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度有点太快了吧。
严相旬屈着两条腿缩到床头,他惊恐的注视着徐川,双手抓住下身仅剩的一条四角裤,誓死扞卫。
徐川抓着他一条腿的脚腕往身前拽,讥讽地笑了声,“怕了?”
“我有点困……”
“那你睡吧。”徐川很果断的放开了他,然后关上了卧室的灯。
这就结束了?
严相旬很意外的闭上眼睛。
室内亮起了微弱的光,是台灯散发的光,还是最小档的光源。
严相旬真的很困,眯起眼睛看他,“怎么了?”
“我看不见。”徐川沉声回答,掀开了他被子一角,摸索着压到他的身上。
“你睡吧。”
周末最后一天,布谷鸟的叫声打破冷清的秋。
严相旬惦记着要去包艳那把杨闫接回家,早上醒的很早,他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按了下手机屏幕,七点半。
他坐了起来,被窝里的热气从活动的缝隙里跑了出来,全部都是徐川的气息。
徐川侧着睡在他身边,脸挨着严相旬的头发,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他缓缓托起他的手臂,轻声轻脚地下了床。
严相旬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放慢了步子,害怕吵醒了徐川。
但还是没有避免这件事。
流水滑过严相旬结实的胸膛和微红的关节,滴落到地上,声音响亮。
严相旬简单冲了个澡,他随意擦拭了一下,打开了两扇浴室门。
徐川站在外面,和他四目相对。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从徐川身旁走出去,去拿放在浴室外架子上的衣服。
严相旬刚才吓了一跳,都不知道徐川什么时候在外面的,他根本不像刚睡醒的样子,似乎在门口等了很久了,一直在等他出来。
一双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从下至上,将严相旬的裸体看了个遍。
他背过身去,拿起架子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套在身上,徐川灼热的视线似要将他的后背烧掉层皮。
“你要去接杨闫?”徐川手里捏着牙刷,一嘴泡沫,严相旬坐在门口的矮凳上换鞋,听到他说话,这才往他这边看了眼。
徐川嘴里含着泡沫,吐字不清,严相旬没听清他说什么。
严相旬去卧室加了件薄外套,顺手取走了放在玻璃桌上的车钥匙。
昨日才确定的关系,今天却像一盘散沙散开了。徐川说不出这种感觉,像陌生人,又像老夫老妻。
他觉得严相旬不在意他。
“你一个人去?”
门被打开了一半,徐川的话音落进严相旬的耳朵里,他转过身,又看了他一眼。
徐川怕他下一秒就消失在门口,赶忙吐了嘴里的泡沫。“你不等我?”
“我接了小闫就回来,很快。”
“等我,我也很快。”徐川双手捧着清水洗了把脸,他脸埋在盥洗盆里,过一会往门口望去,严相旬还在站那,脸上也没有不耐烦。
“走吧。”
“你说送东西是送花好还是水果好?”
一颗香樟树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的窗摇下,严相旬双手握紧方向盘,扫了一眼对街的店铺,有一家水果店,看着算是干净,不远处还有家小花店。
“送谁?”徐川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但看的不是店铺,而是他。
“我继母。”
他听见徐川嗤笑一声。“随便你。”
严相旬下了车,过了会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一只手捧着新鲜的百合花,另一只手提着一箱樱桃。
徐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两手交叉摆在胸前,瞥了眼往后备箱走去的严相旬。
“你亲生母亲呢?”
一百多米的红灯让人顿感无聊,安全带禁锢着徐川的活动,他想眯一会儿,太阳却在此时升了起来,透过挡风玻璃洒在车内,遮光板成了摆设。
严相旬不说话,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像僵持。
于是徐川随便问了一句。
“死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
徐川看着他。
徐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缅怀、悲伤、痛苦?这些都没有,什么表情都没有。
“死在你坐的位置上,但不是这辆车。”
严相旬指的是副驾驶。
“怎么死的?”
“不知道。”
“不知道?”
红灯还有三十多秒,严相旬从口袋里掏了支烟。
“我爸不告诉我,那个时间我在读书,给班主任请了假,但被驳回了,因为没有家长证明,没人给我证明。”
他摇下窗户,烟圈一点一点地往车窗外挪动,消失在汽车喇叭的噪音里。
绿灯,这条路限速没有市区道路严格,严相旬碾过停车线,一脚油门踩到底。
“我只能周末回来看她,但她已经变成一个盒子了。”
一阵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继母的家是一座别墅,坐落在观景园里,周边都是些娱乐场所,譬如游乐园、鬼屋等,是小孩子好奇的地方,景区离这也算近,最近的是座高桥,下面的水池不浅,有几条金鱼在游。
严相旬关上车门,大老远就看见了站在高桥下的杨闫。
她似乎长高了一点,披着长发,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高桥上橙红色的灯笼装饰把她衬得亮眼,远看和杨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川远远望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严相旬的前妻死而复生了。
“包姨。”严相旬提着东西,来到桥下,和牵着杨闫玩耍的包艳撞个正面。
包艳露出笑容,客套地说:“人来了就好,不用带东西的。”她看了眼严相旬身边的徐川,高高大大,像个练家子。
“我朋友,徐川。”严相旬伸出大拇指,指了指左边的徐川。
他没看见徐川失意的表情。
“阿姨好。”
“你好!”包艳很热情的朝他打招呼。
回去的路上四人分成了两队,杨闫抓着严相旬的手走在前边,她许久没见他,黏人黏的要死,就差主动拿根绳把他们绑在一起了。
徐川和包艳走到两个人后边,包艳的步子很慢,他是不想等她的,但包艳说的话很让他感兴趣。
他很少、几乎不会去适应别人走路的节奏。
包艳先是提了些问题,很随意的一些提问,却激起了徐川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