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明显不赞同的表情，他看着凯尔，语气带着一丝“你太不懂了”的意味，开口道：“凯尔，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方法也太老土了。”
“一只卡安兽而已，沈纹他自己都能捕到好多只！”
凯尔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和被打断施法的错愕，但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沉默地听着。
霍斯见凯尔没有发作，胆子也大了起来，继续以一副“经验之谈”的口吻说道：“那只狼，是雄性，而且明显不是那种会轻易屈服的兽人，你用对付那些普通雌性的方法，肯定是没用的。”
“你想想，他那么厉害的一个雄性兽人，一只卡安兽怎么可能打动他？”
“你要是真心想跟沈纹求偶，”霍斯顿了顿，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眼中甚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就应该跟他打一架！”
凯尔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看着霍斯，眼中充满了浓浓的质疑。
打架？
霍斯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凯尔的异样，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高明建议”中，越说越激动：“对！就是打架！”
“你要向他展现出你的实力！用你无与伦比的力量去征服他！让他亲眼看看，也亲身体会一下，我们草原之王真正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只有强者，才能得到另一位强者的尊重和……青睐！”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沉默。
凯尔看着霍斯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涨红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片刻之后，凯尔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跟他打过。”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然后才补充道：“我打赢了。但是，他看起来并不高兴。”
说完这句话，凯尔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紧接着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而且，我根本就没想跟他求偶。”
霍斯闻言，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凯尔后半句的辩解，他大爪一挥，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那肯定是你不行！”
“你肯定没打服他！他不服你，自然就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你一定是没有用尽全力！没有把他彻底打趴下！没有把我们狮族真正的力量完全展现出来！”霍斯越说越肯定，仿佛他当时就在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凯尔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霍斯这话……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那天与沈纹交手，他的确是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全力。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沈纹的深浅，感受一下霍斯口中的强大。
等等！
凯尔猛地甩了甩头，将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开。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被霍斯这个蠢货给带偏了！
当初跟沈纹动手，纯粹是因为霍斯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沈纹有多强，勾起了他的好胜心和好奇心，他才想着亲自去感受一下沈纹的实力！
才不是什么求偶！更不是什么展现力量！
凯尔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和警告：“我说了，我没有跟他求偶！霍斯，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霍斯看着凯尔那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显然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眨了眨眼，然后用一种更加“我懂你”的语气说道：“哦——我明白了！”
“那你就是只想跟他交配是吧？”
“那不还是要跟他打一架吗？打赢了，征服他，他马上就会同意的！一样的啊！”霍斯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咚！”
一声闷响。
霍斯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也让他疼得缩了下脖子，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地就要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偷袭他，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祖奶奶那双充满了无语和无奈的苍老眼眸。
“祖……祖奶奶？”霍斯有些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
祖奶奶温希此刻正用一种“你真是个傻小子”的眼神看着霍斯。
“行了，霍斯。”祖奶奶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伤还没好利索，赶紧回你的帐篷里好好歇着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在祖奶奶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的注视下，霍斯纵然心中还有千言万语想要“点拨”凯尔，也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他心中颇为不忿，但也不好违背祖奶奶的话，乖乖走人了。
凯尔看着霍斯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祖奶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祖奶奶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霍斯这孩子，从小到大，只有被雌狮追求过的份，可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别人，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跟其他种族的兽人有过多余交流。”
言下之意，他对追求之道，一窍不通，胡言乱语罢了。
凯尔蠕动了一下嘴唇，喉咙有些发干，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甚至可以说是尴尬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我知道，……我没有要跟沈纹求偶……”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没想跟他交配。”
祖奶奶闻言，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光芒，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温和。
“我又没问你这些。”
说完，祖奶奶便转身，迈着缓慢却稳健的步伐，朝着祭司的帐篷走去。
凯尔独自站在原地，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他却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得厉害。
祖奶奶那句“我又没问你”，像是一根小小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让他坐立不安，如芒在背，他干站了一会儿，最后独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帐篷里。
那一晚，凯尔做了一个冗长而混乱的梦。
梦里，他和沈纹不再是兽形，而是他鲜少展露的人类的形态。
他和沈纹，以一种极其亲密的方式，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沈纹那张总是覆盖着冰霜的俊朗面容，此刻近在咫尺。
那双总是带着疏离与警惕的绿色眼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迷离而朦胧，整个人带着一种凯尔从未见过的脆弱与依赖，跨坐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古铜色的皮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诱人的潮红。
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沿着紧致的下颌线，划过结实却不夸张的身体。
沈纹发出压抑而细碎的喘息，那声音像是羽毛，一下又一下，撩拨在凯尔的心尖。
凯尔跟随本能的想要伸手去触碰他，想要将他紧紧地揉进自己的怀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动弹不得。
第二天，当第一缕晨曦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时，凯尔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表情，死死的。
梦境的余韵依旧清晰无比，那些画面，那些触感，那些声音，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凯尔僵硬地躺在那里，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焦距。
良久，他缓缓地抬起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
该死的霍斯……
……他想和沈纹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