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思蹙眉,走进门。
阮允棠听到动静,转头看了眼,又旁若无人的继续坐下将香料丢进蒸馏机。
孟浩思看了眼,又捞起桌上的钥匙,漫不经心道:“喂,你来这儿干嘛来的?”
问完却没人理他。
他又被这个女人无视了。
孟浩思皱起眉。
这个女人第一次来,他就听沈香香讲过,就是个潦倒的资本小姐,要不是嫁了个小兵估计就要去改造了。
听说是个愚蠢又跋扈的娇小姐,按说在贪图玩乐这一方面比他还要会,结果现在居然一个人完成三个人的工作量?
他眼底划过玩味,迈步走到她身后。
刚要说话,身前人突然惊叫一声,往后连退两步,那三分的鞋后跟就那么狠狠踩在他噌亮的皮鞋上。
嘶——
孟浩思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他发作,阮允棠忽然连跳三步远,愤怒的望着他。
“你不做事儿也别碍事儿好吗?”
“……”孟浩思瞅着鞋面那白色脚印,太阳穴突突直跳,刚要张口,对面人突然问:
“你会修蒸馏机吗?”
孟浩思都被气笑了,咬着后槽牙,“你看我像做这事儿的人?”
阮允棠上下打量他一眼,发出嫌弃的“啧”声,转头不再理他。
她本以为后期能成为大佬,现在起码有点用,没想到现在却是个空有一张小白脸啥也不会的小菜鸟。
而孟浩思一下被她这一眼给气到了,大步上前,一把扯开她。
阮允棠被扯得身子一晃,白嫩的胳膊恰好擦过他手臂,孟浩思眉头深皱,防备的往边上一躲。
阮允棠瞪起眼。
不是,是他先扯她的!
他这副看色狼的警觉眼神是什么鬼?
孟浩思显然也意识到了,轻描淡写的擦了擦小臂,转头去检查面前发出异常“嗡嗡”声的蒸馏机。
阮允棠被他这个嫌弃动作气到了,刚捏起拳头,对方忽然直起身子,从容不迫道:
“是冷凝系统出问题了。”
阮允棠愣了下,暂时压下火,怀疑道:“你确定?”
孟浩思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拔下插头,三下两下将蒸馏机拆开,拿了块干净抹布将冷凝管内壁擦净。
再插上电源时,蒸馏机果然不再发出异常声响。
阮允棠震惊的看了两眼,又看向他。
这一次的眼神染着淡淡的赞赏。
这小子还是有点用的嘛。
孟浩思对她的眼神很受用,漫不经心将抹布往她那边一丢,轻蔑道:
“一个小问题还能把你吓的一蹦三米远,真蠢。”
“……”阮允棠。
她面无表情的收回赞扬,看在他刚帮忙修了机器的份上,使劲压下火气,捡起地上的脏抹布回了操作台。
孟浩思看她那勤奋劲儿,不屑撇嘴,
“你既然都把自己最后的家底投进来了,就别捣乱,老实坐等分利就行了。”
阮允棠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谁把最后家底投进来了,这不过是她洒洒水的一点小钱好吗?
孟浩思慢条斯理的又说:
“你应该也看出茱莉娅的分组了,咱们这组就安心躺平不捣乱就行了,你非瞎折腾惹得赔钱了,把你踢出去都算好的!”
闻言,阮允棠这才停下了手里工作。
对啊,她都忘了问茱莉娅把她分在这个废物摆烂组干嘛,这不是拖她后腿吗?
思及此,她放下手里东西,起身就走。
孟浩思见她被自己点醒,嘴角细微的勾起。
他们这种废物二世祖就该混吃等死,还努力个什么劲儿啊!
随后他懒洋洋的晃悠着车钥匙出了门。
同一时刻,某办公室传出震耳欲聋的质问声。
“茱莉娅,你给分两个废物拖后腿是怎么个事儿?”
茱莉娅心虚的拿起文件夹挡了挡脸,小声道:“这一切也是公平公正抓阄分好的。”
阮允棠双手抱肩,往沙发一座,“我要求重分!”
茱莉娅尴尬的放下文件夹,走过去亲昵的搂住她,
“这两组都开始进入研制了,怎么还能重新分呢。”
“而且这两位实际也是人才,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阮允棠用怀疑的目光瞪着她。
茱莉娅尴尬一笑,又竖起手指保证,“真的,你可是我宝贝,我怎么会骗你呢!”
“香香虽然人傲娇了点,但她曾经跟着港市的重岩大师学过调香,基础和天分都不差的!”
阮允棠惊住。
她刚刚看沈香香做基础活儿确实没出过错,但却没想到她说的师傅是重岩啊!
重岩手里有古印度传来的香药发酵法,在后世也只能从古籍残卷窥见零星记载。
茱莉娅瞧着她双眼放光,暗觉有戏,又开口:
“而浩思虽然调香没什么天分,但他……”
她卡壳半响,绞尽脑汁才说:
“听他哥说他大学学的机械工程,应当能帮你修修机器啥的!”
阮允棠皮笑肉不笑,“这么说确实挺有用的。”
茱莉娅忙不迭点头,又劝:
“棠棠,这也是为咱们事业着想啊,我看你挺会拿捏他们的,你要能把他们搞定,咱们厂指定能财源滚滚!”
阮允棠笑,“你现在居然还会用词语了?”
茱莉娅骄傲的扬起眉毛,“这不是为了跟棠棠交流的更好嘛……”
等阮允棠再出办公室,已经被茱莉娅莫名其妙哄答应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糟心。
不过谁让这工厂也有她一份呢。
回到调香室,一直到下班这两人没再回来过。
阮允棠暂时没管,直接拎起小包出了门。
石子路上依旧停着辆军绿色吉普车。
阮允棠上车后,低声开口:
“以后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搭村子里的车就好了。”
江屿白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青筋起伏。
“为什么?”他用余光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表情。
可惜,阮允棠是埋着头的。
“你们训练挺忙的,没必要接送我,而且……”
江屿白眉头微微缓和,正要说“不忙”,只听她又继续道:
“而且我们又不是接送的关系。”
他眉心一沉,手指青筋骤然凸起。
半响,他反问:“怎么不是?”
阮允棠愣了愣,又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说表面关系。
“在院儿里演演就得了,在外面就不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