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欣云假装没看见他,楚楚可怜的望着楼梯上的人影,凄然控诉道。
“安诺,我只是想和你搞好关系,表达善意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最开始安诺确实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安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当时这个女人也是这般的自导自演,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好戏,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而今她故伎重施,在傅钧霆的面前,装模作样地声讨她。
真是可笑!
见到痛苦不堪的傅欣云,傅钧霆的第一反应是赶紧上去查看。
“呀,钧霆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傅欣云娇滴滴的惊呼,一副委屈的模样。
“把腿伸出来,我看看。”
闻言傅欣云艰难的伸出自己光裸的小腿,泪水涟涟,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
傅钧霆的手刚一碰上去,她就发出短促的痛呼。
“啊——好疼——”
见她叫得如此凄惨,傅钧霆还以为骨折了,不敢再下手,只能就这么看了看。
洁白的小腿上,确实已经红肿一片,看起来有些吓人。
“钧霆哥哥,你别怪安小姐,我知道她不喜欢我,都怪我,非要向她示好。”
傅欣云一副善良模样,看起来句句都在为安诺求情,话里话外却句句都直指她的恶毒。
果然,傅钧霆抬起头,目光中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安诺,你怎么解释?”
安诺浑身冰凉,又来了,五年前被冤枉被诬陷的情景。
再一次噩梦般的浮上心头。
她抿着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我没有……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没有?”
傅钧霆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怒意,还以为她已经接受了教训,有所改变。
没想到这个任性又恶毒的女人,又一次的出手伤害欣云。
真是死不悔改!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厌恶和冷厉。
“这次是我亲眼目睹,你居然还在这里狡辩。”
一瞬间,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模糊了安诺的双眼。
这个人从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丝一毫也没有相信过她。
当年她也曾经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解释了一遍又一遍。
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落得家破人亡,受尽了折磨。
记忆中,那些无休无止的凌辱和绝望,再一次涌上心头,让她窒息。
安诺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风中的落叶。
见她一直不说话,傅钧霆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怎么?无话可说了?”
不——
不是这样的——
噩梦重复的恐惧,让安诺心痛如割,她伸手捂住胸口,整个人痛得佝偻下去。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死不认账的态度,让傅钧霆彻底的怒了,对安诺充满了失望。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狡辩,每次都是这样,把什么都推到欣云身上。”
他眼光阴沉,“我看你是受到的教训还不够,想再进去待几年。”
寒意瞬间充斥了安诺的全身,她惊恐的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血色。
不,她不要!
安诺恐惧得浑身僵硬。
她不要再重复那些噩梦般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让她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傅钧霆眼中的冷酷,却让她知道,再多的解释和哀求,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不,她绝不要再重复以往的噩梦。
她好不容易才从深渊中探出头,眼看着就要站在阳光下,绝不要再重复一次从前的噩梦。
她闭了闭眼,在心中拼命为自己打气。
安诺,冷静下来,想办法自救。
你可以做到的。
她咬紧了牙关,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一丝鲜血从唇瓣上溢出,腥甜的滋味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现,急切地开口。
“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楼梯转角加装了一个摄像头,你可以调监控影像。”
她的目光中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人随意的冤枉她,再让人踩着她的自尊任意践踏。
傅钧霆一愣,狐疑地用目光一点一点仔细打量着她。
她的双眸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神色坚定,在他气势逼人的注视下,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躺在地上的傅欣云,听到安诺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霍然回头,果然看到楼梯转角处,有一个位置很隐蔽的摄像头,刚好对着安诺。
脸色顿时就白了。
“哎哟——钧霆哥哥,我好疼,我的腿会不会断了啊?”
她抱着腿,叫得凄惨无比,成功的将傅钧霆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很疼吗?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去医院。”
闻言傅欣云大急,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钧霆哥哥,我好怕,我要你陪着我,好不好?”
这句话让傅钧霆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颗一贯坚硬如铁的心,有了一丝软化。
沉默片刻。
“好吧。”
见他终于答应,傅欣云偷偷松了口气。
安诺站在楼梯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只觉得悲哀。
傅欣云的演技是如此的拙劣,可偏偏有些人就像瞎了一样,丝毫也看不出来。
曾经她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为什么不管她说什么,傅钧霆就是不相信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当一个人无视你的存在时,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傅钧霆回头看向她,神情中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很快又沉下了脸。
“既然你嘴硬,那就如你所愿,要是被我查出来,真的是你下手,别怪我翻脸无情。”
丢下一句冷冰的威胁,傅钧霆弯腰抱起傅欣云,大步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安诺只觉得浑身无力,刚才硬撑起来的勇气,顿时土崩瓦解,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是她五年来心中最深的梦靥。
安诺默默的坐了很久,才托着虚软的身子,一步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