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还没踏进办公室,秦安栀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微博上不是都已经澄清了吗?都是同事,你干嘛揪着这件事不放啊!”同组的同事怼了秦安栀两句,连忙把时晚从门口迎了进来,道,“晚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纯粹就是脑子不好使。”
“小时来了啊。”刘总闻声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她来,脸上满脸堆笑。
时晚看他那满脸油腻的样子,淡淡抿了抿唇,道:“来了,刘总。”
“我们这边正好有个开发商的新项目,我拿给你看看啊。”刘总说着就要回办公室给她拿材料。
时晚却转身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等刘总出来,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行了,刘总,漂亮话就不用说了,东西我收拾好就走了。”
话音刚落,秦安栀脸上的表情就亮了。
她生怕时晚闹给刘总看,是为了升职加薪用的手段,不相信地问:“你要走?你走什么啊,公司对你那么好,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外面哪个公司会要你啊。”
“不是巴望着我要走吗?怎么了,现在是舍不得了?”时晚斜眼看着她。
“时晚,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叫我巴望着你走?我也是为了公司着想,你自己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吗?我要是你我肯定是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干的。”
时晚轻笑了一声,懒得搭理她这种跳梁小丑。
她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听见刘总在一边问:“怎么了小时?你是对薪资有什么不满意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你现在走,是辞职,也没有提前,拿不到公司的补偿款和你之前的项目奖金的呀。”
“补偿款我不要,项目奖金该多少给多少,我是把手上的项目做完了走的,对方也结了尾款,刘总你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规矩是什么应该知道的。”时晚没抬头,说。
他肯定知道规矩啊,但是身处高位的人可以改变规则。
她都要走了,他还会把奖金给一个外人吗?肯定自己能吞就吞了。
他这种有后台的,就算是真的吞了被发现了,上面也不会说什么的。
刘总没答应,时晚也没多说,她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姐,你真要走吗?!”电梯口,昔日跟她一起奋斗的同事们挽留她,“你要是觉得薪资待遇不满意,你再跟刘总……不,你直接找大领导谈嘛!你走了,我们真的很难过啊。”
“有缘咱们还会遇见的。”时晚抱着箱子走进了电梯,朝电梯口的同事们微微一笑道,“感谢你们五年来的照顾,等我日后的工作稳定下来,找机会和大家一起聚一聚。”
电梯门关上,时晚在心里告别了自己工作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上了车,她接到了江欲的电话。
“在哪?”他问。
“准备去看我的新办公室,等会儿去趟医院。”时晚答。
“辞职了?”江欲有点惊讶。
“是啊。”时晚轻笑道,“笼不困龙嘛。”
新办公室租在市北边的一栋写字楼,距离她的小公寓不到一公里,距离医院也很近,她可以抽空去看爷爷。
时晚没什么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出门去了趟医院。
爷爷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还不能下床,吃饭也只能吃一点流质的食物,但已经能稍微用气声说两句话,简单地交流一下,表达自己的需求了。
见时晚来,爷爷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稍许喜色。
这场手术太凶险了,时栋梁年纪大,差点没有扛过来。
看到爷爷恢复得这么好,时晚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那些所谓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打算和顾承焰,离婚?”时栋梁虚弱地睁开眼睛,费力地问出了这句话。
时晚没想到爷爷会问她和顾承焰的事情,却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坦荡地点了点头,道:“是的,爷爷,我打算和他离婚了。”
时栋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时晚不知道是爷爷身体不好说不了话,还是他想到了她当初多么执着地想要嫁给顾承焰,结果也没能求得一个好的结果,或许爷爷心里也会觉得难过吧!
“离了好……离了好……”良久,爷爷重复着说。
“爷爷,你放心,你安心养身体,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就可以。”时晚挤出了一个笑容,道,“我可是你最厉害的孙女啊。”
闻言,时栋梁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
他勉强笑了笑,努力点了点头。
*
出了医院,时晚看见不远处停了辆迈巴赫。
车窗摇下来,她一眼就瞧见了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
不得不说,江欲这张脸真的很绝。
当然,身材也绝。
江欲靠在椅背上,朝她轻轻地招了招手,那个丝滑的小动作,像极了是在勾引她。
“上车。”等她走近,江欲开口。
她习惯性地要拉后座的门,结果却被江欲给制止住了。
“我的车,你永远可以坐副驾。”
时晚没听,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还是喜欢你给我当司机的感觉。”她笑眯眯的,声音柔柔,一听就是在挑逗他,“副驾太危险,还是留给别人吧。”
江欲被她气笑了:“我送你这么大的礼物,你就这样报答我?”
“你还挺厉害的。”时晚由衷地夸奖他,“没想到这么棘手的事情都让你给搞定了。”
“我要是不出马,你打算就这么扛下了?”江欲说着,还有点不高兴,“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就甘心吃这个哑巴亏。”
时晚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温想这种拙劣的技巧一定会被拆穿,时间早晚问题罢了,而且她和赵念,到最后大概率会狗咬狗。我比较有耐心,不急于一时。”
“你这么有耐心,倒显得我很猴急?”江欲的声音听上去更不开心了,他闷声道,“时晚,我是在多管闲事吗?”
“我的事,怎么能是闲事呢。”时晚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透过后视镜,江欲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盯着时晚看了很久。
看得他被后面的车滴了半天,这才踩下油门过了红绿灯。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过了很久,时晚突然开口问。
“什么事?”
“热搜是你压的么?”时晚问。
凭借她单方面对江欲的了解,他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但要是说别人帮忙压得热搜,她又觉得不可思议。
“嗯。”江欲应了一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个天大的问题给回应了。
这下轮到时晚瞪大眼睛了。
“你说什么?是你压的?”
疯了。
怎么会是江欲?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江欲声音懒懒,里面却夹杂了几分较真,“你该不会觉得是你那不是人的前夫做的吧?”
“没有。”时晚摇了摇头,道,“我想过是你,但自己否定了。”
江欲看着后视镜哭笑不得:“我当你是在说我没能力。”
“那可是全平台的热搜。”不单单是一个平台,是各个平台的热搜,他能有这么本事能让所有的热度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时晚的眸光微微一紧,突然意识到,洲江酒店负责人的身份,可能只是构成他众多元素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启唇,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