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原来是这么回事:赵瑢一直住在庄子上,管理着周围这一片佃户,每年收成都不错。赵瑢自然不会亏待佃户,佃户日子也就过得滋润。
这不上个月,隔壁村子新建成一个庄子,说是欧阳府上的庄子,在附近圈了一大片地,雇了不少佃户。
这欧阳府的庄子建成后,管事的手段颇为狠辣,对佃户们压榨得厉害,交租苛刻,稍有差池便打骂惩罚。
不少佃户受不住那边的苦,便偷偷跑来赵瑢这边。欧阳府庄子的管事得知后,大为恼火,觉得赵瑢这是故意抢人,便带着人上门理论。
那一日,那管事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赵瑢的庄子。
“你就是赵瑢?赶紧把从我们庄子跑过来的佃户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管事趾高气昂地喊道。
赵瑢不慌不忙地站出来,眼神坚定,“这些佃户是自愿来我这的,我向来善待他们,他们不愿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管事冷笑一声,“哼,你少在这装好人,今日不交人,就别怪我们闹到官府去!”
赵瑢心中有底,毫不畏惧,“你尽管去,我倒要看看官府会如何判!”
幸好,赵瑢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小姐,要不这就写信回侯府,让二公子过来一趟。”
那管事一听侯府,就问身边之人,“这庄子是哪个侯府的?”
身边之人说道:“张管事,好像是永宁侯府。”
“什么好像,先去查清楚。”张管事对着身边之人说道,自己也想了一会儿,便带着人走了。
“啊,就这样走了啊,这张管事,不会又是二房的人吧?”荷月说道。
赵瑢饮下一盏茶道:“还真是你们欧阳府二房的人,我特意让人去打听了。这段时间他消停不少了,结果今晚,有佃户来说,他直接到人佃户家里去把人家女儿抢了,说人家欠银子,拿女儿抵债。”
“岂有此理,这太目无王法了。我大兆没有那条法律规定,欠银可以拿子女抵债,这是谁给他的胆子。”赵慕重重的把杯子摔在桌上。
月清赶忙说道:“公子,别动怒,你现在身子可气不得。大小姐,佃户的女儿被抢了去,他过来和您说,是想你帮忙吗?”
赵瑢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我已经派人跟了过去,今晚若是他想要用抢,那我们今晚就打过去,把人救回来。”
“太可恶了,这欧阳府怎么就摊上这样的连襟。”赵慕仍不解气道。
荷月也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当初也不知道二老爷是怎么看上的,就娶了这么一位活阎王进门,闹得家宅不宁。”
月清安慰道:“荷月,家家都要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做奴婢的,维护好自家主子就行,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月清的话,让本就凝重的氛围更加凝重。
赵瑢看了一下大伙的脸色,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们今天一天舟车劳顿,先去休息,若真有什么事情,我处理不了,我会来叫你们。”
赵慕也知道此时大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就顺着赵瑢的话说道:“阿姐说得对,我们先休息,今晚阿姐已经安排人留意动向了,我们能随时知道消息,不怕来不及。”
赵慕刚准备躺下,就见月清端着药走了进来,“公子,晚上的药还没喝呢。”
接过月清手中的药,赵慕二话没说,一饮而尽,只把月清看呆了,打趣道:“公子这会儿倒是爽快,平日里可没这么好哄。”
赵慕撇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思和你磨蹭。”
“也是,这穷苦人的命,尤其是穷苦女人的命,向来都不是命。”月清感叹完,转身出去了。
赵慕此时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以前在公司的事情。
有一个女同事,刚怀孕,就被人事部约谈,没过多久,女同事就被迫离职。还有公司的升迁机制,男同事结婚生娃,可以跑到领导面前哭诉,领导还真会给他升职加薪。世道向来不会偏袒女人。
想到这些,赵慕猛的捶了一下床,“这该死的性别歧视,明明很多时候,女性就是比男性优秀,但是因为性别,就可以否定女性的优秀。”
赵慕在郁闷中沉沉睡去。
赵瑢这边算是彻夜难眠,她一直担忧着农户的女儿。
刚准备躺下休息,就见听见门外丫鬟的禀报声,“大小姐,那欧阳府的管事把那姑娘带上了马车,连夜不知要送去哪?”
赵瑢猛地站起身,“通知所有佃户,拿起锄头,我们这就去救人。”
丫鬟领命转身出了庄子,赵瑢打开门,便看见平安站在门口,“你怎么没有休息?”
平安恭敬回答道:“回大小姐,公子担心您今晚会单独行动,特意命小的在此候着,公子身上还有伤,不易跟着我们行动,小的跟着你去,刚才我已经让佃户去通知保长和村长了,相信还有不少农户会跟着来。”
“没想到如今小慕的心眼子还挺多,都预料到我的行动了,好,平安你做得很好,带上家伙,我们出发。”赵瑢手中拿着一柄剑,带着平安气势汹汹的出了门。
一行人迅速赶到欧阳府的庄子,姑娘的哭声在庄子大门口回荡,不少农户和佃户已经围堵在庄子门口。
张管事叫嚣道:“你们这些下贱的农户,竟然敢跟我们欧阳府作对,你们知道我们欧阳府如今是怎么样的存在吗?赶快给我让开,不然要你们好看。”
“什么样的存在,我怎么不知?”一道犀利的声音传来,原来赵瑢带着平安赶到了。
“你别以为你是侯府的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着,你们侯爷现在入赘我们欧阳府,还得听我家二小姐摆布,你今天得罪于我,我回头告到二小姐那去,有你苦头吃。”张管事嚣张说道。
赵瑢冷哼一声,平安就开口说道:“你确定你去告了,二小姐能听你的。你听好了,站在你面前这位是侯爷的亲姐姐,永宁侯府的大小姐,今天你尽管试试。”
“侯府大小姐还一直住在庄子上,你蒙鬼呢!老子摆明告诉你,这女的就是给侯爷送去的,侯爷被二小姐管束,这不就想尝尝野花的味道,你若是侯府的,就赶快让开。”张管事直接嚣张的把锅甩给了赵慕。
平安听后,不由自主冷笑起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家侯爷放在你们二小姐那么美丽的女人不要,就为了尝尝野花味道,你当我们侯爷是什么?”
赵瑢听后,不由气笑了,“欧阳府怎么会放着你这样蠢东西不管,看来我这弟妹,御下不严。”
说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农户说道:“乡亲们,我们侯府可从来没有强抢民女的风气,你们不必听他胡言乱语,今天把姑娘先救去,你们尽管出手,打伤打死我顶着。”
农户和佃户们从刚才就一直被张管事骂,已经容忍到边缘了,这时听到赵瑢所言,直接抄起农具就扑了上去。
张管事见状,只得放开那个姑娘,同时,还不忘叫嚣道:“你们给我等着,今晚我就回去告状。”要不是他走得跌跌撞撞,众人还真以为他不怕呢。
赵瑢上前给那姑娘解开绳索,“好了,好了,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姑娘和她的老爹一下跪倒在赵瑢面前,“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感谢!”
“好了,快起来吧,事情都过去了,今夜已晚,都回家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赵瑢扶起父女俩,对着前来帮忙的农户们说道。
折腾这么些时辰,赵瑢也累了,带着人刚回到院里,发现赵慕房间烛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