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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泣血般凄厉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冰凌,裹挟着丧子的绝望与疯狂的恨意,狠狠扎向沈清漪!整个坤宁宫寝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大皇子微弱的、痛苦的喘息声和皇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在回荡。

“皇上!就是她!沈清漪这个妖妇!是她害了瑞儿——!”

“把她抓起来!碎尸万段!给本宫的瑞儿偿命——!”

所有目光,惊疑的、恐惧的、审视的、甚至带着一丝隐秘快意的,如同无数冰冷的探针,瞬间聚焦在刚踏入殿门、甚至还未完全站稳的沈清漪身上。巨大的恶意与死亡威胁,如同实质的寒潮,扑面而来!

茯苓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想挡在自家娘娘身前,却被沈清漪一个极轻微却无比坚定的手势制止。

沈清漪站在殿门口,逆着殿内昏黄跳跃的烛光。她甚至没有去看状若疯魔的皇后,也没有去看满殿噤若寒蝉的太医和宫人。她的目光,第一时间、精准地、越过所有喧嚣与恶意,落在了龙榻上那个小小的、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身影上。

萧景瑞。

那个前世早夭、成为皇后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间接导致皇后后期更加偏执疯狂的嫡皇子。

此刻,他小小的身体在明黄锦被下痛苦地抽搐着,烧得通红的小脸布满不正常的红疹,口唇青紫,呼吸急促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太医束手无策的“邪热入心包,药石罔效”八字判词,如同死亡的丧钟,悬在他的头顶。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沈清漪脸上的血色褪尽,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皇后预想中的惊慌、恐惧或辩解。只有一种极致的、近乎冰冷的沉静。那不是漠然,而是一种在巨大危机和生死关头被逼出的、洞悉一切的绝对专注!

前世为苏晚晴处理过的无数肮脏麻烦、在贵妃身边耳濡目染接触过的各种宫廷秘药、以及为了自保和复仇而暗中翻阅过的大量医书、甚至……是刘德全那间血腥密室里偶然听来的、关于某些隐秘毒物或罕见病症的只言片语……此刻,如同被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在她脑中飞速旋转、碰撞!

“祸乱宫闱!谋害皇嗣!妖妇!”皇后见沈清漪沉默,更加认定她是心虚,挣扎着就要扑上来,被秦嬷嬷和锦瑟死死抱住,口中依旧发出凄厉的诅咒。

“够了!”萧珩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压下了皇后的嘶嚎。他赤红的双目扫过皇后,带着帝王的震怒与一丝被悲痛冲击的疲惫,最终,那沉甸甸的、如同实质的目光,落在了沈清漪身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怀疑,有被触犯逆鳞的暴戾,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被皇后疯狂指控搅乱的复杂。

“沈昭容,”萧珩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压,“皇后所言……你有何话说?”他没有直接定罪,但这句问话本身,已是将她置于悬崖边缘!

沈清漪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反而让她混乱的思绪瞬间澄澈无比。她迎着萧珩那如同深渊般的目光,没有跪地喊冤,没有痛哭流涕,而是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医者般的专注,再次将目光投向榻上的大皇子。

“臣妾……可否近前,细观殿下病容?”她开口,声音清泠泠的,在这充满绝望和怨恨的殿内,竟显得格外清晰和……不合时宜的镇定。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连沉浸在悲痛和疯狂中的皇后都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沈清漪,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太医们更是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荒谬和不敢置信!他们都束手无策了,她一个妃嫔,竟敢妄言“细观病容”?她想干什么?!难道还想亲自诊脉不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昭容!”张太医忍不住开口,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和医者的尊严,“殿下病情凶险万分,不容惊扰!您非杏林中人,此举于殿下病情无益,更可能……”

“让她看!”萧珩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张太医的话。他死死盯着沈清漪那双沉静得近乎诡异的眸子,心中翻腾着滔天巨浪。皇后疯狂的指控,太医绝望的宣判,爱子垂危的痛苦……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这位向来冷静深沉的帝王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孤注一掷!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打破这绝望僵局的变数!哪怕这个变数……看起来如此荒谬!

“朕准了!”萧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都退开!让她过去!”

帝王的命令如同金科玉律。太医们纵然满腹疑虑和不满,也只能噤声退到一旁。皇后被秦嬷嬷死死拉住,只能怨毒地盯着沈清漪一步步走向龙榻。

沈清漪步履沉稳,走到榻边。她无视了皇后那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无视了太医们审视中带着轻蔑的眼神。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萧景瑞身上。

她微微俯身,并未触碰,只是用目光极其仔细地、一寸寸地扫过大皇子烧得通红的小脸,重点落在他脸上和脖颈处那些初时被高热掩盖、细看却形态异常的红疹上——疹点细小密集,顶端微微发亮,隐约透着水光。她凝神细听他那急促而带有细微“咝咝”声的喘息。目光扫过榻边小几上残留的药碗,里面还有少许褐色的药渣。

前世记忆碎片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苏晚晴曾为了打压一个刚得宠的贵人,命人寻来一种极其罕见、产自南疆密林的“赤焰花粉”。此花粉无色无味,少量混入饮食,初时如同普通风寒发热,三日后骤然爆发高热惊厥,皮肤起水亮红疹,呼吸带哮音,症状酷似急惊风,但凶险更甚!若误用犀角、羚羊角等大寒大凉之物强行镇惊泄热,反而会如火上浇油,加速邪毒攻心!唯一的解法,是……

刘德全那间密室里,某个被他折磨致死的南疆巫医在临死前,曾嘶吼过一句模糊的诅咒:“……赤焰焚心……紫雪可融……”

紫雪!

沈清漪心头猛地一震!目光瞬间锁定了小几上药碗里残留的药渣!那里面,分明有犀角的碎末!太医用的,正是以犀角地黄汤为主的大寒之剂!难怪……难怪大皇子越治越凶险!

一个被太医完全忽略的、极其罕见却致命的可能性,在她心中瞬间成型!

“陛下!”沈清漪猛地直起身,转身面向萧珩,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笃定,“臣妾观殿下病容,其高热惊厥、呼吸带哮音、疹点水亮,并非寻常急惊风,更非邪热入心包之兆!”

此言一出,如同在死水中投入巨石!

“荒谬!”张太医再也忍不住,厉声驳斥,“殿下脉象洪数滑疾,舌绛苔焦,分明是热入心包,引动肝风!昭容娘娘非太医,岂可妄断医理,贻误殿下病情?!”其他太医也纷纷露出愤慨之色。

皇后更是如同抓住了把柄,尖声叫道:“皇上!您听到了吗?!她还在狡辩!她根本不懂医术!她是在拖延时间!她想害死瑞儿啊——!”

萧珩的目光如同利剑,死死锁住沈清漪:“说下去!你有何依据?!”

面对质疑与攻讦,沈清漪神色不变,目光清亮如寒星:“依据有三!”

“其一,殿下病起虽急,但三日前仅为普通风寒咳嗽,所用皆是温和驱寒之剂,断不至于引动如此凶险的‘热入心包’之症!此疑点一!”

“其二,殿下高热惊厥不假,但其疹点形态特异,顶端水亮,此绝非寻常急惊风或痘疹所有!且其呼吸带细微‘咝咝’哮音,乃气道痉挛之象,亦非典型热入心包之喘!”

“其三,”她指向那残留的药碗,声音陡然转厉,“也是最为关键之处!张院判所用犀角地黄汤,乃至寒至凉之剂!若殿下真为寻常邪热内陷,此方或可暂缓。然臣妾观殿下服此药后,非但高热不退,反增抽搐,口唇青紫更甚!此绝非药不对症,而是——药性相冲,火上浇油!”

“药性相冲?”萧珩眼神一凛,追问道,“何解?!”

沈清漪迎着他锐利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大胆地抛出那个惊世骇俗的结论:“臣妾怀疑,殿下所染,并非急惊风,而是南疆一种极其罕见、症状酷似急惊风的‘赤焰热毒’!此毒初起如风寒,潜伏三日,骤然爆发,高热惊厥,起水亮红疹,伴气道痉挛。其性至阳至烈,最忌大寒大凉之物强行压制!犀角、羚羊角等物,于寻常高热是良药,于此毒……却是穿肠夺命的鸩毒!强行灌服,无异于催命!”

“一派胡言!”张太医气得浑身发抖,老脸通红,“什么‘赤焰热毒’!闻所未闻!老臣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此等怪症!娘娘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殿下分明是……”

“殿下分明是被你们的寒凉药石,生生拖入了死局!”沈清漪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目光如电,直刺张太医,“张院判敢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殿下服下你这犀角地黄汤后,病情是好转了,还是……急剧恶化了?!”

“我……!”张太医被她那凌厉的目光和直指核心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白。事实摆在眼前,大皇子服药后确实情况急转直下,这是无可辩驳的!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有力的反驳。

殿内一片死寂。太医们面面相觑,都被沈清漪这闻所未闻却又似乎能解释眼前绝境的“怪病论”给震住了。

皇后也呆住了,看着沈清漪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听着她那斩钉截铁的分析,心中那疯狂的怨恨竟被一种荒谬的、巨大的恐慌所取代。难道……难道瑞儿真的……不是被这贱人害的?而是被……太医误诊误治了?!

萧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沈清漪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太医用药后病情恶化的关键矛盾点!那闻所未闻的“赤焰热毒”之说,虽然匪夷所思,但在太医束手无策、爱子命悬一线的绝境下,却成了黑暗中唯一一丝微弱的光!

“依你之见,当如何?!”萧珩的声音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目光死死锁住沈清漪,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他需要一个方法!一个能救他儿子的方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沈清漪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此刻她的话,将决定大皇子的生死,也决定她自己的命运!她迎着帝王那沉甸甸的、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停用一切寒凉之药!尤其是犀角、羚羊角!”

“取宫中秘藏之‘紫雪丹’!此丹性味甘寒,主清热解毒,熄风定惊,却非大寒大燥之品,药性中正平和,最擅化解此类阳亢邪毒!取半丸,以温蜜水化开,徐徐喂服!”

“同时,取新鲜薄荷叶捣汁,混入微量冰片,擦拭殿下腋下、掌心、脚心等大穴,助其物理散热,缓解惊厥!”

“此乃古书所载,应对此类‘假热真毒’急症之法!或可……有一线生机!”

紫雪丹?薄荷冰片擦身?

太医们脸上露出了更加荒谬和不敢置信的表情。紫雪丹虽珍贵,但并非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薄荷冰片擦身,更是民间小儿退热的土法!这……这简直是儿戏!是对太医院医术的侮辱!

“皇上!万万不可啊!”张太医噗通跪地,老泪纵横,“殿下已是……已是弥留之际!岂能再用此等……此等无稽之法?!这……这是要加速……加速殿下……”后面的话,他悲愤得说不出口。

皇后也回过神来,尖声道:“皇上!您不能信她!她这是想害死瑞儿!紫雪丹?擦身?她分明是在戏耍您!在拖延时间!皇上——!”

萧珩看着榻上气息越来越微弱、抽搐都变得无力的爱子,再看看跪地哀求的太医,状若疯魔的皇后,最后,目光定格在沈清漪那双沉静、清澈、却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般孤勇决绝的眸子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邀功的急切,没有恐惧的退缩,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下,对一条垂危生命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

“取紫雪丹!取薄荷冰片!”萧珩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帝王的决断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他指着沈清漪,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不容置疑:“照沈昭容所言!立刻去办!由她……亲自施为!若……若景瑞有不测……”他顿了顿,目光如寒冰利刃扫过沈清漪,“沈昭容,你当知后果!”

这是将沈清漪的命,彻底绑在了大皇子的生死之上!

“臣妾……遵旨!”沈清漪没有任何犹豫,深深一福。她转身,对吓傻了的茯苓和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太监沉声道:“茯苓,速去太医院药库,取最好的紫雪丹!你,”她指向小太监,“去御花园,采最新鲜肥厚的薄荷叶,再取一小块上等冰片,捣杵、清水、蜜糖,一并备齐!要快!”

她的指令清晰果断,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茯苓和小太监被她镇定的气势所摄,下意识地应了声“是!”,转身飞奔而去。

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漪身上,看着她镇定地挽起衣袖,露出纤细却沉稳的手腕。她走到榻边,用温水浸湿的干净丝帕,极其轻柔地擦拭大皇子滚烫额头上的汗珠和污迹。她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与方才那冷静分析、锋芒毕露的模样判若两人。

很快,茯苓和小太监气喘吁吁地捧着东西回来了。

沈清漪接过那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清冽药香的紫色丹丸。她用小银刀极其小心地刮下薄薄一层粉末(约半丸量),放入白玉碗中,倒入温热的蜜水,用银匙缓缓搅动化开。那动作,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她坐到榻边,示意奶娘将大皇子微微扶起。她一手极其轻柔地托住孩子的后颈,一手执着银匙,舀起一点点温热的紫色药液,凑到大皇子干裂的唇边。药液顺着唇缝缓缓流入,大皇子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竟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呕出!

一勺,两勺……

小半碗药液,竟被极其缓慢、却异常顺利地喂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

喂完药,沈清漪又拿起捣好的薄荷冰片汁液。她用干净的新棉布蘸取那碧绿清凉的汁液,动作轻柔而精准地擦拭在大皇子滚烫的腋窝、掌心、脚心。清凉的气息伴随着薄荷的清香弥漫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瞬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皇后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

萧珩负手而立,身形如同凝固的雕像,只有紧抿的唇线和紧绷的下颌,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太医们则个个神情紧张复杂,既希望有奇迹,又害怕这“奇迹”坐实了他们的无能。

一刻钟……

两刻钟……

忽然!

一直负责诊脉、手指始终搭在大皇子腕间的李副院判,猛地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咦?!”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李太医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手指微微颤抖着,又仔细地感受了片刻,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陛……陛下!娘娘!殿下……殿下的脉象!洪数稍缓!那……那滑疾欲脱之象……稳住了!稳住了啊!而且……而且高热……似乎……似乎也在退!老臣……老臣能感觉到!”

“什么?!”

“这不可能!”

太医们瞬间炸开了锅!张太医更是失态地扑到榻边,不顾礼仪地抓起大皇子的另一只手诊脉。片刻之后,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老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度的震撼和……一丝羞愧!

萧景瑞那原本滚烫得吓人的小身体,温度正在以极其缓慢却真实可感的速度下降!那令人揪心的急促抽搐,频率明显降低,幅度也小了许多!原本青紫的嘴唇,竟也隐隐透出了一丝微弱的血色!虽然人依旧昏迷,呼吸也还微弱,但那种濒死的、急剧恶化的趋势……竟然真的被遏制住了!

“瑞儿……瑞儿……”皇后扑到榻边,颤抖着手抚摸着儿子明显不再那么滚烫的额头,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几乎崩溃的心防,泪水瞬间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泪!

萧珩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晃,他大步走到榻边,亲自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额头,又仔细看了看儿子脸上那些似乎颜色变淡了些许的红疹。当那真实的、不再烫手的温度从指尖传来时,这位深沉如海的帝王,眼中也骤然爆发出难以掩饰的、劫后余生般的精光!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依旧静静侍立在榻边、脸上并无半分得色的沈清漪!

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审视,有探究,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拨云见日、绝处逢生后,对眼前这个女子深不可测的智慧与……那近乎神迹般手段的……深深忌惮与重新评估!

沈清漪微微垂眸,避开了帝王那过于灼人的视线。她知道,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她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皇后在狂喜之后,看向自己时,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更加浓烈和复杂的……怨毒与恐惧!

而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皇帝身侧的王德顺,此刻也微微抬起了低垂的眼帘。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里,精光一闪即逝,将皇帝眼中那深不可测的忌惮与沈昭容此刻沉静的应对,以及皇后那复杂难言的眼神,尽数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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