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有名无实的小两口躺在各自床上,盖着各自的被罩,纯聊天。
秦南城干咳一声,喉结滚动两下,温声问:“你今天……工作还算顺利吧?”
林熹微侧着睡,本来还在盯着人家侧颜发呆,闻言“嗯”了一声。
“哦。”秦南城问:“有没有人为难你?”
林熹微生怕他再插手,坏了自己的计划:
“工作摩擦很正常,你不必担忧,也别整太大动静,搞得我同事关系紧张。”
秦南城静默几秒,心里大概清楚咋回事了。
林熹微趁机问:“你……真的要在基地举办那个演讲比赛?”
“嗯。”秦南城回得极为坚定。
林熹微想说不必如此劳师动众,话到嘴边,终究咽下了。
木已成舟,多说无谓。
她试探着伸手过去,把自己的小拳头塞到秦南城掌心。
一个字都不必说,秦南城自然而然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长年累月训练的秦南城,胸膛宽阔双开门,胳膊肌肉更发达,侧睡他做不到,只能平躺。
但是,他可以侧脸看过来。
林熹微脸颊发烫,不敢与他对视,连忙闭上假寐。
这男人的眼神会亲吻人~(????)~
……
翌日。
林熹微迷迷糊糊之中被人亲醒,额头脸颊都落下几个吻,由轻到重:
“熹微,起床啦,再不起该迟到了。”
迟到?
坏了,我是有班上的人呐!
林熹微睁眼就想爬起来,眼前一张放大的神颜,好帅!(≧?≦)?!!!
一睁眼,就能看到秦南城服务意识超强地抚摸她毛茸茸脑壳,林熹微顿觉满血复活。
“早呀,小姑娘。”秦南城比她大好几岁,说话都习惯性放软嗓音。
林熹微唰一下红了脸,拉起被罩盖住半张脸,声音闷在里面:
“早安,南城哥哥~(*^▽^*)~”
看她笑眼弯弯,眸含秋波,秦南城由内而外都在愉悦:
“早餐已经打回来了,起床洗漱,开饭了。”
林熹微默默从被窝里爬出来,靸着这个年代时髦的糖果色透明拖鞋,端起脸盆快步出门。
即便是去水房洗漱,林熹微一路上也收获不少嘘寒问暖,还有人隐约想打探一下他俩昨晚战况。
林熹微就当听不懂,一笑了之。
事实上,心底格外紧张!
二楼。
同样端着脸盆与洗漱用品的景雅娇母女,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妈,你不是说秦团长会尽快把她打发了吗?怎么一个屋里睡了好些天,她还在呀!”
徐娘半老的景花月,始终一副绵里藏针的表情,微笑回复:
“睡几天咋了?男人嘛,都一个德性,睡几天睡几年睡半辈子的女人,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男人身上没有真感情。”
景雅娇小脸愈发阴沉,咬了咬嘴唇,心想:
“你遇到的男人辜负了你,不代表全天下男人都那样,至少,秦南城不是那种人,肯定不是!”
景花月老神在在又点评了一番:
“你要对男人的口袋应掏尽掏,少对男人掏心掏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女人呐,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谁都不要给真心,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景雅娇麻木“嗯”了一声,这种调调自己从小到大都在听,耳朵早已起了茧子。
景花月越是不让她碰感情,景雅娇越是表面顺从心里叛逆,一心一意想得到秦南城。
就算没有林熹微,景雅娇也笃定了心思要折下秦南城这朵高岭之花。
现在林熹微入局了,景雅娇更是要争上一争。
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女孩子,无论谁告诫她别谈、别爱、别结,她都不会听进去。
即便她以后回看当初的自己,想狠狠扇死那个恋爱脑的自己,可是,陷进去就是陷进去了,控制不住自己。
情关,几乎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劫难。
……
林熹微踩着秦南城的自行车,哼着小曲儿,来到单位。
“早吖,晓颖!”
美好的一天,从看到还不错的同事开始。
“林姐姐来这么早?”谢晓颖正在吃饭:“煮豆饼,要不要来一点?”
“绿豆面嘛?”林熹微有点好奇,凑近看。
“对,绿豆面,我借了隔壁陈阿嫲的石碾子磨的粉,筛粉,制饼,切片,晒干,都是我自己搞定。”
这个年代基本自给自足,别说绿豆粉,小麦、玉米、荞麦、莜麦等等,都是石碾子磨粉。
大型的石碾子,一般牛马驴骡子套起,拉着石碾磨粉。
小型的那种石碾子或者石磨,纯手工,人来推动磨粉。
更小的mini石碾子与石磨,人来摇,跟磨豆腐的那种是一个东西。
电动的机器,基本得在90年代才能普及。
“嘿嘿,纯手工豆饼嘛!”林熹微有点心动:“给我来半碗尝尝看,别放红油,我自己来。”
她吃辣不太行,不敢让谢晓颖按照川菜标准放。
“哇塞,这碗里的小白菜看上去好新鲜哦!”林熹微禁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谢晓颖这种菜做饭的手艺,堪称一绝。
“都是跟我哥学的一点皮毛啦,我做饭不咋好吃。”
二人说说笑笑吃早餐,林熹微只敢吃半碗,胃口小,已经撑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相对低调的真丝旗袍,颜色是墨绿色,只有胸前用苏绣针法绣了几朵大小不一攒在一起的绿牡丹。
绿牡丹的绿色变化层次比较丰富,好在都是黄绿色系,并不会很突兀很扎眼。
旗袍整体风格低调内敛,精致隽秀,自有一股书香门第气息。
这已经算是林熹微那些衣服里面最为低调的一条了,她母亲当年是叱咤沪上的红商罗夫人,旗袍几乎都是气场压人的款式与配色。
“呦,资本家的大小姐,吃得惯谢晓颖煮的猪食吗?”方处长手持一只篦子,梳着头发出来了:
“瞧这衣服,啧啧啧,怕是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件吧?呵呵!”
林熹微狠狠白了她一眼,装聋作哑。
空间里也有从商业街搞来的衣裳,属于这个年代的劳动妇女朴素衣裳,只不过,林熹微不敢随随便便穿出来,怕秦南城那里不好解释。
等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她就去市里的百货公司搞一套衣裳,顺便从空间里合理搬一些衣裳、新被面、腕表与小首饰等等。
这样的话,就算秦南城问起来,她也好交代一些。
方处长来到灶台前,一看黑锅里已经添了洗锅水,气得当场发飙:
“哪个不要脸的烂货,光知道吃独食,就不知道给同事留一些吗?”
她那双仅有一条缝隙的泡泡眼,居然都能睁开了,恶狠狠冲着林熹微与谢晓颖露出凶光。
韩科长闻言也快步跑了出来:“咋了?咋了嘛?”
方处长抄起灶台上的洗锅丝瓜络,冲着谢晓颖砸来:
“滚过来洗锅!!!”
谢晓颖侧身一躲,丝瓜络掉到了林熹微脚下。
韩方二人一看林熹微也在吃煮豆饼,更是气得七窍冒烟:
“呵呵,伙食费交没交呀,你就端着碗哐哐吃?”
“就是呀,我们可是都得交伙食费呢,你不会吃白食吧?”
林熹微狷狂一笑:“我吃的是猪食,猪的那份呢!”
谢晓颖差点笑喷:“咳!咳咳……”
林熹微明晃晃骂韩方二人是猪,挑衅她们。
别看韩方二人敲锅摔盆嫌弃谢晓颖做的饭,每次吃最多吃最欢的就是她俩。
仗着资历老、职位高,单位里的三名小年轻挨个被她俩安排做饭洗碗摘菜。
如今,林熹微来了,刺儿头一个,每天都有新惊喜,每次不搞她俩心肌梗塞不罢休。
谢晓颖有了林熹微这个同盟,腰杆子都挺直了:
“嫌弃我烧饭是猪食,麻烦方处长与韩科长亲自下厨,这世上哪有软饭硬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