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裂缝深处传出咆哮，震得地面簌簌抖。玄寂手往袖里一攥，握住躁动的幻灵蛊，瞳孔一缩。赤璃赶忙摆弄机关傀儡，金属关节咔咔作响，像要散架。月泠把浑天仪横在胸前，星芒闪闪烁烁，映出他脸色煞白。
“不能再耗着了。”玄寂压低声音，透着股寒意，“她快撑不住了。”
赤璃咬咬牙，点头道：“可她的力量还在恢复。”
“那就打断她！”玄寂目光一冷，手上法诀一变，幻灵蛊化作紫影，直扑幽冥殿主剩下的黑雾。赤璃同一时间操控机关傀儡跃起，傀儡丝像蜘蛛网般撒开，封死所有退路。
幽冥殿主身影在黑雾里忽隐忽现，嘴角流出黑血，还没落就被黑雾吞了。她双眼燃着猩红火焰，没了凌厉，只剩疯狂和不甘。
“你们觉着……能杀了我？”她声音嘶哑，带着嘲讽，“我和幽冥合为一体……只要有一丝黑雾在，我就死不了。”
“让你见识下真正的终结。”玄寂冷冰冰地说，幻灵蛊一下胀大，紫色光流像水一样冲向幽冥殿主。
赤璃二话不说，发动机关傀儡，配合玄寂发起最后攻击。
幽冥殿主脸色变了，她感觉到这次对方是要她命。
“不可能……你们怎么……”她怒吼着，想再施秘法，却被赤璃的傀儡丝缠得死死的。
玄寂眼神冰冷，幻灵蛊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月泠突然抬手，嘴里低声念起古老咒语。
星芒再度降临。
幽冥殿主身体猛地一僵，眼里头一回露出恐惧。
“你……你疯啦？”她嘶吼着，“你会毁了一切！”
月泠没回应，就静静看着她，眼中星光闪动。
星芒落下，幽冥殿主身体剧烈颤抖，眼看就要散架。
玄寂瞅准机会，幻灵蛊狠狠刺向她心脏位置！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幽冥殿主身体在双重冲击下开始崩裂。
黑雾四处飘散，她面容扭曲，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你们……永远不懂……真正的力量……”
话没说完，她身体炸开，成了漫天黑雾，随风飘走。
废墟陷入死寂。
玄寂慢慢收起幻灵蛊，腿一软差点摔倒。赤璃赶紧扶住他，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月泠站在原地，望着幽冥殿主站过的地方，半天没吭声。
“结束了。”玄寂轻声说。
“也许吧。”月泠声音低沉，“有些东西，不会真正消失。”
他低头看着手中浑天仪，眼底闪过异样神色。
这时，远处天空亮起诡异光芒。
不是星芒，也不是日光。
是深邃的黑。
赤璃眉头一皱：“那是啥？”
月泠没说话，慢慢握紧浑天仪。
风刮起来了，黑雾还没散。
玄寂眯起眼，望着漆黑天空，心里涌起不安。他觉着刚才这场战斗，可能只是更大危机的开头。
“得离开这儿。”他低声说。
赤璃点头，刚要抬脚，突然感觉脚下土地震动。她猛地回头，只见幽冥殿核心位置，慢慢出现一道新裂缝。
“等等！”她拉住玄寂胳膊，指着裂缝，“下面……有东西。”
月泠脸色变得难看：“那是……归墟之痕。”
玄寂眉头一皱：“啥意思？”
“连接幽冥界的通道。”月泠声音低沉，“要是刚才战斗没彻底毁了它……它会自己修复。”
赤璃倒吸口凉气：“你是说，幽冥殿主还能回来？”
“不是她。”月泠摇头，“是更可怕的东西。”
话刚说完，裂缝传来低沉嗡鸣，像有庞然大物要醒。
玄寂眼神一凛，幻灵蛊立刻飞出，在空中盘旋，盯着裂缝。赤璃也赶紧调整机关傀儡，准备战斗。
“不能等了。”玄寂沉着地说，“必须马上行动。”
“问题是，咋毁掉它？”赤璃问。
月泠沉默一会儿，慢慢举起浑天仪：“我得算星轨交汇点。找到正确方位，或许能用星象力量封印归墟之痕。”
“要多久？”
“至少一刻钟。”月泠回答。
“只有十五分钟。”玄寂看着赤璃，“能撑住不？”
赤璃嘴角一勾：“你说呢？”
下一秒，裂缝喷出浓烈黑气，伴着尖锐嘶吼。
战斗，再次打响。
玄寂袖中幻灵蛊飞出，紫色光流在空中织成网，绞碎最先冲来的黑气。赤璃操控机关傀儡摆出防御姿态，傀儡丝飞舞，挡住部分黑气攻击。
“坚持住！”玄寂一边控制蛊虫，一边喊道，“月泠，快点算星象！”
“给我时间！”月泠咬着牙，手中浑天仪飞转，星芒闪烁。
黑气越来越浓，散不完似的。玄寂精神力快耗尽，幻灵蛊速度变慢。赤璃的机关傀儡也有损伤，金属关节摩擦声刺耳。
“不能等了！”赤璃吼道，机关傀儡跃起，数十根淬毒钢针射向裂缝。
钢针射进黑雾，裂缝剧烈震动，像受了刺激。
“有效！”赤璃眼睛一亮。
“继续！”玄寂指挥幻灵蛊进攻，紫色光流刺进裂缝，每次命中都引发震荡。
月泠额头冒汗，双手翻动星图：“找到了！东南角三十度，距离七丈！”
“收到！”玄寂调整方向，幻灵蛊成紫色长鞭，抽向那个方位。
赤璃也不示弱，机关傀儡跃起，射出最后一批暗器。
“轰——！”
一声巨响，裂缝缩小一半，黑气稀薄很多。
“成功了！”赤璃兴奋大喊。
然而，裂缝深处传来咆哮，像远古存在被唤醒。
“糟了……”月泠脸色一变，“把它弄醒了。”
玄寂眼神一冷：“让它永远睡去。”
三人重新布阵，玄寂的幻灵蛊在空中成紫色屏障，赤璃的机关傀儡在地面建防线，月泠高举浑天仪，星芒交织成网。
裂缝中黑气更浓，像无数只手在扯现实。玄寂深吸一口气，手心一翻，幻灵蛊分成数百条小蛊虫，钻进裂缝。
“你干啥呢？”赤璃低声问。
“切断它感知。”玄寂平淡地说，“它要是来自幽冥界，得靠黑气活着。我要让它瞎掉。”
赤璃没再问，展开机关傀儡的傀儡丝，织成大网，盖在裂缝上，阻止黑气扩散。
月泠的星芒锁定目标，他睁眼大喊：“现在！”
玄寂挥手，幻灵蛊爆发出威力，紫色光流刺进裂缝深处。
赤璃的机关傀儡发动最后一击，暗器嵌入裂缝边缘，封死扩张路径。
星芒坠落。
裂缝震颤，然后——
无声塌陷。
空气中黑气消散，好像从没出现过。三人喘气，对视，脸上满是疲惫和震惊。
“真……结束了？”赤璃喃喃自语。
玄寂没说话，收回幻灵蛊，眼神警惕。月泠低头看着浑天仪，手指摩挲纹路。
“最好离开这儿。”他说，“归墟之痕虽被封印，但痕迹难消。”
玄寂点头，刚要迈步，察觉身后有异样波动。
他猛地回头。
远处灰烬中，一道模糊人影浮现。
那人披黑袍，脸在阴影里，只露出幽蓝眼睛。
玄寂心脏一紧。
“是谁？”赤璃低声问。
人影没回答，抬手指向他们。
瞬间，空气凝固。
“走！”玄寂大喊，幻灵蛊护住众人。
但来不及撤离了。
灰烬中，血红色符文浮现，接着无数符文亮起。
这是陷阱。
早就设好的局。
“看来，低估她了。”月泠低声说，眼中星光闪烁。
玄寂眯着眼，看着人影，心里有了想法。
这场战斗，没结束。
而且，比想象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