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城市一片废墟，周平的视线在那片废墟中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在被围在中间的姜昭身上。
姜昭眨着眼睛看他，神色平静。
“……这位前辈，多谢。”王免站起身，对周平抱拳。
“我叫周平。”
“这位可是大夏的剑圣。”
姜昭被孙田屏扶着站起来，踉跄一下，吴恒恰时伸手扶住她另一边的手臂。
周平看她一眼，神色无奈。
“怎么样，长天好用吗？”姜昭看了眼他手中的剑，微微挑眉，笑着问。
周平点头，唇角微抿，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眼神移了一下，“很好用。”
“那就好……咳。”
“别说话了。”扶住她的手一紧，孙田屏脸色微沉，语气有些强硬。
直升机随着轰隆的声音逐渐靠近，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停在海岸边。
王免提前过去和工作人员交涉，周平回头看了一眼，看向姜昭。
“回去。”
姜昭张嘴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孙田屏紧抿着唇，蹙眉将姜昭打横抱起来，对着周平微微点头，大步向直升机走去。
“诶——”姜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剑圣前辈，后续就麻烦您了，我们就先走了。”李玄快速地说完，跟着跑向直升机。
周平颔首，目光落在被抱走的姜昭身上，脸色平静，头发垂在眼前，挡住眼睛，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等所有人都上了飞机，直升机径直起飞，逐渐离开周平的视线。
周平收回视线，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剑。
……
姜昭被强硬的安置在座位上，扣上安全带，王免和孙田屏一左一右的坐在她旁边，像两尊雕像一样。
“我是伤员诶。”姜昭左右看看，小声说了一句。
“那就拜托你有点伤员的样子。”王免轻叹一声，转头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身上看的见、比较方便处理的伤口在地上就已经被处理过了，她的药虽然疼了点，但止血效果是一等一的好。
飞机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姜昭知道大家担心她，便也不再打趣，闭上眼睛休息。
孙田屏微微偏头侧目盯着她看，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而此时的周平坐在废墟之上，望着远方直升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手中的长天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微微颤动。
*
上京。
左青带着医护人员早早的等在守夜人的内部机场，直升机落地，靠外的孙田屏先一步下了飞机。
“左处。”
姜昭被王免扶着下了直升机。
被当作易碎品一样对待的姜昭沉默的任由他扶着，死鱼眼。
左青微微点头，看向他身后满身伤的身影，手一挥，身后等着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将姜昭按在担架上。
姜昭：……
所以能不能不要一副我快死了的样子啊？
她倒也没挣扎，自觉的躺在担架上，双手放在腹部，安详的闭上眼。
左青看着这群人心都要跟着担架上的人跑了，也没强留，挥手让他们跟着去看看，他先回总部。
得到命令，一群人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医院。
被上上下下安排着做了所有检查，医生看着检查报告，伸手推了下眼镜。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力透支比较严重一点，失血问题还好，止血挺及时，好好养着就行。”
聚在医生办公室的假面小队听见这话，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下。
“没有其他内伤吗？”王免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有，除了刚刚说的那些，其他的好着呢。”医生摇头，放下检查报告。
“需要住院吗？”孙田屏问。
“按理来说不需要，不过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住院观察几天。”
“那就住院。”王免一锤定音。
……
“所以，我就这样被你们安排好了？”
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基本都被纱布包着的姜昭，双眼发直。
“咳……保险起见，住一段时间吧。”王免坐在病床旁边，轻咳一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她。
姜昭：……
“就当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好不好？”孙田屏蹲下来，抬眼看她，轻声问。
姜昭：……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但也围在病床前，盯着她看。
“好啦好啦，住院…住院，听你们的。”
实在顶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姜昭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
王免露出一个笑，伸手将她按在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先去叶司令那里汇报，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带过来。”掖了掖被子，王免柔声问。
“想吃炸酱面。”
“不行，你现在吃点清淡的东西比较好。”孙田屏一口拒绝。
“……”
姜昭幽幽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虾仁粥怎么样？”王免轻笑一声，给了一个选择。
“青菜粥吧。”姜昭想了一下，然后补充道，“还要灌汤包。”
“好。”
王免点头，直起身，与孙田屏对视一眼，后者微微点头，王免才转身离开。
*
守夜人总部。
叶梵办公室。
“……就是这样。”
王免站在办公室中央，身姿挺拔，将东海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下。
“这样吗……”听完，叶梵沉吟片刻，“她的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大碍，精神力透支较为严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好。”叶梵点头，眼神温和的看向王免，“这次你们做的不错，嘉奖仪式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在举行，可以吧？”
王免点头，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参加什么嘉奖仪式。
“那叶司令，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医院了。”
还记挂着在医院等着的人，王免向叶梵告辞。
叶梵也看出来他的心思，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不管怎么说，这次，幸好姜昭在东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等人离开后，叶梵感叹一句。
“是。”左青走出来，点点头，“司令当时做的决定，确实英明。”
“我只是在赌，仅此而已。”叶梵微微一笑，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