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根一句话,算是给这出闹剧定了性。
院里那场差点把房顶掀了的闹剧,就这么熄了火。
陈大千没给任何人回过味儿的空档,直接扭头。
“惠芸,妈,你们去收拾东西,要紧的都带上。”
他又冲着那个从头到尾都杵在那儿、吓得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二舅子徐铁树抬了抬下巴。
“你,跟我走一趟。”
徐铁树浑身一个哆嗦,看着眼前这个妹夫,下意识就点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拖拉机突突地响,陈大千载着徐铁树,在全村人那混杂着敬畏和眼红的注视下,直奔村长家。
徐家村的村长是个精瘦的老头,正嘬着旱烟蹲在门口,一瞅见这铁疙瘩开到自家院前,眼皮子都跳了跳。
“大千?你这是……”
陈大千从车上利索的跳下来,直接开门见山。
“村长,买地。”
他伸手指了个方向,“村东头靠山脚那片向阳的空地,开个价。”
村长抽着旱烟,眼睛一转。
“那块地……是村里的公地,得开会走章程……”
陈大千没搭腔,他知道村长是个什么意思。
从帆布包里直接掏出那沓钱,数了数,拍在了桌子上。
“三百定金。”
陈大千平静的说道:“我急着盖房给我岳父岳母住,手续的事,村长多操心。房契到手,我再拿三百过来。”
村长抽烟的动作一停,低下头盯着那沓钱,手里的旱烟杆灭了都没发现。
三百!回头还有三百!那是六百块!这钱够在村里盖一栋顶好的大瓦房了!
六百块买一块没人要的荒地,这买卖划算!
他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哎哟!大千你说这是啥话!给老人尽孝,天大的好事!村里头必须支持!”
“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啥章程不章程的,特事特办!三天!顶多三天,我保准把地契给你送上门!”
跟在后头的徐铁树,看着妹夫这砸钱的派头,再看看村长那副趋炎附势的模样,整个人都懵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根木头杵在那儿,脑袋有点晕。
以前他总觉得自家大哥徐铁柱有脑子,会算计,可现在跟这个妹夫一比,那点小九九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才是有真本事!
村子小,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传的非常快。
不到半个钟头整个徐家村都知道了。
徐家那个窝囊了八年的倒霉女婿,不光有通天的医术,还扔出大把的钱,要在村里买地盖瓦房,孝敬岳父岳母!
这一下,徐铁柱和徐铁树两兄弟,算是把脸丢到了全村人的脚底下。
事情已经办妥,陈大千拖家带口的,也不打算在娘家住下,这就打算连夜回家。
钱已经交给村长了,也交代了徐铁树去买建房的材料,让他有什么情况就写信来找他。
徐惠芸看着丈夫忙前忙后,把事事都办得妥帖,眼眶又湿了。
临走前,陈大千又从包里数出一百块,塞到岳母王秀娥手里。
“妈,这钱你拿着,盖房子花销大,有个急事也能应付。”
王秀娥捏着那厚厚的一叠钱,嘴唇哆嗦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能一个劲儿地抹泪。
陈大千往屋门口瞥了一眼,徐铁柱从头到尾,都躲在屋里没露面。
他啥也没说,跳上拖拉机,发动了车。
轰隆隆的声响里,拖拉机在全村人那羡慕嫉妒的情绪中,载着陈大千一家走了。
只留下徐铁柱,在自家那破院子里,隔着窗户,看着越来越远的那股烟尘,一双拳头,攥得死紧。
那眼神,能淬出毒来。
回去的土路上,拖拉机颠得厉害。
天色暗下来,七个女儿疯了一天,在车斗里挤作一团,睡得横七竖八。岳父岳母也靠着被褥,睡熟了。
徐惠芸挨着陈大千坐着,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她把头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那份安稳,是她这辈子都没尝过的滋味。颠簸的车身,此刻都成了最安逸的摇篮。
“大千……”
她低低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我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一想到被两个亲哥哥堵在门口羞辱的场面,她心里还是针扎似的疼。
“我哥他们……咋就变成这样了……”
陈大千腾出一只手,没看她,只是伸过去,紧紧攥住了她冰凉的手。
他的声音在拖拉机的轰鸣里,压得又低又沉。
“我说过,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们。”
“你在娘家受的委屈,丢的脸,我一点一点,全给你挣回来。”
徐惠芸的眼泪,再也绷不住,顺着脸颊滚下来。
可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心酸。是堵在心口多年的那股子气,终于被冲散了,化成了暖流。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头更深地埋进丈夫的肩窝,贪婪地感受着那份独属于她的安稳。
拖拉机回到陈家村,天已经黑透了。
月光底下,小院里静悄悄的。
把七个女儿都安顿好睡下,陈大千一个人坐在外屋的板凳上,浑身疲惫,心里却填得满满当当。
他闭上眼,意识沉了下去。
【系统提示:成功解决妻子娘家危机,大幅提升妻子幸福感、安全感,获得奶爸值200点!】
【系统提示:成功救治岳父,触发隐藏条件,获得特殊奖励“中级医术”,解锁更多疑难杂症诊断与治疗方案!】
【当前奶爸值:316点。】
看着那暴涨的数字和新跳出来的金色奖励,陈大千的嘴角咧开老大,却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而百里之外的徐家村。
夜深得吓人,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徐铁柱家的屋里亮着。
他坐在桌边。
桌上,就摆着陈大千“赏”给他的那两百块钱。
那红得刺眼的票子,无时无刻不在抽他的脸。
他死死地盯着那笔钱,眼珠子都红了,那股子恨意,几乎要把他自己给烧着。
许久,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的小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封已经发黄的信。
他从中抽出一封,借着那点豆大的灯光,死死盯着信封上那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