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一上午拉了五十文的脚钱,中午赶回来吃晌午饭。
李婆子笑着端上来四个菜包子:“小微这丫头早上给拿过来的,天热放不到晚上,赶紧吃了吧,早上剩饭我吃了。”
李老汉笑着拿起咬了一口:“丫头人不错,咱们这几户房客都是热肠子,没歹人。”
李婆子点了点头:“真都不错,孙婆子厉害也从不祸害院子里的人。”
半夏捧着本书爱不释手,写这本书的怕也是个大儒,字迹行云流水,文采斐然而且见识渊博,博古通今。
这六册自己且得珍之惜之,怕也价值不菲,自己捡到宝了。
宋齐和宋浩的中饭是糙米配咸菜疙瘩,宋浩附耳小声说道:“哥,她们两个都去小楼沐花浴了,二管家说家主点了她们,另外赏赐一人四金四银。”
宋齐眼底一抹恨意,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片刻后只说了两个字:“吃饭。”
刘家小楼里花香四溢,后院一个偏僻的院子里,谢庭辉与刘玉兰相对而坐,桌上佳肴美酒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谢庭辉今年三十四岁,一袭月白色长衫,气质温润,眉眼含情,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刘玉兰今年二十五岁,嫁夫家两年守寡,之后便回了娘家一直再未回夫家。刚刚也沐浴更衣换了一袭淡粉绫罗裙裳,青丝轻挽,面容娇俏,眼神中带着几缕羞涩又藏着几分大胆。
二人浅酌慢饮,刘玉兰眼波流转,轻轻举杯,笑语盈盈道:“谢先生,这酒佳酿,与先生共饮,更添滋味。”
谢庭辉嘴角含笑,目光落在刘玉兰身上极近体贴与呵护,“刘小姐蕙质兰心,此间有你相伴,连这酒都更醇了,只也莫太贪杯免得倒嗓子。”
刘玉兰脸颊绯红,似一朵初绽的桃花,娇嗔道:“先生这般言语,可是要把人的心儿都勾走了,我自不多饮。” 说罢,轻抿一口酒,眼波如春水般荡漾。
谢庭辉心下一动,倾身靠近几分,轻声道:“小姐这般风姿,才是让我失了神。”
刘玉兰双颊晕红,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酒液在杯中轻晃。放下酒杯,以帕子掩唇,娇声笑道:“先生莫要打趣,只是不知这心,还收不收得回来。”
谢庭辉目光灼灼,握住柔胰,轻声道:“在下这心怕是已留在小姐这儿,收不回了。”
刘玉兰心中欢喜,却又故作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抽回手,又没挣脱开。
抬眸看向谢庭辉,眼中满是情意:“先生既如此说,那这心意,我便收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暧昧的气息在屋内弥漫,似有丝丝情愫在空气中缠绕,一拍即合之意不言而喻。
谢庭辉一口饮下杯中酒,起身将人抱上香榻,挥手落下床幔。既然刘老鬼点了女儿,他女儿正好陪自己吧,日后定让她怀上自己的子嗣,靠着刘府孩子也可富贵一生。
郎情妾意,巫山云雨,一室的春光。
这种事瞒不住,申时便传到了宋婆子的耳朵里,差点气炸了心肝肺。
好好的女孩子非做伶人,送上门去由着人家搓磨,挺好的两个孩子如今……自己儿子就是泡屎也绝不沾那朵招蜂引蝶的烂桃花。
半夏此时正卖力的清洗那枚铜环,已经洗了有小半个时辰,铜锈褪去拿着与书中的描述仔仔细细对照一下,心头一阵阵狂跳,就差尖叫了,太兴奋,果然应该……好像……差不多是大前朝皇室之物,里面还有内侍省标记,虽然当时数量比较多,但这一个至少也值三五两银子了吧,赶紧去当铺和钱庄问问。
工夫不大,挎着竹筐出了院子。
一进市集,正在茶铺子喝茶的孔德临窗一眼看见半夏,忙笑着起身:“丫头今日鸿运当头啊,咱们去看看她又跑来干什么”
孔清言一愣也探头看了一眼,片刻后师徒二人笑着出了茶铺子。
一出茶铺子,孔德招招手:“丫头,什么事这么高兴?”
半夏一惊,转头一见师徒二人,瞬间喜出望外,忙上前施礼:“道长可好,你们也来北城了。”
孔德笑着点头:“丫头莫多礼,我们两个也刚来几日。”
半夏取出指环递过来:“您看看。”
孔德一愣忙接过仔细打量了一下,片刻后递给徒弟:“为师老眼昏花的,徒儿好好看看。”
孔清言一脸若有所思,师父这意思让自己留,这铜指环……
接过好一番打量,片刻后脸色变了几变,拱手道:“先生,此物于在下有大用,你割爱吧,我送你一支玉簪。”
袖中取出玉簪递过来。
半夏笑着摆摆手:“您有用送您了,玉簪您自己留着吧。”
“给你你就留”,孔德接过簪子递给半夏:“女簪他也无用,你如今住哪?”
“里巷三号院子,私租的,东厢房,那谢谢清言道长”,半夏笑道:“两位道长若无处去可去落脚,还有一间闲房,灶房也没用。”
“改日去看你”,孔德仔细打量了一下半夏:“你今日鸿运当头,怕是驸马爷成了,正好明日去西城将军府,我帮你旁敲侧击问问,你头顶还悬着把剑呢,无事莫闲逛,快回去吧。”
半夏心头一沉:“我得意忘形了,那我回去”,又施一礼转身匆匆往回走。
孔清言皱了皱眉:“师父,您莫老吓唬她,您要这东西干什么?”
“你祖上之物,留着吧”,孔德笑着看了一眼徒弟:“大前朝皇室之物,丫头你不可动心,你给不了她安稳,跟着你她就得颠沛流离。”
孔清言转身就走:“您现在一天天曲子可多,一日敲打我好几回,我也就是怕马匹踩死她才出手露了功夫,您去做散工我不也劈柴?”
孔德哼了一声:“你就是喜欢人家还嘴硬。”
孔清言心头一酸:“我这个丧家之犬,现在没资格喜欢人家,您快走吧,我怕了您了,一会儿您唠叨的紧我就让人抓天牢里去了。”
“怕什么怕,今日得此一物,为师也知足了”,孔德兴冲冲领着徒弟招手叫了辆马车直奔西城。
半夏忧心忡忡回了院子里,心里一阵阵发苦,躲到北城了实在是没处再躲,但愿刘世英别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