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大笑着将李靖请到正殿上座,又命秀儿上好茶。
李靖连茶杯都没碰,就鬼鬼祟祟的道:“殿下,陛下如今真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啦?!”
李承乾正色道:“事关师傅身家性命,本王岂会和师傅开这样的玩笑。”
李靖抚着胸口道:“这样臣就放心了。臣原本还打算回京之后就装足疾的,连拐杖都备好了!如今看来,可以扔了。”
李承乾笑道:“师傅那拐杖先别扔,迟早会因父皇的皇图霸业跑断腿。”
李靖正色道:“敢问陛下与殿下的雄心壮志。”
李承乾将自己与李二平定四夷、开疆扩土,以及变法图强的雄心都一一给李靖说了。
最后道:“平定四夷、开疆扩土的事情倒不是很急,可以徐徐图之。
可要是变法,本王就得有一支只忠心与本王的无敌雄师为底牌,以防备世家门阀与宵小之辈的反扑。
本王势单力薄,还请师傅帮我。”
李靖起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臣愿为殿下大业粉身碎骨鞠躬尽瘁。”
李承乾急忙上前扶起李靖:“有师傅相助,本王无忧矣。”
两人又商谈了一番组建恶龙军的事宜,眼看到了饭点,李承乾正要留李靖吃饭。
李靖却道:“吃饭就不必了,臣出征在外一年有余,得先回府交次公粮。”
李承乾哈哈大笑:“师傅师娘伉俪情深,是本王年幼不懂事了,师傅请自便。”
“微臣告退。”
李靖前脚刚走,长孙无忌又来拜访。
李承乾抬头看了看天,心中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接二连三的往自己这里来。
疑惑归疑惑,长孙无忌还是要开中门,亲自接见的。
李承乾将长孙无忌迎到正殿,还未落座,长孙无忌就迫不及待的道:“殿下,魏王在长安城混不下去了,想在臣的府上暂住。臣特意前来,请殿下定夺。”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道:“这是舅舅与青雀的私事,舅舅自行决断即可,特意跑来问本王干嘛。”
长孙无忌偷瞄了一下李承乾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道:“那微臣借点钱给魏王,让他在客栈居住?”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青雀好歹也是魏王之尊,岂能久居客栈。舅舅不妨好事做到底,直接借钱给青雀把魏王府修好。”
长孙无忌苦笑:“微臣没那么多钱啊。”
李承乾冷哼:“舅舅经营铁器生意,岂会没钱。你是怕青雀不还你吧。”
长孙无忌急忙道:“微臣绝没有那样的心思。”
李承乾笑道:“舅舅就别在本王面前装啦。青雀若是不还你钱,你去找父皇要就是。”
长孙无忌大喜:“微臣这就回去借钱给魏王。”
“舅舅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不了。吏部还有事情要忙,微臣告退。”
“舅舅慢走。”
待长孙无忌走后,李承乾在大殿之中伸出左掌摆了一个太极拳的拳架。
轻声喝道:“太极揽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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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四月初十。
蓝田原比武校场,已经是人山人海。
关中子弟听说李承乾招兵买马,皆纷纷前来报名。
朝中大臣子弟早就听说李承乾准备组建恶龙军,时间一到便早早的来到校场外排队。
校场的高台上,李承乾和李靖高坐在一张桌案后品茶。
高台之下,一字排开几十张桌椅。
李纲、裴行俭、阎立德、阎立本、何潘仁等秦王府文官端坐在椅子上,给前来报名的人登记造册。
“姓名?”裴行俭埋首桌案,一手执笔,头也不抬的问道。
“杜荷。”杜如晦的次子昂着脑袋道。
裴行俭抬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二公子上个月才满八岁吧?”
“征兵公告上明文写着,只招收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丁。所以本官不予记录,还请二公子恕罪。”
杜荷大怒:“你裴老虎八岁之时都能随秦王南征北战,从二十万大军的大营中挟持颉利可汗而出。你裴行俭行,我也行!!”
一众未够年龄的纨绔子弟跟着叫嚷:“杜荷说得对,你裴老虎行,我等为何不行。你裴行俭虽被陛下称为裴老虎,我等也不比你差。只是没有机会在秦王身边施展才能而已。”
高台上的李承乾看着一群叫嚷的官二代,心中暗骂:什么叫不比裴行俭差!你们这帮虫豸比起裴行俭来,可差得远了。史书记载,贞观名臣名将的子孙就没几个有大出息的,都是靠父荫做的官袭的爵。在任上也没几个人干出过功绩。反倒是造反的不少。
李承乾可以不把一群纨绔放在眼里,裴行俭却不敢。
群情汹涌之下,裴行俭只能起身,望向李承乾,请李承乾定夺。
李承乾泯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道:“各位少年英雄想报名就让他们报嘛,反正要通过训练考核才能进恶龙军。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能在百战中活下来,才是真英雄。”
一众纨绔大吼:“我等定不负秦王所望。”
裴行俭坐下,在花名册上写下杜荷的名字。
头也不抬的道:“下一个,报上姓名与年龄。”
“李崇义,十五岁。”
“柴哲威,十四岁。”
“柴令武,十二岁。”
“房遗直,二十四岁。”
“房遗爱,十三岁。”
“尉迟宝琳,十八岁。”
“尉迟宝琪,十一岁。”
“秦善道,二十四岁。”
“秦彦道,十九岁。”
“程处默........”
一众功臣子弟纷纷报名,裴行俭伏案飞速记录,忙得头都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如黄莺出谷般的清脆悦耳声音传入裴行俭耳中:“李丽质,七岁。”
离晒大谱!
裴行俭抬头,起身,看了眼双手环胸昂着头的长乐小公主李丽质。
知道自己惹不起,立即转头,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同样起身,看着只高过桌案一小半截的李丽质,喝到:“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