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下,明显感觉周遭气温降了好几度。
江屿白睨着她,没说话。
阮允棠继续道:“当然只是协议结婚,而且你部队里应该也收到了关于你耍流氓的举报信吧。”
江屿白眸光寒凉。
“可不是我。”阮允棠迅速摆手,“举报你流氓对我又没好处。”
江屿白攥紧手指,青筋凸起,他倏然讥笑一声,“这不是正好对你未婚夫有好处?”
“说了他不是我未婚夫。”阮允棠满脸厌恶,那浑身由内而外的嫌弃做不得假。
毕竟他也被她这样嫌弃过。
见他半天不说话,阮允棠懒得勉强人,“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有钱又有颜还缺你这一个?”
说完,她潇洒离去。
江屿白明显没想到她走得这样快。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回屋里。
走到窗边,看着桌上部队领导刚寄来的批评信,他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
现在最好的方法确实就只有和阮允棠结婚。
可他不想。
一点也不想。
……
阮允棠下楼后,看着舅舅担忧的脸,她笑着说:“舅舅担心的话就帮我挑几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呗。”
阮方南顿时眼眸一亮,连连点头。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啊。
不过……
他朝楼上看去一眼,这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那小伙子他昨晚见过,大半夜还在做格斗训练。
动作凌厉,爆发力强悍,一看就是有真功夫的。
而且模样也长得好,勉强配得上棠棠。
阮允棠没错过他那一眼,她为打消他的念头,直接把刚刚被人拒绝的事儿说了。
阮方南瞬间从刚刚的满眼欣赏,变成了满眼嫌弃,脸色铁青的怒道:
“什么眼瞎东西,棠棠你别管他,我再帮你找更好的!”
阮允棠乖巧点头,心底却明白很难。
这个时候,要找个能接受她的敏感身份,还有能力护住她的,除非有过命交情。
不然就算男方本人同意,他家人也不会同意自家儿子娶个可能影响自己儿子仕途的人。
不过她不急,现在有人比她更急。
阮方南说办就办,连忙叫杨管家推着自己出门去邮局。
阮允棠也没闲着,她昨日找遍全家都没发现户口本,现在她要去公安局一趟。
沈为安比那天更为憔悴,一夜才过去便像个干瘪的气球。
“棠棠,你找到爹说的保险柜了吧,快找关系救爹出去,爹扛不住了!”隔着玻璃,他哭得鼻涕横流。
阮允棠却哭得比他更凶,“爹,家里哪儿有什么保险柜啊?该不会被人偷了吧!”
沈为安心脏咯噔一跳,差点昏过去,“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没有?”
“真的没有啊,我找遍了整个家!”阮允棠边说边从包里拿出张照片,举起给他看。
当看见照片上空荡荡的地窖时,沈为安两眼一黑,差点原地去世。
“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
阮允棠抽噎着说:“爹,这事儿还有谁知道,不会是别人提前运走了吧。”
沈为安惊慌失措的脸忽然凝固,转为愤怒,咬牙切齿道:“秦沁,一定是秦沁!”
阮允棠低叹:“那就不好办了啊,您和秦阿姨还是夫妻,我就算报公安,也没法帮我搜查啊,这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啊!”
沈为安一听,当即明白要点,他毫不犹豫道:“离婚,我要跟这个贱人离婚!”
阮允棠唇角不着痕迹扬起,又为难说:
“离婚协议我可以帮您弄来,可离婚需要户口本,我在家里也没找到户口本。”
闻声,沈为安微变,眼神犹豫。
这户口本是最后捏着这丫头的东西!
“哎,也不知道秦阿姨偷了咱家多少东西,阮茉莉被秦阿姨叫去云城今天都还没回来。”
“什么?”沈为安掐紧手心,不可置信的仰起头,“你说茉莉去了云城?”
“对啊,前天就去了呢。”
沈为安心中的弦彻底绷断,咬着后槽牙道:
“户口本就在我床板下面,你马上给我拿来,我要跟这贱人离婚!”
说完,他却发现阮允棠还站在原地不动。
他恼怒命令:“你还不赶紧去!”
阮允棠依旧站在原地,眼里溢满笑意。
沈为安怪异的皱眉,刚要开口,阮允棠突然笑吟吟道:
“你是不是还以为杨川是你儿子呢。”
沈为安脸色突变,“你……你在说什么?”
“杨川可不是你儿子哦。”阮允棠缓慢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机,轻松按下按键。
一连串争吵声发出。
沈为安脸色越来越白,最后他眼神逐渐从惊愕转为愤怒。
他死死捶着桌子,手指肿起也不及心痛半分。
阮允棠眼神冷漠的盯着他,“沈为安,你以为杨川是你儿子,而对我苛待多年。”
“那你知不知道,我才是真的与你血脉相连的女儿?”
沈为安心头突地一跳,望着与前妻七分像的人,仓惶摇头,“不……你不是……不是!”
“我问过舅舅了,舅舅说和我母亲从未有逾越。”
“不可能,他在骗你!”
沈为安死死盯着她,却未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他终究彻底崩溃了。
曾经其实他也喜欢过阮兰,可惜得知她早心有所属,甚至还与人有染,他嫉妒又憎恨。
所以,他也出轨了,还刻意跟她闺蜜在一起。
可惜,她至死也没有一丝嫉妒,只留一句“恶心。”
而现在,却告诉他阮兰根本没有出轨,他费心栽培的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全身,他胸口像堵了沙子,疼得难以呼吸。
阮允棠站在远处,看着他崩溃的模样,掌心轻抚胸口。
帮你报仇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好好做人。
胸口最后一丝郁气消失,她转身离开。
走到大厅,却有公安说秦沁想见她。
阮允棠拐了个弯,来到关押秦沁的位置。
隔着玻璃,秦沁消瘦的脸狰狞又恐怖。
她隔着玻璃,癫狂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了?”
“你不知道你到手的是个空壳子吧,所有财产早就被我们转移了!”
“哦?是吗?”阮允棠似笑非笑看她。
秦沁皱眉,心头突慌。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