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张国良的抚恤金不知道厂子是怎么打算的,虽然说批下来了,但是一直没到她们手里,问就是说在走程序。
张妈一直觉得周厂长存了私心,这个钱他想直接给到林婉晴手里。
当时林婉晴得知死的是“张国栋”时魂都没有了,那几天张罗里里外外的都是杨爱花和张国栋,或许林婉晴根本不知道有抚恤金这个事情的存在。
“我去找厂子问问,按照规定,国良都死了一阵了,这个抚恤金还有安葬费应该早就下来了。”张妈抬头看了一眼精神病院的大门,叹气,“我没了一个儿子,只剩下这一个,还要被林婉晴搞得来这种地方受苦。”
“真不是个东西!”张妈嘴唇哆嗦着,看这样是又要哭。
杨爱花偷偷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吧,要不你儿子还得受苦。”
不把钱给交上,人家根本不放人好吧?
杨爱花和张妈俩人只好一起去了厂子,直接就去了周厂长的办公室。
周厂长见她们来,一点意外都没有,很是客气地让她们坐。
“周厂长,我是来打听国栋的抚恤金和丧葬费的。”
张妈故意用一种很可怜的语气讲话,“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你说我的命这么这么苦啊。”
杨爱花也跟着抹眼泪。
这俩人是什么用意,周厂长很清楚,轻声道:“还请节哀。”
“这个抚恤金的问题。”周厂长顿了顿说:“林婉晴是国栋同志的配偶,有她一份,所以接收人必须也有她。”
“凭什么要给她?”张妈立马不干了,“死的是我儿子!我亲生骨肉!”
“她林婉晴拿了我儿子的抚恤金去找别的男人?不行!她要是想要抚恤金,就必须给我儿子守寡!要不然这抚恤金就没有她的份!”
周厂长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闹什么闹,好好说话!”
张妈只好安静下来,依旧不忿地大喘气。
周厂看了她一眼,让人去喊林婉晴,就说是抚恤金的事。
在门外的周科一直竖着耳朵偷听,得了周厂长的命令,立马跑了一趟。
林婉晴正在工作,忽然就被周科喊了出去,往周厂长办公室里走的时候,周科已经把情况都复述了一遍。
“你心里有数就好。”
林婉晴点头,说了声谢谢。
她进门的时间,张妈和杨爱花都用一副看敌人的眼神看着她。
“我把你喊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国栋同志的抚恤金和丧葬费下来了。”周厂长指了指沙发,让林婉晴坐过去。
张妈和杨爱花挪了挪屁股,对着林婉晴依旧没个好脸色。
“这抚恤金分三份,国栋的母亲一份,遗孀一份,遗孤一份。”
周厂长把其中的一份递给了张妈,剩下的两份给了林婉晴。
张妈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就不乐意了,“志杰是我们张家人,孩子在我们这,孩子那一份应该给我才对!”
“孩子是被你们强行带走的,你不想要可以还回来。”林婉晴攥着自己这两份抚恤金,特意强调孩子是被她们抢走的。
“什么叫做强制带走?是志杰想跟着我!”张妈拍拍自己胸脯子,“我对孩子好,孩子喜欢我!你看见你就觉得烦,你说说你这个当妈的多失败吧!”
面对不讲理的人,林婉晴也不想多说:“我才是孩子的第一监护人,他那份钱就应该给我,如果不不服气,你去法院告我吧。”
“能得你!”张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孙子是我的,和你个下蛋的鸡有啥关系!你赶紧把钱给我!”
“你坐下!”周厂长眉头耸立着,不怒自威,“吵什么?”
“这个抚恤金我就这么分了,你是不是不满意?”
张妈一下哑言,她总不能和厂长对着干吧?
“我,我就是觉得志杰那份应该给我。”
周厂长眉头皱成了川字纹,声音压得很低,很具威严感,“这个事情我就这么定了,合法合规,你要是质疑我,我也是和林婉晴一个意见,你去法院告我们吧,看法院怎么判!”
张妈知道周厂长这是在给林婉晴撑腰,但是就算她再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
林婉晴拿上属于自己的那两份钱,和周厂长道了谢,出了办公室的门。
这份抚恤金和丧葬费周厂长特意扣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怕林婉晴脑子不清醒,让张家人都拿走了。
他也是看林婉晴现在看清了张家人的面目,觉得时机到了,才分了这笔钱。
林婉晴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钱,随后直接扔进了空间里。
现在,她就算每天躺平什么都不干,光是空间里的财富就够她花几辈子的了。
张妈刚才在办公室里嚣张的样子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这种人可以这么张狂,还是活得太好了。
林婉晴的眸子暗了暗,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张妈和杨爱花拿到钱后马不停蹄地去了精神病院,缴清费用后,才把张国栋给接了出来。
就算他满打满算只是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天,但是他因为受刺激成了精神病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而且张国栋的精神状态很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扣着肩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处,整个人看起来很拘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你看那是张国栋!昨天他进精神病院的样子特别可怕!”
“天啊,今后看见他得离得远远的,要不然他发疯打人杀人怎么办?”
“你还是觉得是张老二的鬼魂回来了,还是得找个大仙看看。”
张家三个下了公交车后,走着回家的这一路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
没办法,住在这一片的都是厂子的工人和家属,大家都是街坊,谁家有点事都一清二楚的。
有人直接上赶着就来问,“国栋这是好了吧?哎呦你说怎么出了这种事?好好的一大小伙子。”
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偷瞄着张国栋,被张国栋抓包,她就讪讪地笑。
张妈紧紧抓着张国栋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一副护犊子的架势。
“我们没病!是那个资本家小姐整我儿子!故意使坏!”
张妈极其不待见这人,冲着她横眉冷对的,那大娘还依旧笑嘻嘻的说个没完。
“哎呀,是这么回事啊!昨天国良一个劲地说自己是国栋,哎呦,我还以为他鬼上身了呢!”
她神神秘秘地往张妈身边一凑道:“我和你说,我有个会看事的远方亲戚,看得可准了呢,要不然让她给国良看看?”
“胡说八道什么呢!”张妈把她使劲地往旁边一推,拉着张国栋就大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我儿子没精神病!也没鬼上身!”
“都是林婉晴那个贱人诬陷的!她给精神病院塞了钱!故意把我儿子关进去的!”
全程张国栋都没说一句话,眼睛呆滞地被张妈拉着走。
外人一看,这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反正张国栋是废了!
杨爱花难过,难过自己的未来。
自己想要依靠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靠得住,但是她内心又有一种隐秘的幸灾乐祸。
这个家说不定今后得靠她当家做主,谁叫这家的顶梁柱倒了呢?
一想到这里,她就挺直了腰背。
张妈走一路就嚷嚷了一路,生怕别人听不见,从而误会了自己儿子,直到走到了自家门口。
刚走到门口,就瞅见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妇女等在那。
头发上挽着一个发髻,头发半白,裤腿裹着,颤巍巍的三寸金莲外八地往那一戳,一瞅见张妈,她的三角形一眯。
这人一瞅就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