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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人进来,尤其看到陈天行和他腰间的刀鞘,老掌柜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那副恹恹的样子。

“三位客官,是典当还是赎取?”老掌柜声音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典当些小玩意儿。”李云枫走上前,先从系统空间(伪装成随身行囊)里取出之前在黑风涧初战腐化泥沼时获得的【坚韧的腐化线虫鳞片(精良)x15】,以及昨夜从客栈刺客身上分解出的【劣质的腐化骨粉】、【沾染腐朽气息的匕首】等一堆杂七杂八、带着微弱腐朽气息的材料,哗啦一声倒在柜台上。

老掌柜眼皮都没抬,枯瘦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像是在翻检垃圾:“轻度腐朽,污秽未净,处理起来麻烦。打包,三十下品元晶。”

“三十?老头你抢钱啊!”张子翔触手一拍柜台,震得灰尘簌簌落下,“章鱼哥这些可都是拼了命从怪物身上扒下来的!至少五十!”

老掌柜撩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张子翔的触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三十五,爱当不当。”

“老张,给他。”李云枫拦住要发飙的张子翔,目光却锐利地盯着老掌柜擦拭香炉的右手手腕——宽大的袖口下,那圈灰黑色的纹路比昨夜在夜市灯光下看到的更加清晰、更加粘腻!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感!与令牌中潜藏的气息同源!

李云枫强压心头翻涌的恶心与警惕,脸上堆起商人般的笑容:“掌柜的,我们还有些好东西。您见多识广,帮忙掌掌眼?”他说着,假意去掏行囊,实则意念沉入系统商城!【神谕透镜】冷却时间刚过,立刻再次激活!淡蓝色的扫描波纹无声无息地扩散开,重点笼罩柜台后方!

真实视野下,柜台后的景象让李云枫瞳孔骤缩!

那看似普通的乌木柜台内部,竟镶嵌着数块散发着微弱隔绝能量的符文石!而在柜台后方,靠墙立着一个巨大的、黑沉沉的金属保险柜(类似金库)。在【神谕透镜】的透视下,保险柜厚重的门板仿佛变得透明!里面堆满了金锭、元晶、珠宝玉器等寻常财物,但在最底层的一个独立格子里,赫然躺着几样散发着强烈腐朽气息的物品:

一个由灰白色、仿佛人骨打磨成的诡异铃铛!

几块包裹在粘稠黑泥中、搏动着的暗红色肉块!

还有一本封面由某种黑色皮革制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厚重书籍!

更让李云枫心惊的是,那老掌柜看似枯瘦的身体,在真实视野下,其胸口位置,竟然盘踞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搏动、散发着浓郁灰黑腐朽气息的“核心”!无数细微的、如同根须般的灰黑丝线,正从那核心蔓延向他的四肢百骸,尤其是手腕处的那圈纹路,正是根须最密集的出口之一!这老家伙,已经被深度腐化侵蚀了!

“客官?什么好东西?”老掌柜见李云枫动作顿住,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李云枫瞬间回神,压下惊涛骇浪,从行囊(系统空间)里随便摸出一块之前在石谷村分解铁爪熊得到的、品质普通的【熊王利爪(轻度磨损)】,放在柜台上:“咳,就这个,您看看值多少?”

老掌柜瞥了一眼,兴趣缺缺:“凡铁,轻度磨损,五枚下品元晶。”

“行,加上之前的,一共四十,打包。”李云枫爽快应下,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被腐化核心占据的魔窟。他拿到一小袋元晶,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还在对那堆“垃圾”价格耿耿于怀的张子翔和陈天行。

就在三人转身欲走之际,老掌柜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陈天行:“这位少侠,您腰间那古剑鞘…当真不打算割爱?老朽愿出高价…或者,以物易物?老朽这里,也有些…‘古物’。”他特意加重了“古物”二字,浑浊的眼睛深处,似乎有灰黑色的漩涡一闪而过。

陈天行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握着刀鞘的手指微微收紧,鞘内赤星破晓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嗡鸣!一股无形的、带着“镇魂”与“破邪”的凛冽刀意如同寒风扫过当铺!

嗤嗤…

柜台后,那本黑色皮革书籍的表面,似乎有几缕极其微弱的灰黑气息被刀意强行斩断、湮灭!老掌柜枯瘦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擦拭香炉的手停了下来,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痛苦和更深的阴鸷。

“不卖。”陈天行冷冷吐出两个字,迈步走出当铺。阳光重新洒在身上,驱散了当铺内那股阴冷粘腻的气息。

“呼…那老东西,邪门得很!”张子翔一出当铺就忍不住嘟囔,两条触手不安地搓动着,“章鱼哥感觉浑身不得劲,像被癞蛤蟆盯上了!”

李云枫脸色凝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聚源当”那黑沉沉的牌匾。流萤馆霓裳的警告、黑风令中潜藏的腐朽、当铺老掌柜胸口的腐化核心、金库里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物”…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腐化的渗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广!这繁华似锦、灯红酒绿的清河镇,其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下,早已被蛀空!

“枫子?”张子翔见李云枫神色不对,触手碰了碰他。

李云枫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指着街对面一家挂着“奇珍阁”招牌、装修雅致的三层楼宇:“走!坏心情要用消费来治愈!去把咱们的‘大地精粹’和‘传送符文’处理掉!然后…章鱼哥请客,去‘金汤玉露坊’泡个回魂汤!顺便商量商量,那‘三日大祸’和雷鸣峡谷,咱们到底怎么闯!”

金钱的魔力再次显现。一想到即将入袋的巨额元晶和顶级药浴的享受,张子翔立刻把当铺的晦气抛到脑后,触手兴奋地挥舞:“对对对!搞钱要紧!泡澡更要紧!章鱼哥感觉今天还能再泡脱一层皮!”

阳光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食物的香气、商贩的吆喝、路人的谈笑,构成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繁华画卷。陈天行抱着焕然一新的刀鞘,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冷峻的目光扫过四周喧嚣,如同未出鞘的刀。他知道,这温暖的晨光与鼎沸的人声,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霓裳的警告如同丧钟,而聚源当金库里的腐朽之物,则昭示着风暴的源头可能就在这看似安全的堡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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