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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值班室取了行李,简述再次跟孙大江和武家升道了谢,就出了轧钢厂。向西走了大约五十多分钟到了地安门。又向北走了一会儿,才找雨儿胡同街道办事处。

这个时候南锣鼓巷还归雨儿胡同街道办事处管理。明年1958年9月,雨儿胡同街道办事处与桃条胡同街道办事处合并,才有了交道口街道办事处。

办事处的办公地点是一座四合院,原来的外墙被拆除了一部分,用铁栅栏代替。大门也换成了那种铁皮的双开门。等明年大跃进的时候,这些铁栅栏和大铁门就会被拆除,丢进炼钢炉。大门口右侧原来的门房还保留着,侧面开了一扇窗,此时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窗前,承担了门卫的责任。

简述没有冒然地往里闯,而是走到窗户前,对着敞开的窗户,叫了一声:“大爷!”

老人从窗户探出半截身子,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简述将手里的李行包放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崭新工作证递了过去,说道:“大爷,我是轧钢厂新来的采购员,找街道的钱主任有事。”不要问为什么不是王主任,王主任是在交道口街道成立后才成为主任的,如果她现在还不是街道的干事,最快也要明年8月才能出现。

老人把工作证看了又看,半晌后,才把工作证递还给简述,才慢慢地说道:“你顺着道往里走,钱主任办公室在后院东屋,这个时候她应该在。”

“谢谢大爷”,简述向老人道了谢,将工作证收好,然后拿起行李走了进去。到了街道这一层,很少会对来办事的老百姓冷眼相对。因为他们是最基层的政府派出机构,几乎承担了一个国家所有部门的外派任务。

有人问,基层政府不是居委会吗?其实不是的,居委会全称是居民委员会,是居民自治组织。华国的第一个居委会是1949年10月在临安市成立的,临安市的居民通过民主选举成立了居委会,取代了以往的保甲制度。1950年沪市等地开始探索居委会这一新兴管理模式。1954年《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条例》颁布后,全国范围内开始系统地组建居委会。

居委会主要是宣传国家法律、法规和政策,维护居民的合法权益,教育居民履行依法应尽的义务,实现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的基层组织。

居委会只设主任和副主主任两个职位,经常是一个主任,其它的都是副主任。说是主任、副主任其实他们都是没有编制的老百姓,街道办每个月会发给他们一份补助金。有的老百姓弄不清楚街道办事处和居委会的区别,经常称呼居委会的办事员,也是主任、副主任地叫。又因为居委会经常帮助街道办事处宣传政策,所以剧情里的王主任也有可能是指居委会的办事员。

到了后院,简述很容易就找了主任办公室,他将行车放在门口一侧,抬手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说“请进”才推门走了进去。

钱主任是一名四十左右的妇女,剪着这个时代最流行的“解放头”,有着这个时代的干练和朴素。看见简述进来,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切地问道:“这位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简述拿出工作证,自我介绍道:“钱主任你好,我是简述,刚从d市调入京城。”

钱主任先招呼简述坐下,她也坐回座位,才打开简述的工作证看了上面的信息。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是……95号西跨院的房主吧?”

“95号?”简述记得系统给的地址是南锣鼓巷97号,这怎么给他整95号院去了?简述有些不好的预感。

钱主任看见简述诧异地样子,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解释道:“看我,是97号才对,我们一直把那个院当成95号院的西跨院,所以西跨院西跨院地叫着,都差点忘了它有单独的街号了。”

这也能忘了?简述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麻烦钱主任了。”这方天道为了让简述出现的不是那么突兀,在许多细节上都提前进行了铺垫。例如,两个月前,天道就以简述的名义,从d市寄了一封信过来,委托街道办帮他修缮一下南锣鼓巷97号院的房产,随信一同寄过来的还有五百块钱。

“三个月前我就接到你要过来工作的消息,只是间隔的时间太长,一时没能想起来。你先坐一会儿,我找一下你的房产证和钥匙。”钱主任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的文件柜,打开柜门,一边找着什么,一边说道:“你那个院子啊,我找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钱主任从文件柜里找出一个文件袋,走回来坐下,对简述说道:“那个院子实在是太大了,又好多年没人住,里面好些屋子都破败的厉害。我让人紧着收拾出来几间,你一个人住是没问题的。一会儿,我带着你过去瞧瞧,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动的。你要是想继续修缮其他的屋子,我再帮你联系房管所的同志。你名下还有几间临街的门市房,在地安门外大街那边,这次没动。你想修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工商科和交通局。”

一开始,简述就知道天道给他安排的住处不小,他没当回事。因为就像钱主任说的这个院子破败的厉害,能住的地方不多。他还想着就算地方大也没事,只要实际居住面积小就行了。可如今看来,这个院子不止是面积大,里面可修缮的建筑也不少。恐怕以后,会因为房子生出不少事。

简述的额角跳了跳,有些想放弃这次任务的冲动

钱主任从一堆材料中找出一个褐色文件袋,她将文件柜关好,拿着文件袋走过来,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就是为你们服务的。”钱主任坐在位子上,把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串大钥匙、一打纸和一堆纸币。

钱主任把散开的纸币拢了拢数了一遍,递给简述说道:“这是剩下的钱,你数一下,一共是五十二块两角三分。”

简述把钱数了一下,确认了金额,就在钱主任拿出的一个本子上签了字。不要说什么相信对方,不用数的话。信任不是这么表现的,对于银钱往来,当面点清才是尊重。

钱主任将本子收了起来,将那一打纸递给了简述,说道:“这是你的房产证明和修房子的费用收据。你以前的房证是一整个院子的,这次我帮你重新办理了新的房证,是分开的,一房一证,你以后用的也方便。”

简述这次更加确定了,这不是正常的《四合院》剧情。他麻木地接过那打纸,再说了声:“给您添麻烦。”

钱主任看了看手表,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那串钥匙,说道:“这个时候管片的小赵应该还在”,钱主任站了起来,对简述说道:“走,我先带你去落户,然后再带你去97号院。”

“谢谢钱主任,”简述将房产证明和收据收了起来,跟着钱主任往外走。

出了门,钱主任看见简述的那堆行李,就主动帮他提了一个网兜和一个行李包。简述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谢,钱主任就说:“叫啥钱主任,叫钱姨,以后钱姨少不得有麻烦你的地方。”

简述一听,就说道:“钱姨,有事您就说,只要不违法,能办的我绝不推辞。”简述的意思是能办的给你办,不能办的咱不能违反原则。

钱主任听出简述话中的意思,她笑了笑,说道:“放心,这事钱姨决不为难你。”

简述和钱主任走到前院,钱主任冲着西屋喊了一声:“小赵,你出来一下”,话声落下,就见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年轻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主任你叫我?”

钱主任将行李放下,给简述介绍道:“这就是你们那条街的管片小赵,赵秀英。你以后有事可以找她,她比你大一岁,你叫她赵姐就行。”然后又转头对赵秀英说道:“小赵,这是南锣鼓巷97号院……”钱主任见赵秀英一脸疑惑,就改口说道:“就是95号院西边的院子,这就是房主,叫简述,他因为工作调动,刚从L省d市回来,你以后要多照顾一下。”

赵秀英了然,大方地向简述伸出手:“简述同志你好。”

简述也伸出手,浅浅地握了一下,说了声:“赵姐你好,你叫我小简或简述都行。”

“小赵,你找人帮简述把他的行李先送到西跨院去”,钱主任将钥匙递了赵秀英,说道:“这是钥匙,你把行李放在正屋就行,放好行李你在那边等我们一会儿。我先带简述去办落户手续,办完我们就过去。”赵秀英应了一声,就去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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