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宣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苏神医，你这脸皮还真是厚啊。上次我帮你潜入拍卖会，上面已经派人敲打我了，我可不想再得罪人。再说，我和你也不怎么熟，凭什么帮你？”
苏百里被说的哑口无言，的确，他和凌宣的关系说不上好，甚至还有点敌对。但现在，他只能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请求：“凌宣，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多有得罪，但这次，我求你帮帮我。那小子他……他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凌宣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也不是不行，不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有个条件。”
苏百里冷冷地盯着凌宣那副懒散的模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压下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刺耳：“什么条件，说吧。”
“别那么紧张嘛。”凌宣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像一只优雅却危险的猫，踱步到苏百里面前。他靠得极近，嘴角微扬，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我要你的血。”
“我的血？”苏百里皱眉，随即嗤笑一声，“行啊！就这点小事？”
“啧啧，”凌宣摇头失笑，“小事？苏神医，恐怕你还没想明白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要你随便扎个针流几滴血那么简单。”
苏百里脸色顿时黑了，他盯着凌宣，冷冷道：“你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凌宣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身从柜台后拿出了一只精致的青瓷瓶。他用拇指轻轻弹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凌宣转头看了苏百里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放心，这东西对你没害。只不过……需要一点仪式感。”
苏百里深吸一口气，忍着想揍人的冲动。他的耐心已经被凌宣磨得差不多了，语气也越发不善：“要血我给你，废话少说，赶紧来。”
听了这话，凌宣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惊讶，像是没想到苏百里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但这种惊讶只维持了一瞬，他随即又露出标志性的玩味笑容：“好，那就请苏神医自己动手吧。”说完，他随手扔给苏百里一把锋利的小刀。
苏百里接过刀，冷哼一声：“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早说要多少？”
凌宣斜靠在柜台旁，抬手掸了掸袖口，状若无意地道：“你随意，割了算。一滴也行，一碗也成，反正这东西嘛，主要看诚意。”
“你存心玩我是吧？”苏百里额角青筋暴起，但想到小鱼的生命危在旦夕，他硬是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他咬牙挽起袖子，刀锋贴在腕上细嫩的皮肤上划过，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血液滴落在青瓷瓶里，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凌宣站直身体，盯着那瓶血，眼中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光芒。
“够了吧？”苏百里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手上伤口还在渗血，他满脸不耐，“再继续下去，小爷我就真成贫血患者了。”
凌宣不疾不徐地将瓶子扭好盖，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随即抬起头，语气愉悦得令人牙痒，“够倒是够了，不过……”
“又不过？”苏百里怒目圆瞪，胸膛剧烈起伏，“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这可是救人命，不是开玩笑！”
“不急不急，”凌宣笑得人畜无害，“我这人最讲究时机。现在呢，虽说血暂且够了，但还不能用。这么跟你说吧，时机到了，我自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再履行承诺就行。”
苏百里的脸色彻底变了，他险些手中的刀都没握稳，气得直跺脚：“凌宣！你是不是耍我呢？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点说清楚，让我搁这儿费劲割血，你现在来一句‘还不到时候’，合着我现在白割了是吧？”
凌宣一脸无辜，耸了耸肩，“哎呦，苏神医，这就不对了吧？割都割了，那些血总不能倒回去吧。再说，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爽快点的，我只是按照你要求办事罢了。”
“你！”苏百里的指关节咔咔作响，恨不得一拳把凌宣那张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砸扁。但是，打从心底，他知道这人狡猾得很，根本就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真动手只会把事情搞得更麻烦。
最终，他只能狠狠瞪了凌宣一眼：“你给我记住，下一次再敢玩这种把戏，我饶不了你！到时候别怪我动真格的！”
“好啊，拭目以待。”凌宣笑得眉眼弯弯，满脸挑衅，“行了行了，别拿这么凶的眼神瞅我。血我收着，蛊毒的事情嘛，确实没有解药。
苏百里看着凌宣那张挂满嘲讽的脸，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他咬紧牙关，手中的刀微微颤抖。他知道这家伙贼得很，但没想到贼到这种地步，居然敢拿人命当筹码耍来耍去！
“凌宣！”苏百里低吼，声音像被磨刀石咬过一般，“你这就是存心耍我吧？说好的救命解蛊，现在跟我扯什么时机不时机的幺蛾子！你是不是非得逼我动手？”
凌宣眯起眼，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他慢悠悠地后退一步，双手举起作投降状，“哎哟，别这么冲动。小鱼的蛊毒虽然不能用药解，但我可没说没办法可想啊。”
苏百里闻言一滞，但火气并未完全消退。他眯了眯眼盯着凌宣，声音更冷了，“少废话。说清楚，有什么办法！要是再敢胡扯，别怪我不客气！”
见苏百里已经隐隐提起了些真气，凌宣神色微变，但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重新靠回到柜台边，轻轻掸了掸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别急嘛。既然蛊虫不能解，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它引到别人身上。”
空气陡然一静。
苏百里瞳孔一缩，那握着刀的手指节发出微微的“咔咔”声。他定定地盯着凌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别人？你什么意思？”
凌宣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字面意思呗，引蛊嘛，就是把蛊虫从一个宿主体内转移到另一个宿主体内。你不至于连这种基础理论都不懂吧，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