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后的雾隐城街道泛着青铜色的冷光,龙野攥着半袋糖炒栗子站在巷口。街角的糖炒栗子摊前,苏乐乐正盯着油亮的铁锅发呆,青鳞护盾在她腕间若隐若现,表面残留的《诗经》残句“不忮不求,何用不臧”正随着雨水慢慢褪色。龙野的怀表齿轮渗出金色血液,在地面蜿蜒成甲骨文“噬”字,这是暴食领域残留的吞噬惯性在作祟。
龙野深吸一口气,将栗子递过去。苏乐乐的瞳孔却突然收缩,蛇瞳与狼瞳交替闪烁,机械义肢残片在她指尖发出刺耳的嗡鸣。“三块糖分,记得吗?”龙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乐乐歪头凝视他,发丝间还沾着暴食领域残留的蜂蜜,在路灯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斑。
糖纸边缘泛着焦糖色的脆裂痕迹,这是童年暗号的载体。龙野清楚地记得,每次分糖时苏乐乐总会把最大的一块留给自己。可此刻,苏乐乐的眼神空洞得像被饕餮吞噬的灵魂,她伸手接过栗子,却在触碰到糖纸的瞬间猛地缩回,仿佛那是滚烫的岩浆。
“不……”苏乐乐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我不喜欢吃糖。”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龙野胸口,他眼睁睁看着青鳞护盾上的《诗经》残句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怀表齿轮的裂痕中渗出更多金色血液,在地面汇聚成饕餮的图腾,雾气中隐约传来齿轮研磨机的轰鸣。
雾隐城钟楼的齿轮错位声突然加剧,十二地支凶兽的全息投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龙野意识到,暴食领域的残留能量正在与图腾柱产生共鸣。他下意识地看向苏乐乐的手腕,却发现青鳞护盾已经完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半透明的琉璃质感,仿佛随时会碎裂。
“乐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龙野试图用回忆唤醒她,“每次放学,我们都会在巷尾的糖炒栗子摊前分糖,你总说三块糖分代表着三生三世的羁绊。”苏乐乐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青鳞护盾表面浮现出嫉妒之炎的纹路,《诗经》残句“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再次浮现,却又迅速被火焰吞噬。
怀表齿轮的裂痕已经蔓延到整个表盖,龙野能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碎片的反噬在体内肆虐。他咬紧牙关,强行发动时间回溯,却发现怀表指针陷入了蜂蜜陷阱,停滞在“安全时间”的刻度上。苏乐乐的瞳孔倒映着齿轮末日的景象,青鳞护盾展开的绝对领域将两人笼罩其中,外界的喧嚣瞬间消失。
“为什么……”苏乐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龙野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却被青鳞护盾弹开。护盾表面的《诗经》残句再次浮现,这次是全新的片段:“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龙野意识到,这是苏乐乐残留的记忆在试图突破观察者议会的篡改。
雾隐城上空,观察者议会的飞艇投下探照灯,机械义肢的齿轮锁扣松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龙野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掏出唐三遗留的糖炒栗子秘方,那泛黄的纸页上还沾着暴雨冲刷后的水渍。“这是师傅留给我们的,”龙野轻声说,“他说,只要我们记得分糖的暗号,就能唤醒彼此的记忆。”
苏乐乐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微光,青鳞护盾表面的嫉妒之炎渐渐平息。她伸出手,颤抖着接过秘方,指尖划过纸页上的甲骨文“噬”字。刹那间,暴食领域残留的吞噬惯性突然爆发,龙野的怀表齿轮彻底破碎,碎片嵌入他的胸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三块糖分……”苏乐乐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龙野,是你吗?”龙野抬头望去,只见苏乐乐的瞳孔恢复了正常,青鳞护盾表面浮现出完整的《诗经》片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是龙野熟悉的、属于童年的笑容。
然而,这短暂的清醒转瞬即逝。观察者议会的导弹锁定警报响起,青鳞护盾再次燃烧起来,苏乐乐的瞳孔重新变成蛇瞳与狼瞳交替的模样。她后退一步,机械义肢残片在掌心凝聚成凶兽面具的形状。“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我……我必须走了。”
龙野试图抓住她的手,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苏乐乐的身影在青鳞护盾的光芒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半袋糖炒栗子和一张糖纸千纸鹤。怀表的齿轮碎片在龙野胸口跳动,他能感受到苏乐乐的气息正在迅速远离。“乐乐!”他大喊着,声音被暴雨淹没。
雾隐城地底升起的世界树根须突然剧烈晃动,天干图腾柱顶端的全息投影异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龙野知道,这是命运齿轮的又一次转动。他握紧手中的糖纸千纸鹤,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水。“我一定会找到你,”他轻声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唤醒你的记忆。”
怀表的最后一丝能量耗尽,龙野的视野陷入黑暗。在失去意识前的瞬间,他仿佛看到苏乐乐站在暴雨中,青鳞护盾上的《诗经》残句闪耀着光芒,那是他们跨越时空的羁绊,也是解开命运谜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