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先去了一趟公厕,一大排的旱厕蹲坑,天气又热,苍蝇乱舞,它儿子们还蛄蛹了上来,给她吓够呛!
林熹微对蠕动的一切虫子,都膈应。
她跟跳房子一样,选了一个坑位,迅速解决。
就连呼吸都憋着,需要换气了,林熹微就拿衣服掩住口鼻,过滤臭味。
上个厕所,林熹微换气两次,飞速跑了出去。
“哎呀妈呀!熏死了……呕!”
她左顾右盼,没看到秦南城,遛遛达达来到水房洗手,却发现秦南城正在洗衣裳。
林熹微犹如遭遇晴天霹雳!
天塌了啊!
秦南城手脚真快,那些衣服已经泡在了盆里,洗衣粉都冒泡泡了。
林熹微想说,带血来着……算了,洗就洗呗。
高高帅帅的秦南城,袖子挽起,站在水泥台子前搓洗林熹微的小内内。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见林熹微脸颊飞红云,刻意解释:
“水有点凉,还是我来洗。”
林熹微脸更红了!
呐,又争又抢的男人,怎么会没老婆哩?
你看人家秦南城,把林熹微哄得心花怒放。
几名孩童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嚷嚷:
“我有情报要告诉林嬢嬢,有人说你坏话呢!”
“我先发现、我先发现的嘛!”
“你先发现那是因为说坏话的人,就是你妈!”
“你姑还不是说林嬢嬢坏话了?”
“都别吵!”一个孩子王一样的五六岁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虫,当起带头大哥:
“林嬢嬢,我们拿情报换你给糖吃,交易不交易?”
林熹微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不由得弯腰摸摸他脑袋:
“交易呀!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王又吸了吸鼻涕,一双蛮大的大眼皮虎目,上翻着看她,炯炯有神:
“我叫贺堇淮,是贺副团长的孙子。”
小家伙自报家门非常利索,林熹微懂了,这娃是凤凰岛副团长的孙子,难怪底气十足不怕惹事。
……
贺堇淮腰间插着一把纸壳子编的盒子枪,后背背着一柄木质的大刀,少年老成:
“林嬢嬢,我们告诉你一句有用的情报,你就得给一颗糖、不对、一颗糖起步!”
呐,你看,这就叫专业!
小小年纪,懂得讨价还价,还懂得制定游戏规则。
“你说,我看看值不值。”林熹微起了逗他玩的心思。
“我先来!”有人按捺不住先开口:
“她们坐在一起嚼你闲话,说你是资本家大小姐,成分不好,指定嫁不成秦叔叔。”
林熹微塞给她一颗糖,问:“还有呢?”
小男孩皱眉努力想,想不起来了。
旁边小女孩表达能力更好,抢答:“她们说,李队长更配秦叔叔,林嬢嬢是个花瓶。”
哐当!
秦南城洗衣裳差点把搪瓷盆磕漏水!
林熹微不生气,给小孩子奖励两颗糖果:“还有谁想交易?”
“我!我我……她们还说,秦叔叔只是馋林嬢嬢的身子,喜欢林嬢嬢的漂亮脸蛋儿,玩腻了就抛弃。”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南城已经气成了蒸汽火车,手里揉搓衣服都快给扯烂了。
林熹微对这个也无所谓,花瓶多好,漂亮呀!
“好,奖励你三颗糖,以后有了情报及时来交易哦,谁还想说?”
贺堇淮这才出手:“我这个情报最值钱,起码三颗、不、五颗糖才交换。”
林熹微不免来了兴趣,逗他玩:“你先说前半句,我看看值不值。”
“当然值!”贺堇淮一脸得意:“有人煽动一群嬢嬢针对你,到处嚼舌根,想知道谁吗?”
林熹微笑不出来了,这个情报确实值钱!
“换!”
贺堇淮一脸的我就知道:“李队长,李北雁,讨厌你抢走了秦叔叔。”
说完,他从林熹微手里抓糖。
“等等。”林熹微手一握,酥糖与贺堇淮一步之遥,馋得他直咽口水。
“贺堇淮,你得告诉我一下,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贺堇淮人小鬼大,坐地起价:“再加三颗糖!”
“没问题。”林熹微有自己的判断,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
李北雁不是那种小人做派的人,传谣言必定有其他人。
贺堇淮一听有糖拿,立马出卖了景雅娇:
“我姑,景雅娇,她打发我过来告诉你的哦。”
林熹微笑容淡了几分,张开手,所有的酥糖随便他拿。
贺堇淮是个狠角色,一大把酥糖一窝端,带着孩子们咿咿嗷嗷跑开了。
……
秦南城洗完了衣裳,端着搪瓷盆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林熹微乐观一笑:“我能预料到会有闲言碎语,毕竟,成分不好嘛。”
秦南城拧眉:“不许妄自菲薄。”
“嗨,这又没啥,等我加把劲儿,争取在单位里有个立功表现,好给我家摘帽子。”
林熹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眼弯弯:
“你别跟那帮妇女起冲突,有损你形象跟威信。”
秦南城嗤笑:“好呀,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我跟她们家男人一般见识!
林熹微没把这话放心上,因为心思在别的地方:
“那个景雅娇,谁呀?”
根据她的判断,贺副团长的闺女,居然姓景?事情有点内情呀!
秦南城不隐瞒:“景雅娇是基地的仓库保管员,贺副团长续弦带来的女儿。”
林熹微嗅觉敏锐,问:“未婚吧?目标是不是你?”
秦南城立马撇清:“我对她没兴趣。”
林熹微逗他玩:“那你对谁有兴趣?李北雁?灵魂伴侣?”
“不是!”秦南城表情紧绷绷,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
“我只对你有兴趣,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林熹微满意了,笑眼弯弯如月牙。
……
秦南城说行动就行动,直接下达了命令——
凤凰岛基地的“家风建设”“团结友爱”“和谐相处”“互敬互爱”演讲比赛,有必要举办一期。
那几个嚼舌根的妇女的丈夫,全被秦南城点了名,要上台去演讲。
几个糙老爷们儿一个头两个大,文绉绉的演讲,谁会呐!
尤其那名小卷发女人的丈夫,是基地的掌勺大厨,切菜他会、颠锅也会,演讲是个什么鬼!
大厨百思不得其解,问:“秦团长啷个意思哩?我一个烧火哩,我啷个会演讲嘛!”
小卷发女人名叫梁桂花,心虚扭过身:“你问我、我问谁嗦?”
大厨谢天喜脑壳都快挠秃噜皮了:“我问你,是不是歪婆娘那套毛病又犯了?你嚼人家林同志的舌根了是不是?”
“我没有!”梁桂花打死不能承认,转身就走。
谢天喜在身后嚷嚷:“我同你讲,我虽然是个耙耳朵,但是哩,你敢影响到老子的工作,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炒了宫保鸡丁!”
谢天喜拙舌笨嘴,脾气火爆,梁桂花无数次给他惹是生非,然后,他真的会动手打人。
并不是所有的耙耳朵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晓得了、晓得了!”梁桂花心虚得不要不要的,嘟囔:
“我也不想这么干噻,景雅娇是我上司,我能啷个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