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档案室门口站定，手里紧紧捏着那份泛黄文件。这纸张啊，边角都发脆了，轻轻一碰感觉就要碎掉，盖章那儿的墨迹也糊成一团，可偏偏那个“周”字，就像刻在上面似的，依旧清清楚楚。
唐婧从后面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你确定这就是咱们要找的关键？”——
“起码是第一步。”林羽边说边把文件翻到下一页。这页上记着个叫“Ω计划”的秘密研究项目，时间标着二十年前，正好是他母亲遇害那一年。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吱声。
“这项目到底干了啥？”唐婧皱着眉发问
“还不清楚。”林羽合上文件，“但从陆景明说的话来看，可不只是个心理实验这么简单。”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天差不多黄昏了。窗外云层又厚又低，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林羽把文件摊在桌上，旁边摆着他之前整理的所有资料——资金流向、人物关系图、案件时间线……密密麻麻的线索堆在一起，就像一张大网，而“周”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从哪儿开始查？”唐婧拉开椅子坐下。
“先查‘Ω计划’。”林羽点开电脑，“把所有参与过这项目的人员名单都调出来。”
“那些退休的也查？”唐婧边操作边问
“没错。”林羽眼睛盯着屏幕，“只要跟这项目有关的人，都可能是关键。”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了。一份尘封多年的内部档案出现在屏幕上，项目负责人那一栏，“周”字格外醒目，后面还跟着个编号：Z - 07。
“Z开头的编号，应该是高层。”唐婧快速扫了眼档案内容，“这人不光负责‘Ω计划’，还参与过好几个国家级心理研究项目。”
林羽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么说，他不是普通研究人员。”
“而且级别挺高。”唐婧接着说，“这种人不会随便露面。”
林羽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陆景明说，这人跟我母亲的死有关。”
唐婧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他俩几乎泡在档案室里，翻旧资料、对比信息、追踪资金流向。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线索指向一个惊人事实：除了“Ω计划”，还有好几个涉及政府高层的秘密项目，用的是相同代号和研究模型。
“这肯定不是巧合。”林羽看着眼前的图表，语气生硬，“这些项目背后，有同一个资金来源。”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唐婧声音有点发抖。
“不止是操控。”林羽慢慢说道，“他们在用真实案件做实验，测试系统，然后根据反馈调整模型。”
唐婧脸色变得煞白：“这么说，那些受害者……都是实验数据？”
林羽没回答，接着翻看手里的资料。突然，他在一页不起眼的附录里，发现一串熟悉的数字。
那是他母亲生前最后一条通话记录的时间戳。
“这条记录……不该存在的。”林羽小声嘀咕。
唐婧凑过去一看，也呆住了：“这是内部加密通信，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
林羽赶紧调出当年的通讯日志，果然找到一条标记为“已销毁”的通话记录。记录显示，通话对方正是“周”。
“我母亲给他打过电话。”林羽咬着牙，“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但她死了。”唐婧轻声说。
空气一下子安静得吓人。
“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周’。”林羽站起来，眼神坚定，“不管他是谁，都得为这事负责。”
就在这时，桌上手机震动起来。林羽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警官。”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我们见过一面，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林羽皱起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顿了顿，“我就是想提醒你——别查得太深。”
说完，电话就挂了。
林羽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马上拨回去，却只听到冰冷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咋啦？”唐婧问。
“有人警告我。”林羽放下手机，眼神变冷，“看来咱们真惹到某些人了。”
“那你打算咋办？”唐婧担忧地看着他。
“继续查。”林羽拿起外套，“他们怕了，说明咱们离真相不远了。”
夜色越来越深，城市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林羽和唐婧走出警局，迎面吹来的风带着股寒意。
“下一步去哪？”唐婧问。
“去找个人。”林羽脚步不停，“曾经参与‘Ω计划’的研究员，现在在市立大学教书。”
“你能联系上他吗？”
“不能。”林羽微微一笑，“但他不知道咱们是谁。”
唐婧点点头：“明白了。”
两人上了车，往城南开去。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在夜里一闪一闪，照在车内两人沉默的脸上。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头的高楼里，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告，上面大大地写着林羽的名字。
“动作比我想得还快。”男人低声说，“看来得提前准备了。”
他按下内线电话：“通知所有人，计划变更。”
电话那头简单回应：“明白。”
男人转身走向办公桌，轻轻翻开一份文件，上面有行小字：
“目标已察觉异常，建议清除。”
他合上文件，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
林羽压根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好多双眼睛盯上他了。
但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车子开进大学校园时，已经深夜了。教学楼大多黑着灯，只有几个窗户还透着微弱的光。
“应该在三楼。”唐婧指着一栋楼，“那位研究员今晚有课。”
林羽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走进大楼。
走廊尽头的教室门半开着，里面传来讲课的声音。
他们靠在门外，透过门缝往里看。
讲台上站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讲着心理学基础理论。
林羽看了几眼，小声对唐婧说：“等他下课。”
唐婧点点头。
大概二十分钟后，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男人收拾好讲义，关掉投影仪，背起包准备走。
林羽和唐婧迎上去。
“请问是陈教授吗？”林羽先开了口
男人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警察。”唐婧亮出证件，“有点问题想问问您。”
陈教授脸色一下紧张起来：“警方？什么事？”
“关于二十年前的一个研究项目。”林羽盯着他的眼睛，“‘Ω计划’。”
男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又镇定下来：“我不太记得了。”
“是吗？”林羽拿出那份档案，“那这个呢？”
男人瞟了一眼，脸色彻底变了。
“你们……从哪儿拿到的？”他声音都发抖了。
“这不是重点。”林羽往前迈了一步，“我想知道，当年这项目到底干啥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你们不该查这个。”
“为啥？”唐婧追问。
“因为……”男人压低声音，“它牵涉的事儿，比你们想的复杂多了。”
“比如呢？”林羽不动声色。
男人犹豫了一下，慢慢说：“‘Ω计划’的核心，是个心理预测系统。它能分析行为模式，模拟决策路径……甚至……影响人的选择。”
林羽和唐婧对视一眼。
“你是说，它能控制人？”唐婧脱口而出。
“某种程度上，是的。”男人点点头，“但它还不完善。后来……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实验对象。”
“谁？”林羽问。
男人没马上回答，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才小声说：“你母亲。”
林羽瞳孔猛地一缩。
“她发现了系统的漏洞，想阻止它继续发展。”男人接着说，“但她失败了。”
“所以他们杀了她？”林羽声音冷得像冰。
男人没否认。
“你为啥不报警？”唐婧质问。
“报了。”男人苦笑着，“但我得到的回复是——‘没有这件事’。”
林羽攥紧了拳头。
“那么……”他咬着牙问，“‘周’是谁？”
男人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使劲摇头：“这个名字……你最好忘了。”
“不可能。”林羽盯着他，“告诉我。”
男人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小声说了句：“他是……幕后真正的人。”
话刚说完，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羽猛地回头，看见几个穿便衣的男人正往这边走来。
“糟了。”唐婧小声说。
男人脸色大变，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快走！他们来了！”
林羽一把抓住唐婧的手腕，转身冲向后面的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紧接着，玻璃窗“哗啦”一声碎了，一个黑影从外面一闪而过。
林羽用力推开后门，拉着唐婧冲进了黑暗里。
身后，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