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了濒临溃散的神经!
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带着铁锈的咸腥,混合着情欲的灼热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绝望的刺激。但这自残带来的、近乎毁灭性的疼痛,却如同狂暴的飓风,硬生生将沈清漪从意识沉沦的悬崖边缘狠狠拽了回来!
眼前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间褪去!
模糊扭曲的景象重新凝聚!
前方!藏书阁侧后方!那扇半开着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旧木窗!在昏暗的天色下,如同一道通往救赎…或是更深地狱的窄门!
“呃…” 压抑的痛哼伴随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沈清漪的身体因为剧痛和最后爆发的那股力量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她根本顾不上擦拭血迹,也感觉不到舌尖撕裂的痛楚,更压制不住身体深处那因为剧痛刺激而愈发狂暴、如同海啸般反扑的汹涌情潮!
此刻沈清漪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今天必须把她送人,那她就要将自己送给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也是自己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必须赌。大不了一死,也好过上一世一样被折磨而死。
跑!进去!
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化作了超越肉体极限的燃料!她用那被剧痛强行榨取出的、转瞬即逝的最后一丝力气,如同扑向烛火的飞蛾,更像一支离弦的、浸透了自身鲜血的箭矢,朝着那扇唯一的生门,踉跄着、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扑过去!
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带着濒临摔倒的惊险。好像有什么在拉扯着她的四肢,诱惑她放弃抵抗,沉入那无边的欲海。眩晕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缠绕上来,试图将她拖回黑暗。
“不…绝不!” 灵魂在无声地嘶吼!她死死咬住已经鲜血淋漓的下唇,新的剧痛混合着旧伤,带来短暂的清明。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濡湿了冰冷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微弱星辰!
近了!更近了!
那扇半开的旧木窗,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窗棂上厚厚的灰尘,结网的蜘蛛,斑驳脱落的油漆…都清晰可见!窗内,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散发着陈旧纸张和尘埃混合的、略带腐朽的独特气息。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粗糙的木质窗框时——
“什么人?!”
一声低沉威严的厉喝,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藏书阁正门方向炸响!
紧接着,是沉重盔甲碰撞的铿锵声!和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正朝着她这个方向快速逼近!
守卫!被惊动了!
沈清漪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巨大的惊恐如同冰水浇头,让她几乎被情欲焚烧殆尽的意识骤然一个激灵!
被发现就是死!功亏一篑!万劫不复!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极度的恐惧和求生欲的驱使下,爆发出最后一股潜能!她猛地向前一扑!不再试图用手去攀爬,而是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的蛇,朝着那扇半开的、狭窄的窗口缝隙,不顾一切地、朝着窗户地撞了进去!
“噗通!哗啦——!”
身体重重地撞在窗棂内侧坚硬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巨大的冲击让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差点呕出血来!单薄的素白绫衣被尖锐的木刺和粗糙的墙壁瞬间身体上传来火辣辣的刮擦痛感!
但她成功了!
大半个身体已经狼狈不堪地跌入了窗内!
窗外的厉喝和脚步声瞬间逼近!
“在那边!侧窗!”
“快!抓住她!”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紧贴着后背袭来!
沈清漪亡魂大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根本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几乎散架的感觉,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将还卡在窗外、被荆棘和碎石勾住的右脚狠命一拽!
“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似乎是被尖锐物划破了皮肤!
但她也终于将整个身体完全拖进了窗内!
就在她滚落在地、蜷缩进墙角最深沉的阴影中的同一瞬间!
“砰!”
一只穿着厚重牛皮军靴的大脚,狠狠地踹在了她刚刚钻入的那扇旧木窗的外窗框上!力道之大,震得整扇窗户都在簌簌发抖,灰尘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落下!
“人呢?!” 一个粗嘎惊怒的声音响起,带着被戏耍的暴躁。
“头儿!窗…窗户是开的!好像…好像有人刚钻进去!” 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放屁!这窗户后面是死墙!老鼠都钻不进…” 粗嘎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也看到了那扇半开的窗和窗内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窗棂上挂着的、一小片素白的、染着新鲜血迹的破碎布条!
“真…真进去了?!” 粗嘎的声音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可是藏书阁!陛下的禁地!
“头儿…怎么办?进去搜吗?” 年轻的声音带着迟疑。
“搜?!你他妈有几颗脑袋?!” 粗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恐的训斥,“这是藏书阁!没有陛下的旨意,擅闯者死!你想害死老子吗?!”
窗外的争执声清晰地传入蜷缩在黑暗中的沈清漪耳中。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强行忍耐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脊背滚落,瞬间浸透了本就单薄凌乱的衣衫,带来刺骨的冰凉,却丝毫无法浇灭体内那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灵魂都焚毁的情欲之火!
“可是…头儿,刚才明明…”
“闭嘴!” 粗嘎的声音打断了下属,“也许是哪个不长眼的野猫!或许是咱们看花了眼!记住!今晚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巡逻路线一切正常!懂了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深深的警告。
“是…是!头儿!” 年轻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走!继续巡逻!离这鬼地方远点!” 粗嘎的声音似乎心有余悸,脚步声伴随着盔甲碰撞声,迅速地远离了这扇危险的侧窗。
窗外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危险…暂时解除了?
沈清漪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如同骤然松开的弓弦,猛地一懈!
“嗬…嗬…” 压抑不住的呼吸声,从她紧捂的指缝间泄露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无法言语的痛苦颤抖。
不过呢,身体里憋着的那股子劲儿,没了外界死亡的威胁来刺激和压制,就跟被放出来的小怪兽似的,变得更加凶猛、更加不讲理,一下子就反噬啦!
“唔…!”一不注意,又发出一声惊呼。
刚才撞击的剧痛、擦伤的刺痛、舌尖撕裂的锐痛…所有用来对抗的理智,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效力!或者说,那剧烈的痛苦,此刻反而被扭曲、被同化,变成了更加猛烈的、点燃欲望的催化剂!
千万只滚烫的蚂蚁不再满足于啃噬,它们仿佛瞬间进化成了带着火焰的毒蝎,灼热的尾针狠狠刺入她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每一个骨髓的缝隙!带来的是比之前强烈百倍的、令人疯狂的麻痒和空虚!身体深处那股原始的渴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着冲刷她的理智堤坝!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丹田处轰然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彻底点燃、蒸发!
视线再次剧烈地摇晃、模糊!眼前的黑暗不再是单纯的漆黑,而是旋转着、扭曲着,幻化出无数光怪陆离、充满旖旎诱惑的幻象!冰冷的墙壁触感,此刻竟变得如同情人滚烫的抚摸!空气中弥漫的陈旧纸张和灰尘的腐朽气息,仿佛也夹杂了某种诱人的、令人迷醉的甜香!
她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蜷缩、舒展…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挣扎着,试图缓解那深入骨髓的空虚和灼烧感。素白的、早已被撕裂沾满污泥和血迹的绫衣,凌乱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汗水浸湿了薄薄的衣裳,带来一种别样的感觉。脸颊滚烫得如同燃烧的炭火,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此刻水光潋滟,迷离失焦,眼尾的绯色浓得如同泣血,锐利的冰寒早已被焚毁殆尽,只剩下被情欲彻底点燃的、蒙着水汽的、迷乱而诱惑的火焰!
“不…不能…皇帝…” 破碎的音节,带着滚烫的气息和无法抑制的颤音,从她不断溢出羞耻呻吟的唇瓣间艰难挤出。她用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地面,试图用那点凉意唤醒最后的神智。手指痉挛般抠抓着身下粗糙的地砖,指甲在坚硬的石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瞬间崩裂翻卷,鲜血淋漓!
痛!钻心的痛!
但这痛,在排山倒海的情潮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如同投入熔炉的雪片,瞬间消融!
身体深处那空虚的渴望,如同黑洞般疯狂地旋转、扩大,吞噬着她残存的意志c
“呃啊…” 又一声更加婉转、更加绵长的呻吟,带着哭腔,冲破了她的压制。理智的堤坝在滔天情欲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崩溃的呻吟!
她快撑不住了!
身体像是被架在烈火上反复炙烤,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着渴望抚慰!灵魂被那汹涌的欲望撕扯着,即将彻底沉沦于无边的欲海!
皇帝…
你在哪?!
沈清漪艰难地抬起头,迷离失焦、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最后一丝绝望的希冀,如同溺水者望向最后一根稻草,死死地投向藏书阁内部那无边无际的、死寂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