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梁山后宅,王伦看着罗韵日益隆起的腹部,心中既期待又紧张。他找来安道全,郑重地说道:“安道全兄弟,我有个想法。若罗韵生产时遇到困难,可否尝试剖腹取子之法?”安道全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药箱差点掉落:“哥哥,这……这从未有过先例啊!风险极大,弄不好一尸两命……”
王伦目光坚定地打断他:“我知道风险大,但事在人为。当年华佗能开颅治病,你在建康府治疗我岳父的肠痈,我们为何不能尝试?关键在于止血和防止伤口感染,用煮沸的医用酒精消毒器具,伤口处敷上艾草灰,缝合时要用浸过烈酒的麻线……”安道全望着王伦不容置疑的眼神,虽满心疑虑,却也只能点头应下。随后,王伦又找来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详细叮嘱注意事项,一场特殊的生产准备就此展开。
不久后,因梁山劫持皇帝一事,临渊居被朝廷认定为贼窝。王伦当机立断,派人通知在江陵的李助和郓城的朱富,让他们即刻关闭店铺,撤回梁山。自此,梁山与外界的联系,只剩下东山酒店这一条渠道。
郓城县衙内,宋江和知县得知梁山劫持皇帝又将其放还的消息后,惊骇不已。宋江更是懊悔不已,捶胸顿足:“可惜!可惜!未能亲见天子,错失良机啊!”朱仝和雷横对视一眼,朱仝忍不住说道:“押司,难道不应该夸奖王伦哥哥吗?王伦哥哥舍命相救林娘子。”雷横也皱着眉头,心中对宋江的瞻前顾后颇为不满。
终于,罗韵到了生产的日子。后寨房间外,众兄弟焦急地来回踱步,个个眉头紧锁。产房内,安道全指挥着徒弟和稳婆们忙前忙后,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然而,生产过程并不顺利,罗韵难产,情况危急。安道全满头大汗,在王伦焦急的目光下,咬牙决定采用剖腹产。
手术过程漫长而艰难,安道全强忍着内心的紧张,手持着让武器作坊陈阿七打造的柳叶刀,按照王伦之前所说的要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安道全疲惫地走出产房,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恭喜哥哥!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王伦激动地冲进产房,抱起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满是爱意。他立刻命人将许贯中、闻焕章请来,为孩子取名。许贯中思索片刻后,说道:“公子诞生于乱世,当如美玉般珍贵,可取名‘王瑜’,寓意怀瑾握瑜,德行高尚,将来必成大器。”王伦听后,连连点头:“好!就叫王瑜!”
另一边,杨志抵达东京汴梁后,便和王伦叫来拉货的田勇的分开了。此人名叫田勇,是河北流民出身,前些年来到梁山,在郓城的临渊居打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王伦亲自为阵亡的喽啰抚恤祭奠,深受感动,便毅然加入了梁山。此次,他奉王伦之命,一来护送杨志,二来暗中打探情报、其实王伦不太放心杨志。杨志抵达东京汴梁后立刻前往高俅府求见,然而,他在府外等了整整十天,才得到高俅的召见。高俅斜倚在奢华的太师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杨志献上的财物清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杨制使的孝心,老夫记下了。只是这官职之事,牵扯众多,需从长计议。你且先回去等候消息。”
杨志满心期待,以为高俅定会助他,便在汴梁寻了间破旧客栈住下,每日盼着高俅的好消息。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寒冬等到初春,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讯。他多次前往高俅府,都被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到了二月,杨志的盘缠早已用尽,身上的财物也全部孝敬给了高俅,如今身无分文,连客栈的房钱都无法支付。
无奈之下,杨志只得拿出祖传的宝刀,来到天汉桥集市上叫卖。他望着手中的宝刀,刀鞘上的缠枝莲纹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心中满是不舍。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大声吆喝:“快来瞧一瞧!看一看!这是我杨家祖传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世间罕有!”
不一会儿,集市上便围了一群人,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这把刀。人群中,一个泼皮无赖模样的人挤了进来,此人正是汴梁城有名的“没毛大虫”牛二。牛二上下打量着杨志,满脸不屑地说道:“你这小子,吹得倒是好听,谁知道这刀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杨志强压心中怒火,说道:“这位大哥,若不信,我可当场演示给你看。”说着,他随手捡起一块铜钱,手起刀落,铜钱瞬间被劈成两半。众人见状,纷纷惊叹不已。牛二却依旧不依不饶:“这有什么,说不定是凑巧。你说吹毛断发,那你用头发试试!”杨志又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果然断为两截。围观的百姓们齐声叫好。
牛二这下急了,一把抓住杨志的刀,说道:“我看这刀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这是糊弄人。这刀我要了,可我没钱,你能把我怎样!”杨志怒不可遏:“你这泼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我的宝刀!”
牛二仗着自己在这集市上横行霸道惯了,不但不松手,反而对着杨志拳打脚踢。杨志本就心中憋闷已久,此时再也忍不住,挥舞宝刀反抗。混乱中,杨志的刀不慎刺中牛二,牛二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集市瞬间乱作一团,百姓们纷纷逃窜。杨志望着手中滴血的宝刀,心中一阵慌乱,随后又镇定下来,他深知自己犯下命案,已无路可逃,于是大声喊道:“我杨志杀了这泼皮无赖,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旁人!”说罢,他主动前往官府自首。
而此时的梁山泊,却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王伦抱着幼子王瑜,站在聚义厅前,望着远处的山水。他知道,虽然前路充满艰难险阻,但只要有这些兄弟在,有这梁山在,就一定能为天下百姓撑起一片天。而杨志的命运,却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牢狱之灾和更加坎坷的人生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