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宁离开后,玄因才从外面进来。
路修远收起了面上的柔色,问道:“找到了吗?”
玄因摇摇头,“没有。王妃屋内除去药材和医术外再无其他。”
路平铮眸色暗了一分:“王妃明日起程陕城,你与逍遥王陪同,暗中再让人看着。”
信鸽身上不可能没有纸条,既然在花香居找不到,那就证明纸条已经被销毁了。
花香居一直只有许砚宁一个人住,是谁销毁的可想而知。
可是药阁找许砚宁能做什么呢?是因为许砚宁是仁圣医者的徒弟,想要招许砚宁进药阁吗?
可许砚宁一直没有对外说过自己是仁圣医者的徒弟,不然不会等到许砚宁到了成王府他才知道这件事。
既然许砚宁没有对外说过,那么药阁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药阁不知道,他们找许砚宁还能做什么呢?
此时,管家带着宫里的传话太监来了,太监见到路修远,连忙垂首,毕恭毕敬道:“王爷,皇后娘娘请王妃进宫一叙。”
算起来,今日是池生春被解禁的第一天。
路修远面色不悦:“她不去。你回去告诉皇后,既是有夫之妇,就不要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传话太监什么也不敢看什么也不敢说,听到路修远的话连忙点头应下。
管家刚送走传话太监,许砚宁就从旁边冒出来,好奇问道:“管家,那是宫里的太监吧?”
管家被吓了一跳,顺了顺气回答道:“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刚刚让王爷回绝了。”
许砚宁挑眉:“皇后娘娘找王爷做什么?”
管家解释:“不是找王爷,是找您。”
“找我?”许砚宁没想到池生春还敢找她,“找我做什么?”
管家摇摇头:“只是说皇后娘娘找您进宫说话。”
许砚宁想到了路修远和池生春、路知澜的爱恨纠葛,不由得想笑。
池生春的出生决定了她以后的人生路,她的爱人只能是皇帝,无论这个皇帝是谁,又是什么样的人。
许砚宁对管家道:“把人叫回来,就说我要进宫。”
管家一愣,虽然不明白许砚宁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听话地找人去拦马车了。
传话太监正想着要怎么把路修远的话委婉转告池生春,马车忽然停下,害得他差点摔倒。
太监怒问:“怎么回事?”
马夫回道:“公公,是成王府的人。”
太监闻言连忙下了马车,传话的小厮骑着马,见太监下了马车,也跟着下了马。
太监扬着笑脸问道:“是成王有什么话还要转告皇后娘娘吗?”
小厮回答:“是王妃。王妃说要进宫,麻烦公公转车回去接王妃一趟。”
赴皇后的约自然要坐宫里的马车,不然指不定池生春要作什么妖。
太监闻言喜笑颜开,连忙指挥着马夫转头去成王府。
到了皇宫,引路的宫女看似低眉顺眼,但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许砚宁勾唇一笑,好低劣的手段,不敢想路知澜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到了皇后宫殿,池生春坐在高位上,手里拿着茶盏正有一搭没一搭喝着,见许砚宁来了,连忙将笑脸摆出来,温柔的脸上如同三月暖阳:
“弟媳来了,快坐。”
一旁的嬷嬷连忙端上来椅子,许砚宁瞥了一眼,那椅子的腿有很淡的切割痕迹。
许砚宁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坐了上去,“这可是上好的梨木,真是让皇后娘娘费心了。”
要是池生春心中无鬼,这话听着倒是一回事,可她心中有鬼,这话听起来就是阴阳怪气了。
见许砚宁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池生春愣了愣,瞥眼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连忙低下头。
这椅子她没有弄错,可为什么许砚宁什么事都没有?
池生春依旧挂着笑脸:“弟媳哪里话?上次冤枉弟媳,嫂嫂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这不,差人叫你来,也是嫂嫂想你赔礼了。”
说罢,一旁的嬷嬷端上来一个锦盒,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金钗。
“嫂嫂瞧弟媳身着朴素,连只像样的钗子都没有,定然是二弟不够用心,委屈了弟媳,这只金钗是最近时兴的样式,弟媳定然喜欢。”
金钗上的花是牡丹样式,中心的花蕊是血红色的宝石,如此搭配,显得富贵又荣华。
许砚宁的目光从金钗上移开,看向池生春,笑了笑:“嫂嫂这金钗实在好看,倒是我这张脸配不上了。”
话里话外都在说路修远对她不够用心,也不知道池生春是在以什么身份替路修远给她赔罪。
不过不管池生春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这金钗她是肯定不能收的。
见许砚宁不收,池生春的笑意淡了一分:“弟媳这是哪里话?弟媳生的美貌,这钗子配弟媳是正正好的。”
说完,一旁奉着锦盒的嬷嬷将金钗拿起来就要往许砚宁头上戴。
许砚宁更快一步,站起身来往旁边一躲,嬷嬷撞到了椅子上,椅子瞬间倒了下来,被锯开的那道口子水灵灵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许砚宁一副惋惜的模样:“皇后娘娘,你这宫里的嬷嬷好没规矩,这可是上好的梨木,居然给撞坏了。”
池生春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瞪了一眼撞倒椅子的嬷嬷,很快又扬起了笑脸,对许砚宁说道:“弟媳说得对,这嬷嬷确实是没有规矩了。”
许砚宁朝池生春笑笑,“既然皇后娘娘没有其他事,那我便不多留了。”
见许砚宁要走,池生春是一点笑容都没有了,“等一下。”
许砚宁看向池生春,“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池生春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很快带着其他宫女嬷嬷离开了宫殿。
池生春温柔的脸上满是冷意:“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说吧,你的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计划的?”
许砚宁:“皇后娘娘真是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计划呢?”
“你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池生春朝许砚宁走来:“你知道那把椅子有问题,所以你借嬷嬷的力把问题摆出来,你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