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余闭关的地方在东岸郊区的一处小木屋里,他回小木屋的时候,从九宫跟上来的厄散已经等他等得火冒三丈,一见他回来,直接拎起自己坐着的木凳子往他身上甩。
“你是赶着去投胎吗?!魂体稳定了吗?!一声不吭给跑到北陆来,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至少要五年你的魂体才能稳定下来,在这五年里你必须潜心修炼!”
宫余避开木凳子,那木凳子砸到后面的一颗树上,硬生生给砸出一道黑烟来。
宫余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厄散气得不轻,于是好声好气道,“师父,我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我去你的分寸!”
厄散怒气冲冲上前,宫余见状不妙,在木屋外面与厄散围着树转圈,“师父,有话好说。”
厄散看他还躲,更气了,直接在手上蓄力,追着他打。
“师父,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而且我也没有懈怠,你看我这不是回来找个地方修炼了吗?”
“一心二用,谈何修炼?!”厄散向他扔了个黑色烟雾球,炸得两个人中间的大树摇晃了好几下。
宫余一看,赶紧道,“好了你别追了师父,我知道错了。”
厄散完全没有解气,“老子最烦的就是不听话的东西!”
“嘭——”
“嘭——”
“嘭——”
……
一个追了半天,一个躲了半天。
“你这混小子,给老子站住!”
厄散率先不耐烦了。
宫余从树后面探出头,擦掉额上的汗,扬声道,“你停我就停。”
“你——”厄散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跟你动真格的?”
宫余道,“我不能消失太久,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见见逸儿,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关我屁事啊!”厄散态度恶劣,火气十足,“一开始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见鬼了信你的话!”
“……”
宫余颇为心虚,一开始厄散确实是与他说,不管之后进展是快是慢,他必须听他安排,至少十年不能离开九宫,他当时一听就知道自己等不了那么久,但为了让厄散放心帮他,他就随口应了。之后,他竭尽全力炼制肉身,也许是继承了以前的内力,有一定的修炼基础,不到三年时间,他就把肉体炼制了出来,炼出来后,他就与厄散提了要提前回北陆的事,厄散没有答应,并且严肃要求他必须在九宫再待至少五年,那次,他没应,不仅如此,第二天他就趁厄散不注意,偷偷潜回了北陆。
简单来说,这事算是宫余理亏,所以面对厄散的质问他无法辩驳。
二人继续僵持了好一会,直到宫余尝试踏出脚步往小木屋走,厄散才“咻——”的一下跃身上前,抬脚往宫余的脸上呼去,一来二去,直到宫余脸上挂彩,厄散才停手。
“给我好好练,再瞎整,老子废了你!”厄散一脸冷漠地将他推进小木屋。
宫余被打得很不爽,闷闷不乐地深吸一口气。
厄散坐到他对面的木凳子上,问,“神门是不是知道你炼制肉身的事了?”
“我将信传去祁国,就没想瞒他们。”宫余坐到木床上,准备继续稳固肉身。
“你不怕?”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神门?”宫余闭上眼睛,调息运气,“就让他们来看看吧,我若不想死,谁都别想轻易取我性命。”
——
第二日清晨,东岸主城外迎来众多神门弟子,他们御剑而来,气势撼人。
于文易匆匆跑上城楼,守在城楼上的四个黑衣男子纷纷上前,问,“怎么样?见到宫余公子了吗?”
于文易皱眉摇头,“宫余公子正闭关,这里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
四个男子忧心忡忡,其中一人不安道,“我们虽然集结了不少壮士,但是大部分能力一般,哪能敌神门弟子啊?”
于文易望向城外逼近的神门弟子,握起拳头,铿锵有力道,“宫余公子说不要让他们靠近东岸,我们就不能让他们靠近,你们下去安排,上次宫余公子是怎么教我们的,你们就怎么做。”
几个黑衣男子面面相觑。
于文易看他们不动,不禁厉声道,“还不去?!等着他们把我们一网打尽,让东岸再次被他们驯服吗?!”
四个男子咬了咬牙,动作利索地跑下去安排。
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宫余之前教过他们怎么处理,但是只在纸上教的东西,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奈何情况紧急,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上。
东岸主城的城门打开,上百号人骑马冲了出去。
于文易站在城楼上,说不担忧定然是假,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心里还在不断问自己,有用吗?会不会是以卵击石?宫余教给他们的东西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骑马出去的人借着马的冲劲一跃而起,双手蓄力,一个个阵法继而出现在他们脚下,物化成型,让他们都能平平稳稳地站在上面。
于文易一看,眼中迸发出惊喜,“可以!”
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顿时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成了?真的可以啊!”
御剑逼近的神门弟子不明所以,但都提高警惕,往两边散开。
站在半空的东岸人闭上眼睛,凝心聚力,他们脚下的阵法很快发出刺目的光芒,等到所有阵法外圈的光都流转起来,这些阵法就被缕缕金色流光连成一体,光芒乍现,此刻,凡是靠近的神门弟子都被这些阵法强行吸走了脚下的剑,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于文易心情激动地喊道,“宫余公子说了,给你们一次机会,自行离开。”
从后面飞上来的天瑾皱眉看着东岸城外那条长长的流光,沉声道,“交出宫余,我们立刻离开。”
于文易哈哈一笑,回道,“可以啊,你们拿天郝来换。”
天瑾凝眸,眼中杀意渐起,“你们以为靠这点东西就能抵挡我们?门主说了,只要你们交出宫余,东岸与宫余同流合污之事可以既往不咎。”
于文易身后一个男子上前喊道,“天瑾,你回去告诉天郝,北陆变成如今这样,神门的责任是最大的,东岸从前不喜神门,今后也不可能接纳神门,宫余公子我们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你们要是不肯罢休,东岸定与你们抗争到底!”
天瑾轻笑一声,语气毫无温度可言,“如此,便不要怪天门无情了。”
说罢,天瑾示意后面的弟子上前。
于文易看神门弟子抬手结阵,心里的不安又慢慢升了起来,但是这不安是短暂的。
神门弟子很快慌乱起来,均是脸色泛白地看向天瑾。
天瑾看他们个个神色奇怪,拧眉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