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曾国宇在书房里那些冷酷的“安排”,想到他昨夜离去时心中那“疯狂燃烧的念头”,想到他对徐孝薇日复一日的欺瞒……一股深沉的悲哀和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不知道。
当眼前这张明媚鲜活的脸,有一天终于知晓了所有的真相——知晓了她深爱的丈夫心中装着别人,知晓了他处心积虑要抛弃她,甚至可能知晓了他与自己这个“义妹”之间那些无法言说的纠葛……
徐孝薇,这个此刻说着“当然不愿意了”、骄傲又热烈的女子,是否真的还能如她此刻所言,那般洒脱地转身离去?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白芷却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那只温顺的家兔,她最终还是让曾国宇派人来带走了。
白芷看着空了的篮子,心里没什么波澜。它确实可爱,乖巧,但它终究不是她最初养的那只了。
既然不是她的那只,再温顺可爱,她也不要了。
过了几日,阳光晴好,白芷试探着提议和徐孝薇去马厩看看她的“雪团”。徐孝薇欣然应允。
出乎白芷意料的是,一路过去,除了几个明面上站岗的士兵——他们目光锐利但规矩,更像是例行公事的守卫——她竟没有再感觉到那种如影随形、令人窒息的暗中窥视。
曾国宇撤走了那些暗处的眼睛?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微一松,随即又缠绕上一丝更深的疑虑:他是真的放松了对她的“看管”,还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还是说……他此刻全部的精力,都正疯狂地用在其他地方?
“雪团!”白芷唤了一声。那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小白马立刻从马厩里探出头来,见到白芷,兴奋地打了个响鼻,迫不及待地将头伸过来,不停地蹭着她的手心、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她拱得站不稳。
它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重逢的喜悦。
白芷笑着,任由它亲昵地蹭了好一会儿。
渐渐地,雪团停下了动作,忽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只是用它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芷,鼻子里发出几声轻微的“哼哼”,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的意味。
“对不起,”白芷心尖一软,走上前去,张开手臂搂住雪团修长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它光滑温热的皮毛上,低声呢喃,“对不起雪团,都是我不好……我前一阵……生病了,才没能来看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歉意,像是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这段时间,她想雪团了,就会拿起半夏给她雕的小木马看一看。
如今,兔子没有了,只剩一个雪团。
雪团似乎听懂了,又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亲近,它不再“哼哼”,只是静静地站着,享受着她的拥抱和抚摸,大眼睛里那点小脾气慢慢消散了。
“它真漂亮!”徐孝薇也走了过来,带着赞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雪团额前柔顺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