将披帛折上几折,蒙在了杨祁胥双眼上。
这样,杨祁胥施法时,不必再分神控制两只眼。
阳离担心地到她身边,为她肩膀疗伤,阳离满眼疼惜的看着她说着。
“肯定很疼吧,昭昭。”
当苏玉昭望向那双满是自责的眼睛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离啊…为何你总觉得,亏欠于我?
苏玉昭不敢问,也不能问,这个问题自她记事起就想问了。
幼年的她没有问,是不稀罕问。
现在的她没有问,是不敢问。
怕得到一个,让她难过的答案。
“昭昭,怎么了?”
阳离察觉到了她微弱转变的情绪,主动开口问着,苏玉昭却摇头。
“没事…就是,肩膀有点疼。”
阳离为她疗好伤后,苏玉昭唤剑。
却来的不是她所唤之剑。
“怀安…怀安?怎么是锦浓…不管了。”
一把通体刻满花枝的粉青色剑强势的出现在苏玉昭面前。
苏玉昭无奈莞尔,伸手握住了剑。
她感觉到了,剑的开心。
“采薇,坤位右,左三,侧,琴剑束。”
在晨台之下,三人因为独善海的一柄妖剑处于了劣势。
杨祁胥以微观之眼提供帮助,稍微扭转了局面。
欧壮一休息完成,加入了战斗。
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又再次处于了劣势。
苏玉昭站在杨祁胥身边问道。
“可要我相助?”
杨祁胥侧头看向苏玉昭,微观之眼看不清她的容颜,可能从她的状态中感觉到。
杨祁胥轻轻点头。
“麻烦了,玉昭。”
苏玉昭伸手将他脸颊边的碎发抚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手中剑却已至晨台下。
“不客气,七公子。”
她说罢,以火为梯,走下晨台。监察司的人来了,阳离将月兰泽交给白玉卿,他不想与杜若打招呼。
“玉卿,我去楼外看看情况。”
白玉卿提住月兰泽的衣领。
“杜大人亲自来,想来是听闻风声你出现在此地,真不与他相见?”
阳离点头。
“不见。”
“那行吧,藏好点,杜大人的鼻子,很灵的。”
鼻子很灵的杜大人居然比手下先来了,他见阳离要离开,直接不顾形象上前抓住了阳离的袖子。
“阳离前辈!”
阳离叹气,看向白玉卿,这厮真是不憋好的,非要拉他说话这么久。
这下好了,跑不掉…也不知道苏玉昭能不能对付的来,那柄妖剑。
——
此时的苏玉昭,走下火梯后,锦浓回到了剑匣旁,等待她的指令。
杨采薇看向来人,眼神亮了亮。
“是面馆姑娘!太好了。”
唐暃则眼神炙热的看着剑匣。
这是何等法宝,竟能主动出剑回剑,每一柄剑,都是炼器师一辈子可遇不可求的,炼器神作。
这把锦浓,据说是炼器师以一名叫赵锦的剑客以手骨做身,昭容神女十二剑第二剑,据说前六剑凶,这人族剑士的手骨,哪来的凶?
他十分欣赏的看着这柄粉青色的剑,要不是月珊提醒他收收神,这眼睛恨不得挂在了剑上。
“回神了小暃。”
唐暃下意识擦擦嘴角,站在一边。
“这剑太美了……我要造出一柄比这还美的剑!”
有了苏玉昭的加入,月珊甚至有心调侃唐暃。
“上次见到术雪剑,你说要造一把比那个还炫的剑,这次见到这把,又要比美,你呀你呀!”
“月珊,帮助采薇布同心两阵,小暃,站好坎位,阵眼选好。”
听见杨祁胥的话,两人立马正色做出行动。
“好嘞!”
苏玉昭这边,与独善海的妖剑直接对上,锦浓虽为凶剑,却没有这妖剑散发的气息来的凶悍幽怨。
上古剑和这不知何来头的妖剑相碰,竟是打了个平。
两人分开后,独善海紧握着妖剑大声说道。
“你知道我这把剑从何而来吗?”
他指了指天,狂笑道。
“老夫曾经前往沧州城登天梯处,意欲登天,那守山老儿说,老夫心性不足,三掌打退了老夫…从那之后,我便发誓,不入天梯半步!
我要拥有一把,至高无上的剑!把看不起老夫的人都斩于剑下。
含恨而死的祭剑者乃为大补之物,抓人,那太过明目张胆了。
天生妖力,却低贱无比的半人半妖,才是最佳的补品。
你猜猜,老夫这把剑,吃了多少的补品,才能拥有如今威力?”
独善海面容发黑,从言语中听来,有些反噬的征兆。
苏玉昭握紧了剑,听着独善海说着。
“不过最补的,还得是全妖的妖丹,炼化之后,怨气化为剑气,那才能所向披靡。
老夫愿意和妖合作,造这登天之楼,原因有二:
第一点,老夫要以自己的方式,登上这天堑,成为独一无二的神!
第二点,老夫要更多的补品,来祭我的剑…
青丘狐妖……三万年妖丹,此乃极品补品!小丫头,你的妖丹,老夫要了!”
苏玉昭轻笑,笑意不及眼底。
“一个两个都想要本君的妖丹,真是…贪婪得很啊。”
她双手合拢分开,捏着手决,一道道鲜红色的妖火从身边溢出,围绕在剑的周身。
粉青色与红色往前急速冲去,独善海的剑气也毫不退避,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晨台上,阳离手中捏住了一片竹叶,正欲出手时,杜若拦住了他。
“阳离前辈,为何想要出手?”
“昭昭身上有伤,吾不想她如此辛苦。”
杜若只是道。
“神女的剑有剑魂,加上那几位仙君的配合,获胜是迟早的事,前辈何苦出手…反噬自身。”
阳离不语,也没有再扔出那片叶子。
“昭昭不是阿容,昭昭,只是昭昭。”
杜若问道。
“前辈真的,分的清吗?为何不肯承认,她们就是一个人。”
阳离看向台下奋战的苏玉昭,淡淡地说着。
“她不会愿意的。”
杜若轻笑,看着那剑匣。
“若是不愿意,又怎会认剑,乾镜不日归来,我倒是也想听听,神君的答案。”
——
妖剑虽凶煞,但业火温润,锦浓更是,虽负凶剑之名,却比身为吉剑的怀安更加温和。
两者相加,净化去不少煞气。没有煞气的加持,加上同心两阵慢慢形成后,欧壮一和独善海渐渐背靠背站在一起,困在阵中。
苏玉昭脸色发白,却强撑着再召一剑。
“术雪……出鞘。”
听见声音后,苏玉昭继续道。
“伤他们,不取其性命,去!”
术雪隐秘地闯入阵中,将两人划上数百道后,回到苏玉昭身边,苏玉昭力竭收火,左右手握剑。
拿出帕子擦干净术雪血迹,两把剑先后回到剑匣中。
剑匣立在她身边,她靠在剑匣上,冷笑道。
“你们俩不用这些法宝什么的,靠自身实力加起来,还不如月兰泽一个。”
“你…!!”
欧壮一气血上涌,晕了过去,苏玉昭拍了拍剑匣,剑匣跟着她往前走。
她朝着身后晨台上的杨祁胥喊道。
“七公子,麻烦看看,这楼从何处开始点火合适啊。”
“稍等。”
他看向登天楼,以灵力为光束,点了几个地方。
苏玉昭看清后,将火苗放在了这几个地方。
不出半刻,整座楼陷入滔天大火中。
苏玉昭跳到杨祁胥身边,看着他,却发现他额间神目流出了许多鲜血。
“七公子……这是怎么了?”
杨祁胥若有所感的摸了摸眉心,湿润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竟然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