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旖旎甜蜜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笃笃笃——
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
萧翊珩眉头微蹙,松开了姜凝妧。姜凝妧也收敛了玩闹的神色,迅速整理了一下仪容:“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布衣、面容普通的年轻男子。他是萧翊珩留在宫中的暗卫之一。
男子目不斜视,快步走到萧翊珩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没有任何标记的密信,声音压得极低:“主君,公主殿下。芙蓉姑娘紧急送出的消息。”
萧翊珩接过信,紫眸瞬间变得深沉锐利。他迅速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薄薄信纸。目光扫过,俊美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方才的慵懒和宠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凝妧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凑过去看信上的内容。只见上面用娟秀却带着急促的笔迹写着几行小字:
> 殿下钧鉴:
> 辰时三刻,周贵人于御花园不慎滑倒,龙胎……不保。太医查证,周贵人鞋底及摔倒处石板被人涂抹清油。刘贵人贴身宫女春桃暗中指认,乃刘贵人指使其所为。
然婢暗中查访,清油来源蹊跷,疑与吴贵人宫中近日频繁出入之南国商贾有关。吴贵人恐为幕后主使。陛下震怒,已命内廷司严查。宫中恐有大变,望殿下早归。
> 芙蓉 谨上
“周贵人滑胎……刘贵人的主意……吴贵人搞的?” 姜凝妧看完,脸色也沉了下来,玩闹的神色瞬间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吴贵人……南国商贾?” 她立刻联想到了自己带回的那些“战利品”。
萧翊珩指尖捏着信纸,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紫眸深处暗流汹涌,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夜空。
他抬眸,看向楼下雅间门口——沈七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正抬头朝二楼雅间望来,眼神中的温存褪去,恢复了惯常的锐利和警觉。
“妧妧,” 萧翊珩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戏看完了。我们得吃饭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信纸,语气加重:
“晚点,宫里还有‘大戏’要唱。”
雅间门被推开,姜凝妧和萧翊珩走了进来。姜凝妧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目光在林清婉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她那明显比平时更红润、甚至微微有些肿的唇瓣上。
“哎呀呀,阿清,” 姜凝妧故意拖长了调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又意味深长,“你这嘴巴……好红哦?跟刚偷吃了最甜的胭脂似的!” 她边说边凑近,仿佛要仔细研究。
林清婉的脸“腾”地一下红透,比涂了最艳的胭脂还要鲜艳。她慌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躲闪,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细若蚊呐:“公……公主!”
萧翊珩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公主逗弄林清婉,紫眸中带着纵容的笑意,目光却扫过沈七。
沈七脸上的妆容依旧惊心动魄,只是那暖褐色的眼眸深处,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温柔和餍足,以及被公主点破后的些许窘迫。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好看!” 姜凝妧见好就收,笑嘻嘻地一挥手,“走啦走啦,看戏看饱了,肚子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吃饱喝足,回宫看‘大戏’!” 她刻意加重了“大戏”两个字,眼神瞟向萧翊珩手中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