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工部的官员呵斥,让徐进之脸色不太好看,冷声道:“武伟值,没有证据,休要胡说八道,我相信陈总兵的为人。”
“呵呵。”方士其嘲讽:“徐进之,你的意思是我胡说八道,诬陷陈阳。”
“要不然呢?”陈阳开口。
“陈阳,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我问你,周兰珍可有给你送过银子?”方士其喝道。
“给过。”
“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方士其嘲讽,扭头看向徐进之:“徐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户部官员也开口:“陈大人,听闻你暗中还在查我同僚赵存洲,就你这样贪污受贿之人,有何资格调查赵大人??你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武伟值呵斥:“徐进之,你表个态,相信谁。”
徐进之深吸一口气,道:“我相信陈总兵,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贪污受贿!”
“周兰珍都已经举报他了,还有假?”武伟值反驳,气急败坏道。
“那就让他来对峙。”陈阳平静说道。
“哼,你想的倒是美,周兰珍说了,他怕被你报复,所以躲起来了,现在他的口供等物就在我刑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方士其轻笑一声,“陈阳,你现在认罪,我可轻饶你,少判你几年,否则…………死罪难逃!!”
武伟值朝徐进之道:“看见没有,徐兄,和这种人赶紧割席,否则你我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就割袍断义,我徐进之不屑。”徐进之当中怒声,指着武伟值的鼻子大骂。
看来这三个人冲进来诬陷陈阳的一幕,也着实是把徐进之给气坏了。
“你你你…………徐进之,我武伟值为了你才来这里,为的是帮你,免得你误入歧途,你不仅不感恩,居然还说这种屁话,你你你…………让我失望,太让我失望。”武伟值歇斯底里,捶胸顿足。
陈阳默默观察着三个人。
户部的官员是黄历,直接点名他调查赵存洲一事,不用想,此人应该就是赵存洲的人了。
刑部尚书方士其,此人一心让他认罪,言语处处都是威胁,此人应该也是站队赵存洲这边的人。
至于这个工部官员武伟值…………
他有些无脑的样子!
徐进之面对武伟值的歇斯底里,十分平静道:“废话少说,方士其,你既然说陈总兵贪污索贿,那这么多银子呢??他这几日都住在我家中,我可没有看到什么银子!!”
黄历开口:“这有什么难的,一搜便知。”
“那你们也得有官署文书搜查令!”徐进之怒吼道。
方士其轻笑道:“这不是时间紧急,还没来得及办理么,另外,我们也是看在武伟值大人的面上,说是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主动交出银两,说明此事和你无关。”
武伟值骂骂咧咧:“徐进之,听到否?我可是一直帮你啊,你休要让我失望,赶紧把贪污所得交出,否则人头不保。”
“滚蛋。”徐进之也没耐心和他废话。
“说到底,尔等不过是受到赵存洲的指使来找我麻烦的,是也不是?”陈阳一声厉喝。
黄历色变,眼神闪躲。
方士其老神在在,信心十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希望等赵存洲倒台之日,你也会如此淡定。”陈阳轻声笑道。
“你…………你什么意思!”方士其终于脸色大变,心中不祥的预感升起。
因为都这个时候了,这个陈阳竟然依旧如此淡定,这不符合常理。
根据他的经验,此人如此淡定,必定是有所依仗才是。
可是他的依仗是什么呢?
难道是安宁公主那里??
不过很快,他否决了这个想法。
安宁公主确实厉害,可是她会为了小小一个陈阳,去得罪儒生圈子么?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最后,这个陈阳一定会像丧家之犬一般,被安宁公主扔掉。
念及此,方士其声色厉茬道:“陈阳,你自己贪污受贿也就算了,还调查赵存洲大人,你放心,明日官署文书搜查令就会下来!到时候我会亲自查你。”
“恭候大驾!”陈阳坐下,开始品茶,一脸的无所谓。
黄历冷笑道:“我也会上报朝廷,弹劾你。”
“轻便。”陈阳还是不慌不忙。
徐进之却是有些着急,不知道陈阳为何如此淡定。
因为刚刚武伟值偷偷和他说了,赵存洲不少儒生圈的朋友,都已经开始奋笔疾书,辱骂陈阳了。
恐怕等明日一早,陈阳这个名字,会恶臭百里,此案不翻,陈阳要遗臭万年啊!!
…………
…………
…………
等众人离开,陈阳安慰了徐进之几句,随后便淡定的去休息了。
相对于陈阳的淡定,徐家众人可就急坏了。
“老爷,陈阳会不会真的有问题啊?”
大堂之中,三个夫人齐齐走了出来,刚刚问话的是三夫人。
他们三个人和家中小辈刚刚都躲在后面,所有对话他们都已经听到。
“武伟值和你关系最好,他都如此劝说,老爷还是和陈阳走远点。”二夫人说道。
大夫人龚翠花神色不悦:“陈阳是我大女儿的夫君,我相信其人品!!”
“可是武伟值大人都宁愿和老爷割袍断义!”
徐进之朝二夫人和三夫人呵斥道:“你们两个无知妇人懂什么,武伟值那是故意和我割袍断义,我俩演戏呢!!另外两个人都是赵存洲的人,我故意让武伟值跟着那两人,为的就是搞清楚他们如何对付我。”
“啊,老爷刚刚和武伟值大人吵架,是假装的?”三夫人眼睛瞪大,不可思议。
徐进之轻抚胡须,轻笑一声:“我和武伟值那厮可是过了命的交情,你们还真以为我们会割袍断义??”
大夫人龚翠花傲娇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老爷是让武伟值打入敌人内部,套取情报。”
“是也!!不过,明日恐怕会有麻烦,哎……”徐进之轻叹一声,眼神担忧。
…………
…………
…………
第二天一早,徐府外面热闹非凡。
原来,赵存洲竟然来到徐府外面,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群情激奋的读书人。
得到消息的陈阳并没有惊讶,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陈阳来到徐府外面,只听一群儒生大骂。
什么贪赃枉法,贪污受贿,千古大贪官……
甚至还骂他玩弄良家妇女等话都骂出来了。
听着身后读书人的骂声,赵存洲眼中闪过兴奋之意。
陈阳啊陈阳,你想要查我,可惜你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一群读书人已经来到徐府外面。
“徐家包庇贪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大骂。
“我听闻徐家确实不是好东西,塔山镇那边堤坝被洪水冲毁,据说就是徐进之那厮贪污灾银所致。”有一个陌生面孔的读书人说道。
边上另一个陌生面孔的读书人也道:“我也听说了,那堤坝是徐进之负责的,赵存洲大人最近在查他呢。”
“那说得通了,所以他和陈阳针对赵大人啊。”
这些话,被一传十,十传百,街上很多读书人都听说了。
一时间,这些读书人更加生气,对陈阳和徐进之口诛笔伐。
而京城之中的捕快衙役仿佛视若无睹一般,也不去阻拦,任由他们在徐家门口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不一会儿,徐府门口,臭不可闻。
到处都是臭鸡蛋的味道。
见大家的情绪被调动的差不多了,赵存洲才回头,朝众人作揖施礼,儒雅俊朗的脸上满是歉意。
“诸位,还请冷静,我们都是读书人,切不可对人动用私刑,哪怕对方罪大恶极,那也不行,尤其是祸不及妻儿!”
赵存洲的话,让一群儒生满眼感动。
“赵大人明镜高悬,我等佩服。”
“赵大人的品德让人仰望,在下佩服!”
“赵大人,你不用和一些恶人客气!”
“赵大人的人品我们都了解,比如我,当年我吃不起饭,是赵大人节约自己的口粮,送给我的,要不然,我早就饿死。”
“我也一样,当年我进京赶快,因为钱财丢失,我流落街头,是赵大人向其他人借了一两银子,助我渡过难关。”
一个个读书人说着,眼角泪水流下。
一些读书人眼眶一红,更是哭出了声。
“赵大人这么好的人,竟然被人针对,世道何其不公啊!!”
“打倒徐进之,打倒陈阳!”
“打倒…………”
“诸位,不能这样的,不能这样的,你们…………哎…………”
赵存洲无奈的说道,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自古以来,谁最好利用??
当然是读书人最好利用!
因为他们自诩读过书,就会产生自负心理,觉得自己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一旦被他们认准这一条,就会很容易被人利用!!
“赵存洲,你好大的排场!”陈阳走出大门,看着一脸得意的赵存洲说道。
“看来你就是陈阳陈大人了。”来之前,赵存洲看了陈阳的头像,所以认识他。
他不慌不忙,朝陈阳拱手:“听说陈大人你查我。”
“不能查么??”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查我,无非就是徐进之贪污灾银被查,你想帮他,是不是??我也知道,你收了徐进之好处,所以帮他罢了。”赵存洲盯着陈阳,徐徐开口。
陈阳面无表情,盯着赵存洲身上这件被洗的褪色,有几处补丁的官服,说道:“你挺会演的,我很佩服你的演技,不过你蹦跶不了多久?”
赵存洲瞳孔一缩,心中有些许担忧之意。
但听着身边一群读书人帮他喊话,赵存洲感觉自己又行了。
哼,事到如今,居然还如此嚣张。
他袖袍一甩,指着陈阳呵斥:“废话少说,你查我一事再说,关于你收受商户周兰珍银两一事,你作何交代?”
“对,周兰珍已经招供,说你向他索贿,这是他签字画押。”
赵存洲身后,刑部尚书方士其拿出周兰珍签字画押的罪状。
赵存洲冷笑吟吟,这次看你如何翻身。
若是你对我摇尾乞怜,说一句外面人多,弟弟给你跪下之类的话,那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网开一面。
偏偏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狂妄!!
那么对不起,我势必要将你的乌纱帽摘掉,让你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