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沙匪吃饱喝足了,便想出去放水。
“不比寻常妇,丰韵天然,不搽脂粉,自有艳姿堪夸。愿寻个有福的郎君,双双渐入桃源路,学倒凤,学颠鸾,百岁夫妻,千张羊酒,万贯家财,不知娘子愿也不愿?”
哼着曲儿,他就着门外不远的黑暗处走去。
突然停下哼唱,伸手一摸,竟丛腰间扯下裤带。动作间,却无端打了个颤。
他嘟囔一句:“这鬼天气,终于要冷了。”
全然不知身后有人靠近。
身后洛衔青手持利刃,悄悄靠近,屏住呼吸,待他靠得近了,身形猛然爆发。一把捂住那沙匪的嘴巴,冰冷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划过。
沙匪的身子一僵,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洛衔青冷冷一笑,等到人彻底不动后,将尸体拖至一旁。
里面的胖子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烤鱼,心满意足道:“你在这守着,我去给墙边巡逻的兄弟送吃的去。”
守候在门外的洛隐舟和洛漱石,心下一喜。若他不出来,他们还真没有机会,可现在他却是将机会抵到了他们手边。
胖子出来时,看到角落里的洛衔青的背影,骂道:“要尿不会走远些,在这干嘛,也不怕吓到人?”
他骂骂咧咧地往外走,没走几步,洛隐舟便从暗处闪出。
“你!”黑呼呼的角落,看不见来人,胖子眯着细缝般的眼睛看去。
洛隐舟一个箭步冲上来,猛地一棍扫向胖子的小腿。
胖子哎哟一声,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洛漱石趁机扑上去,用怀中匕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结束掉胖子的性命。
用气音道:“爹,你小心些!”
他爹毕竟重伤未愈,动作还是迟缓了些。
他们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还在屋里的沙匪,他刚探出个脑袋,还不等他开口问话,门边的洛衔青身形如鬼魅般飘至,手中的刀泛着冷光,精准地插在沙匪的心脏。
沙匪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刀柄,眼中满是惊恐。
双手下意识地想去抓住刀柄,喉咙发出“咯咯”声。
洛衔青面无表情,眼神如刀,冷冷盯着对方的眼睛。
他微侧过身,用力一绞刀身,沙匪的身体瞬间失去力气,软绵绵地滑落。
洛衔青用力抽刀,不顾被溅了一身的血液,朝洛隐舟、洛漱石招呼,三人进了右边。
三人潜入屋内,映入眼帘的是大通铺上睡得横七竖八的四名沙匪。
睡得跟死猪似的沙匪,鼾声如雷,刚刚的那点声响丝毫没有惊扰他们的美梦。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各自悄然移动,分别锁定一名沙匪。
取出怀中匕首,洛衔青来到一名沙匪身侧,匕首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在那沙匪脖颈处轻轻一划。
沙匪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四肢本能地抽搐乱动几下,可那震天的鼾声依旧,其余的沙匪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常。
洛隐舟和洛漱石如法炮制,匕首划过时,沙匪虽然偶有挣扎,但很快便失去了声息。
三人忙碌半响,这才来到那堵断裂的夯土围墙。
墙边篝火旁,两名沙匪正借着微弱的火光昏昏欲睡,三人再度对视,眼中杀机一闪,迅速调整站位。
洛衔青率先出手,匕首直指一名沙匪的咽喉。
“你们是什么人?”
却不知什么时候,一名去解手的沙匪去而复返,大喊了起来。
“爹,苇声和漱石这么久也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谢枕波抱着小儿子,一脸担忧。
苇声,即洛隐舟表字。
“瞎担心,要是出事了,还不闹起来。”
“是啊,谢氏,你就放宽心!”
“娘,宁妹,我们回来了。”拿着个火把,跟个血人似的洛衔青笑着跑进来。
身后是洛漱石扶着洛隐舟,步伐蹒跚。
“爹,你怎么了?”
“爹?”
“苇声,你没事吧?”
母子三人匆忙迎上,谢枕波放下小儿子,扶着洛隐舟坐在草垛上。
“我没事的,只是伤没好,还有点隐隐作痛。”
接过洛曦宁递来的水囊,洛隐舟喝了点,他放下水囊,疑惑道:“宁宁,你怎么还有药水?”
洛曦宁被问得愣住了。
“啊,这……”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大家?
“宁宁这些应该都是大咪找来的吧!大咪,真是厉害呀!”
沈湘湄赞叹着大咪,拉过女儿,问洛衔青:“你没事吧!怎么一身的鲜血?”
她早想问的,只是看他挺有精神,明白大概都是这些土匪的血。
“我这啊,全是那些沙匪的,我没有受伤!”
洛衔青略微有些骄傲道,以前从未与二哥切磋过,现在看来他还要更胜一筹!
“哥哥,沙匪全都死了吗?”洛曦宁问他。
洛衔青点头,“嗯,我们得救了,现在就离开吧!”
离开?
“等等,现在离开吗?那我爹他带人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见他们要离开,洛曦宁着急起来。
“爹?宁宁你怎么知道爹要带人来救我们?”
“是啊,老三他难道悄悄跟过来了?”
洛庭鹤当时凭空消失,可是让他们心惊胆战了好几天。
祖母的话提醒了她,“是的,爹第一晚就跟来了,也是他说今晚带人去伏击沙匪头子。”
“啊,那多危险啊!”
见老夫人担心不已,洛曦宁笑道:“祖母,别担心,我爹找来了这蛮州的土着,他们可厉害了嘞!”
洛松远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做些准备。”
几人带着火把,将整个营地照亮。
洛衔青去将衙役放出来,洛曦宁则去为隔壁两人解开绳索。
并请去了洛隐舟为两人诊断。
洛隐舟脸色微沉,虽然知道沙匪吃人,可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面对。
他对谢憬安道:“他的伤势虽然经过治疗,但骨骼已遭严重损毁,仅余惨骸。如今他虽在,可这行走之事,恐已无望。这沙匪库房里的药材,我暂且能够保其性命。当然,我并非神医,如果能离开此地,或许仍有恢复的可能。”
“二伯,您可太谦虚了,在这儿,你可不就是神医呐!那你看看他呢?”
洛曦宁笑着拍马屁。
“好了,宁丫头,你去看你二伯母和姐姐们,熬的药膳好了没有,好了给他们都喝上一碗,还有隔壁女子也是。”
洛隐舟一脸正色道,他们在库房里找到些药材。刚好所有人这两天,几乎是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洛隐舟就配置成药膳,供所有人吃。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