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鞑子两度肆虐劫掠,山东之地仿若遭受了一场灭顶之灾,惨遭荼毒,藩王们的财富被搜刮得一干二净,家底早已所剩无几,仿若繁华散尽后的废墟。
然而,时移世易,当下局势有了新变化,仿若枯木逢春。
那些流窜而来的豫南世子,手头颇为宽裕,腰缠万贯,仿若行走的钱袋子;
鲁东南的士绅阶层,同样家底殷实,富得流油。
值此之际,朱以海与孔胤植一番筹谋,仿若两个精明的商人,合计出一个详尽章程:
由豫南藩王世子携手士绅共同出资,筹集二百万两白银。
这笔巨资的分配颇为微妙,衍圣公不动声色,便可坐收二成红利,仿若天上掉馅饼,不费吹灰之力;
士绅群体亦能分得二成羹汤,赚得盆满钵满,喜笑颜开;
豫南世子同样斩获二成利益,收获颇丰,仿若挖到了金矿;
鲁地尚存的四家藩王,每家各取其一成好处,也算有所得。
而这二百万两白银用途明确,专为雇佣朝廷军队挥师西进,攻打陕西所用,待光复失地之后,所获利益再依此分配,仿若画了一个诱人的大饼。
孔胤植心底门儿清,这般安排对自己而言,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出一文钱,便能凭空斩获二成利益,他笃定,哪怕崇祯帝事后反悔,自己也全然不惧。
真到了那时候,只需振臂一呼,发动京城里那些盘根错节的官员势力,给崇祯帝施压,还怕拿不到应得的好处?
如此思量一番,孔胤植对这章程满意至极,二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仿若找到了知己,旋即差人将拟定好的章程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交到鲁地代表手中。
三月十四日,未时末刻,十一名鲁地代表再度齐聚午门之外,仿若一群心怀鬼胎的幽灵,心怀叵测地请求觐见崇祯皇帝。
为求顺利面圣,他们还特意奉上五千五百两入宫费,仿若奉上了敲门砖,一番周折后,终于在乾清宫得以重见朱有建。
代表们毕恭毕敬地将鲁王与衍圣公精心炮制的章程呈至御案之上,王承恩接过,逐字逐句高声奏读。
朱有建起初尚耐着性子聆听,未几,便怒从心头起,不禁被气笑了。
好哇,这帮人算盘打得叮当响,如意算盘都打到朕的脸面上了,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仿若看到了一场滑稽的闹剧,却又笑不出来,心中满是愤怒。
朱有建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份摆在御案上的章程,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似在权衡利弊,又似在压抑怒火。
细究这章程背后潜藏的深意,其核心要义仿若被一道强光瞬间照亮,昭然若揭:
哼,他们这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分明是妄图私自瓜分股权,将一切谋划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那副嘴脸,全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好似正对着朱有建的耳朵,轻声却又傲慢地低语:
“陛下,您呐,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别再操心这股权分配的琐碎事儿了。
瞅瞅,咱们可是贴心地给您备好了二百万两白银,您只管放宽心,安心替咱们打仗便是。
您那些个精妙无双的战法,还有那削铁如泥的锐利兵器,尽管大大方方地交付朝廷军队使用,咱们可没那胆子觊觎。
待陕西光复之后,咱们也绝不是那贪心不足的主儿,只要田亩产出,土地产权依旧稳稳当当地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瞧瞧,咱们对大明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呐!”
朱有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中暗忖:
这帮家伙,还真当朕是三岁孩童,轻易就能被糊弄过去?
他们这点小伎俩,又怎能逃过朕的法眼?
再往深处探究,这章程背后裹挟的威胁之意,更是如同一把利刃,霍然出鞘,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陛下,您可得想清楚了,倘若您事后想反悔,哼,天下读书人可都紧密团结在咱们这边,定会群起而攻之,对您口诛笔伐,到时候,舆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您给淹死,您自己掂量掂量,看着办吧!”
一想到这儿,朱有建不禁怒从心头起,双手握拳,指节泛白,心中大骂:
好家伙,这是要明目张胆地把朕彻底架空啊!
不带朕玩也就罢了,竟然妄图用区区二百万两,就想买通朕,雇朕给他们当打手,如若不从,还要煽动天下读书人来对付朕,这算计,当真是精妙绝伦、环环相扣啊!
他的目光冷冷扫向一旁,仿若看到了那世世代代擅长“变脸”的衍圣公,嘴角的嘲讽愈发浓烈,心中冷哼:
再看那孔胤植,果真是“世修降表衍圣公”,名不虚传呐!
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怕是早已炉火纯青。
至于鲁王,嘿,好一个自作聪明的小子,真以为朕是那好拿捏的软柿子?
朱有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嚯地站起身来,怒发冲冠,额头上青筋暴起,当即大声唤来王承恩,声音冷得仿若能冻住空气:
“去,把钱退给他们,即刻拟旨,告知他们,日后别再来了,朕不想再见到这些人,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言罢,他猛地一甩衣袖,那宽大的龙袍衣袖仿若裹挟着一场风暴,呼啸而过,留下一干鲁地代表在原地瞠目结舌,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半天回不过神来。
朱有建满心愤懑,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大步流星地走到御案前,狠狠踹了一脚。
那御案剧烈摇晃,案上的笔墨纸砚纷纷滚落,摔得粉碎,恰似他此刻破碎的耐心。
脚下生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乾清宫,径直返回御书房,每一步都仿若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让人胆战心惊。
回到御书房,朱有建气息仍未平复,胸膛剧烈起伏,仿若一只受伤后愤怒咆哮的猛兽。
他快步走到茶案前,一把抓起茶盏,也不顾茶水滚烫,猛灌几口,试图浇灭心中如波涛翻涌的怒火,让自己滚烫的心冷静下来。
稍稍缓过劲儿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宽慰:
哼,我犯不着跟你们这帮鼠目寸光之徒一般见识,跟你们置气,纯粹是浪费朕的精力。
可念头刚一转,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那章程里溢满的施舍作态与赤裸裸的威胁口吻,怒火便又“噌”地一下蹿了起来,仿若被浇了一桶热油。
他不禁庆幸,好在如今坐在这龙椅上的是他朱有建,若是朱由检,就凭这等放肆行径,怕是你们的项上人头都得搬家咯!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还真说不准,朱由检若见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估计起初会暂且隐忍,权且观望一阵,而后再设法罗织罪名,狠狠惩治鲁王。
至于那衍圣公,可就棘手多了,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生哄着。
想当年太祖皇帝,不也一边痛心疾首地大骂“世修降表衍圣公”,一边又得依仗他家威望,开科举、拢士子,实在是这读书人势力盘根错节,轻易招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