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诗和马妍琳并肩而行，郝仁则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他低调如影，但眼神锐利，心中却早已开始评估。
在金融课上他学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观察，是一切投资的开始。
虽然这个项目是韩凌诗旗下的子公司在负责，但不代表他会为讨好佳人，傻b一样把钱往里砸。
他确实喜欢韩凌诗，但还没蠢到恋爱脑的地步。
对他来说，感情是可以细水长流慢慢酝酿的——而酝酿得越久，味道才越浓烈。
三人穿过测试场地，走进设于赛道边的临时办公室。
郝仁一扫四周，便看出端倪：资金吃紧。
这种简陋布置，连像样的隔音板都没装齐，可见这个项目并非什么“顶配豪华局”。
他也不是瞎掏钱的人，虽说对赛车痴迷，但更痴迷赚钱。
韩凌诗和马妍琳身为亿级富豪，此刻却也不张扬。
原因很简单——这片赛道不是她们的，只是租用来进行测试的。
毕竟，试一款原型赛车，总不能在市区飙车吧？
他们刚一踏进办公室，就听到一阵吵闹。
一个中年男人见她们进门，立刻提高嗓门：“都住口，韩总来了！注意点形象。”
喧闹声戛然而止。
郝仁粗略一扫，人不少，约莫五十来人，但相比他前世见过的顶尖车队，规模还是小了不少。
有些职业车队，后勤维修人员就多达八百人。
韩凌诗一脸冷峻：“又出什么事了？金主管，我是不是每次都得亲自来解决问题？你这个项目负责人，是摆设吗？”
这一开口，气场瞬间压过全场。
郝仁挑了挑眉：“这才是真正的总裁范儿啊，有魄力。”
金主管——郝仁有印象，这人曾经参与过多款战车汽车的研发。
此刻他有些尴尬地答道：“韩总，是这样的……总工程师狄龙坚持只跟您谈，我拦不住。”
韩凌诗点点头，冷声说：“叫他进来。”
一个鬓发微白、脸色沉稳的中年男人被请了进来。
乍一看是个可靠老工程师，气质沉着老练。
郝仁眼神微眯——这人看向韩凌诗的眼神，藏不住那点不该有的炽热。
他又瞥了眼马妍琳，这位“护主神犬”的表情更加明显，明显早就察觉异常。
狄龙勉强一笑：“韩总，好久不见。”
围观的技术人员一个个翻白眼——他们早就恶心这位总工那副“情场老少年”的模样。
韩凌诗懒得寒暄，直截了当：“说吧，什么问题让你又闹辞职？”
狄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韩总，大家都为了这辆车付出了心血，可我们找不到合适的测试车手。我建议重新启用我们最初合作的那位。”
“不是你自己说，他的技术不够，不适合掌控这辆车吗？”韩凌诗反问。
“没错，但现在没有车手，我们拿什么准备资格赛？”狄龙理直气壮地回道。
场面一时僵住。
这时，郝仁忽然开口：“狄龙先生，您是这项目的总工程师对吧？能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这一句，让在场众人都愣了。
马妍琳下意识想打断，但韩凌诗看了她一眼，示意安静。
马妍琳虽然心里不爽，却也只能闭嘴。
她不喜欢狄龙，但更讨厌郝仁——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偏偏还打着“老公”的名头黏在她闺蜜身边，怎么看怎么碍眼。
狄龙皱眉，语气不善：“你是谁？”
“我是这个项目的新投资人。”郝仁笑了笑，“您可以问韩小姐。现在我想知道，车辆的安全等级、重量分配都达标了吗？若发生意外，车手的生命保障措施是否完善？”
“这些都没做好，我们连赛道测试资格都不会有。”狄龙冷哼，语气轻蔑。
“好。”郝仁点点头，“那么问题可能集中在三个方面。”
“哪三个？”金主管立刻紧张问道。
他现在如履薄冰，要是项目出事，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
“第一，负责联络车手的中间人。如果他们没把车子的安全数据传递清楚，造成误解，那就是信息传达出了问题。”
“不会。”金主管立刻否认，“我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数据传递都十分规范。”
韩凌诗看了他一眼，金主管连忙低头，显然不敢撒谎。
“第二，”郝仁继续说道，“问题出在待遇上。战车汽车虽然在商业上声名赫赫，但在赛车圈子里还算新人。顶尖车手愿不愿意冒风险，也看给不给得起他们信心。”
“我给得起。”韩凌诗冷冷开口，“一场比赛开两千万美元，李洛世那次更是给了三千万——是他正常报价的两倍。他们试驾后，却都只跑了一圈就放弃了。”
“那就是第三种可能——”郝仁扫了众人一眼，眼神锋锐，“问题出在内部。”
“内部？”有人疑惑地问。
“我相信你们每个人对自己的工作都尽职尽责。”郝仁淡然道，“可人心复杂，如果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想让这辆车永远上不了场，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们团队里有人是叛徒？”狄龙脸色铁青，怒吼一声就冲上前来，猛地抓住郝仁的衣领。
全场一片哗然。
但郝仁眼神冰冷，纹丝不动：“你最好现在放手，要不我让你放手。”
“住手！”韩凌诗终于怒了，“保安！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开！”
可没等保安动手，郝仁已反手扣住狄龙的喉咙，一把将他按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投资人竟然下手如此果断凶狠。
狄龙脸色涨红，终于撑不住，松手后退。
郝仁却不依不饶，一把将他丢给冲上来的保安。
“一个工程师，不是研究技术的，而是在内耗。如果不想干，就趁早滚，我们不养闲人。”
他语气冷静得可怕，眼神却如锋芒刺骨。
韩凌诗神情复杂，正要说话，马妍琳突然拿起对讲机，冷冷下令：“启动赛道安全组，我们要审查狄龙的行为记录。”
很快，安保赶到，三人共同下达指令：对狄龙进行彻查。
郝仁环顾众人，问道：“你们，有谁真正为这辆车做过调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点头。
“很好。”郝仁微微一笑，“那就去准备一下，我要亲自试驾。”
“你要现在上车？”金主管有些吃惊。
“照他说的做。”韩凌诗揉了揉眉心，“我倒要看看，是车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