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金乌高悬,暖煦得如同金色纱幔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光影,仿若梦幻的光斑。
朱有建悠然品了会儿茶,那茶叶在杯中舒展、翻腾,仿若尘世中的纷扰,终在这片刻宁静里渐渐沉淀,恰似烦恼被时光悄然涤荡。
茶毕,他慵懒地卧榻午睡,在这没有手机叨扰的时光里,日子仿若回归到了最本真的自然韵律,慢悠悠地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透着静谧与闲适。
每日三餐,准时而食,戌时夜幕沉沉,便伴着夜色入眠,辰时曙光初绽,又在晨光轻抚下苏醒,洗漱完毕,享用早膳,再到庭院中舒展筋骨,做做早操,清风拂面,仿若能吹散周身的阴霾,而后继续喝茶晒太阳,好不惬意,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隐者。
待午膳过后,小憩一番,醒来便在这静谧午后,任思绪飘飞,想想心事,此时屋内静谧,唯有时光悄然流淌的的声音,接着便是晚膳、散步消食,为一夜好眠做准备。
前世心心念念,渴望过上如猪般闲适无忧的生活,不想穿越之后,竟真如愿以偿,只是这看似悠然的背后,却藏着末世的暗潮涌动,仿若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
午觉醒来,朱有建缓缓起身,坐于圈椅之上,可刚一落座,眉头便微微皱起,仿若被一根刺扎了一下。
这御书房的椅子,坐起来实在别扭,靠背硬邦邦的,硌得人难受,哪怕是这圈椅,相较而言虽稍好一些,却也不尽人意——只能勉强蜷缩着,根本没法舒舒服服地躺卧,仿若被困在一个狭小局促的牢笼。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老家爷爷那把藤编躺椅的模样清晰浮现。
那躺椅,夏日里置于阴凉庭院,轻轻一摇,清风徐来,儿时的他常躺在上面,听着蝉鸣,悠扬的蝉声似是岁月的浅吟,悠然自得,困了就睡,醒了就瞧着天上流云变幻,那流云仿若梦幻的绮罗,别提多闲适了,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那般美好的画面,此刻与这满是危机的紫禁城形成鲜明对比,这般着想,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当下就起了念头,定要将那心心念念的躺椅再现于此,仿若要将一抹温馨的旧时光拽入这冷峻的宫廷。
他伸手欲拿毛笔绘制草图,可刚握住笔杆,就傻了眼。平日里疏于笔墨,这毛笔在手中,全然不听使唤,歪歪扭扭,哪能画出心中所想?
仿若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拿着画笔乱涂乱画。
好在人在困境,脑子转得更快,朱有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目光扫向案上奏折,只见他轻巧地用奏折交角蘸了蘸墨,仿若握着硬笔一般,在纸上比划起来,仿若一位机智的发明家找到了变通之法。
这摇椅结构本就简单,他前世没少在各种场合见过,更别说还亲身躺过享受过,此刻虽笔触生疏,却也依着日前记忆,不多时,一张简易的结构草图便跃然纸上,仿若从迷雾中渐渐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刚想提笔添些注释,可一看到这繁体字,自己识得的没几个,写出来怕是要惹人笑话,无奈只能作罢,仿若一个想开口却又怕说错话的孩子。
他也不着急唤王承恩,寻思着等他自己过来再说,便又靠回椅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仿若一位陷入沉思的智者。
此时的紫禁城,宫墙之外,京城的各家各局却是一片喧闹嘈杂,仿若煮沸的热锅,热气腾腾,喧嚣不止。
历经三日不眠不休的疯狂忙碌,那些股东们,甭管是年逾花甲的老一辈,还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一辈,都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眼下纷纷将手头事务托付给家中得力的子侄,自个儿赶紧寻个日子补觉去了,仿若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兵,急需休养生息。
说起这些子侄,那股子拼命劲儿更是癫狂,他们心里门儿清,此事关乎家族未来兴衰,更与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分量紧密相连。
莫说三日不睡,哪怕再撑三日,嘴上虽逞强,可心里都明白,那是万万扛不住的。
实在累极了,便抽空眯一小会儿,仿若疲惫的旅人在赶路途中打个盹儿。
有人或许要问,为何不干脆把事情全权交予管事?
实则内里大有乾坤,雇佣那些江湖势力、三教九流,可不是单凭一个职称就能镇得住的,那得实打实拿出真金白银,还牵涉诸多利益交换,错综复杂,仿若一张无形的大网。
哪怕是嫡亲血脉,若无家主亲手所写委托书,那些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连钱都不敢收。
此番京城大户们一番折腾,才惊觉这京城之地,除了官府明面儿的规制,纵使是在暗处的水竟如此之深!
单说漕运帮众,浩浩荡荡足有十几万之众;
车马行的帮工,有好几万;
镖局虽说没几家大的,统共加起来不过三千来人,可那些个做暗门子的牙行、兽医、赌馆、地下钱庄、收保护费的帮派、妓馆等等,藏匿于暗处的人头竟多达六万有余,且个个都是有些手段的硬茬子。
粗粗一算,这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二十三万之巨,这还不算码头上卖苦力的、跑腿送货的……
众股东们私下粗略估量,要想成事,二十万银钱虽说不一定能将人雇全,但若是拿出十五六万,凑齐人手倒也并非难事。
再加上各家的私兵护院,真要拉出来,凑齐二十万兵力,那是绰绰有余。
这般盘算下来,众人心里原本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信心大增,仿若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可刚松口气,新的难题又接踵而至——武器装备。除了圣上入股那部分,剩下的缺口,就得各家自掏腰包购置了。
好在兵部、工部不少官员都在这局中,圣上又未曾明令严禁,买起来倒也顺畅。
不过,这钱可得现银现付,众人心里透亮,在使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因些许小钱赊欠,万一惹恼了圣上,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毕竟,皇帝陛下的心思深似海,这点小的利益纠葛,犯不着去触霉头,仿若在悬崖边行走,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