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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相旬歇着这段时日,案情没什么进展,可以说是被其他案件的热度压了下去。市局有着自己的宣传处,除开以文化建设为发展的主力,还有负责日常新闻宣传的媒体,仅此一点就包括了许多:八卦、娱乐新闻、幽默热点,其中严谨的报道和出警的推送占比最大。总之,哪件事上的流量多,人们就会关注哪件事。
这天,有人自首的信息在局内社交平台上炸开了锅,尽管谢方之前强调过不能私下八卦跟风,但这死规矩和花瓶没什么区别。
自首案见怪不怪,在局子里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去打上班卡,都能看见一行人排在大厅口,像一条长龙,问了才知道,这群模样朴素的百姓居然都是来自首的。
“你听说没?何安玖的案子有下落了。”
“阮海效率这么快吗?”
“是呀是呀,我们队长说今年有几个升职名额,竞争压力大呢。”
“竞争个屁啊,每年都内定了的。”
严相旬愣了一下,从他们的话中……现在管何安玖案子的是阮海吗?那李曦呢?他总觉得其中有些私人恩怨。
“早早早。”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和擦桌子的沈小武来了个对视,严相旬扫了一眼展览柜里寥寥无几的奖状奖杯,亮堂得像刚出炉的宝贝。
“你得罪谢大队长了?沦落到给我打扫卫生?”
“不啊,是我主动来的,我看保洁阿姨太辛苦了。”
“我们这关系,你还要绕圈子?”
沈小武傻笑,放下手里的帕子,动作也变得拘束,“好像有个新案子,谢方让你接手,让我跟着你,哦,还有楚黎。谢方说要是我干得好,就能留在这。”
“你为了这事啊?想让我给你找条捷径啊?”
“不不不,没有啊,我就想留在这,额……我的意思就是,我会努力配合你的,不是不是!有你的带领,我肯定能做好!对!就是这样!”
严相旬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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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人非议的自首案有了眉目,和何安玖的案子有很大联系,自首的人叫赵浩,因为袭警现在在拘留所住着。
“他说他是被逼的,有人要杀他灭口,唯一的出路还被我们堵死,他没办法了。”
“他还在拘留所吗?”
谢方带着严相旬折回办案区,“阮海把他带过来了,在审讯室呢,你和小武负责一下,成南我不放心他。”
“行。”
一间空间窄小的屋子,成了赵浩的笑柄,他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两个大灯从左右两个方向射过来,对准了他的眼睛。
赵浩眯了眯眼说:“能不能把灯关一下。”
“不能。”
“那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
严相旬才不惯着他,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资料,朝着沈小武吩咐:“送他回拘留所。”
“哎等等!”赵浩叫住了他,他一脸汗颜,尴尬地笑了笑,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我说,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怎么了,那有你的仇人?”
“还真有。”
“我不能答应你。”
“啊?为什么?”赵浩露出一脸意外又不解的表情,他瞪了好几眼严相旬,咬着牙问,“我和你有仇吗?”
“还真有。”沈小武插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严相旬,“你那天打的警察,就是他。”沈小武声音和蚊子一样大,他敢说又不敢说的,生怕得罪上司。
“啊?你说我打的谁?”赵浩诧异地指着严相旬,“你说我打得他,那晚天那么黑,你早说是你啊,早知道不打你了。”
“别废话,你不交代就滚回拘留所。”严相旬像是真的发脾气了,他重重地把资料拍在桌子上,看似没任何威慑力,甚至像开玩笑,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把赵浩唬住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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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玖之前干的是会计,那个时候她还年轻,在职场上经常被同事排挤,好不容易有了次晋升的机会,却因为学历等原因,只能亲眼看着它错过。
她渐渐开始颓废,整天整夜的往酒吧跑,郊区的酒吧没有主城管理的严,特别是晚上,乱成一锅粥,这个时候她认识了一个男调酒师,调酒师人很好,还经常和她谈心。
玻璃墙隔绝了跳舞的人和喧闹的音乐,安安静静的晚上,何安玖喝了很多酒,怒骂着命运的不公,最脆弱的时候她把第一次给了那个调酒师。
调酒师名于池宴,对何安玖来说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友,他开始给何安玖出谋划策,后面的日子里何安玖赚的越来越多,也离法律底线越来越近。
何安玖对她的未来含含糊糊,因为一次意外,她把于池宴当成了她的全部,也因此于池宴被了几年刑,何安玖不舍得抛下他,她去了派出所自首,把自己犯下的错事和盘托出。
她出狱的日子和于池宴挨得很近,两人后面也幸福,只是家里的经济撑不起开支,于池宴独又回到了酒吧工作,偶尔出差去外地打工,说是有亲戚创业,他打算去跟,想一人撑起这个家。
于池宴走了没多久,何安玖来到了赵浩的学校,干起了最简单的工作,她认识了很多学校的人,也因为嘴巴不积德得罪了很多富二代,她被一群人拖进无人小巷,然后被强暴、被拍照、被发在网上,照片很快传到于池宴那,于池宴觉得丢脸,果断提出分手。
赵浩一直觉得何安玖这人脑子有问题,发生这种事后,伤害她的人丢下几张红色的钞票给她,她反而露出一脸欣喜的笑,她的笑容一直伴着她入梦。
她堕落了,她开始用身体交易去换更多的钱,大牢里的生活被带进了现实,她在学校的风评越来越差,也有很多女生嫉妒她,因为她上过富学生的床。
后面她一直被人欺负,是赵浩站了出来,一直待在她身旁守着她,在学校等着她下班一起回家,上学时约她一起去吃早餐一起走,这种生活持续不了多久。赵浩觉得何安玖无可救药了,他越来越讨厌她,对她的行为不解又恶心。
“最最最恶心的,这个疯女人还给我表白!搞笑吗,谁知道她有没有病,况且我只是看她可怜才帮她哎。”
“所以你杀了她?”严相旬问。
“什么啊,我觉得她死了活该,我没有杀过她,但是我打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