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林宴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滚了刀床一样,浑身疼痛,一动就感觉身体要解体了。
醒来后就在被子里静静地躺着不想起来。
哎,真累啊!
想到昨天二月红不听他的话停下来。
反而听着他的求饶声,越战越勇,想到这,林宴愤恨的捶了捶床。
没成想反而伤到了自己酸痛无比的手臂。
自己胸前火辣辣的疼,昨晚叫二月红轻点轻声,就不。
哼,让他这几天自己反省反省,不然以后就会拿捏我。
哼,决不。
动了动脚,嘶,真痛,禽兽啊!
这时,二月红端着午膳走进来,林宴听到二月红进来的声音,马上扯着被子盖住自己。
二月红进来后,就看见床上盖着被子凸出来的部分。
放下午膳后,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轻声的喊着:“小宴,小宴,醒醒,用午膳了。”
听到声音后,林宴也不想理他,继续装睡。
二月红看到林宴动都不动,便明白了是昨晚自己太过火,把小宴给弄生气了。
于是二月红走到床边轻轻扯开林宴头上的被子露出林宴,凑到林宴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宴,对不起,是二哥昨晚太过于孟浪了,这几天你罚罚二哥,让小宴你自己解解气。”
“好不好呀,小宴,二哥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这次就原谅二哥吧!”
“二哥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小宴,你就相信二哥吧!”
二月红好说歹说,林宴终于答应原谅二月红。
二月红也再三保证以后不会这样子了,以后小宴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男人哄人的话,谁信谁倒霉。
两天后,二月红不幸的是又没有遵守自己承诺的,小宴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人带被的被扶着腰的林宴轰出门外。
哼(。-`w′-),就知道不能太相信你。
“滚吧。”
红一和红二两人看到这场景,躲在柱子外,掩着嘴偷笑着。
这是二爷第一次被小少爷这样对待,怪稀奇的。
墨脱
张启灵和暗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到墨脱了。
暗一看着石头上刻着墨脱的字样,心想五天了,终于到了。
张启灵看到墨脱两个字后,站在石头前盯了许久。
暗一见张启灵不动后,就找了块干净点的地坐下等着张启灵。
张启灵看着墨脱这两个字和周围这些看着那近乎纯白的雪,毫无杂质的,似是反光照进了张启灵的心底。
默默地看着,张启灵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泛起了丝丝涟漪,从未有过的感觉。
暗一见张启灵一直看着,自己都饿了,不行,他看他的,我吃我的。
于是从空间中取出东西,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盒饭。
开始吃了起来,嗯,真不错,太美味了。
张启灵在见到暗一拿出盒饭后,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眼神朝着暗一手上一瞥,暗一知道他想干什么。
于是放下自己的盒饭,又从空间里挑挑选选最后选了一盒黄焖鸡米饭出来,递给张启灵。
张启灵接过后,也坐在暗一旁用起了饭。
两人用过饭后,继续往墨脱深处走去。
墨脱的雪景如一道道神秘的枷锁,将那人世间的烟火与雪山秘境分隔开,仿佛是两个世界的。
一个静谧,一个嘈杂。
张启灵和暗一踩着到膝盖厚的积雪,靴子踩在洁白的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两人转过一道山坳,那座隐藏在风雪之中的禅院终于显露在二人眼前。
古老的经幡在风雪中沙沙作响,褪色的五色经幡相互交织着,在诉说着岁月的侵蚀。
张启灵推开那禅院的木门,那由香烛与油灯的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禅院内部光线昏暗,仅依靠着几盏在风中摇曳的油灯照明,光影在禅院的墙壁之上跳跃着。
在禅房中间,一位身形中年男子的上师正盘坐在蒲团之上。
身上的灰红色僧袍打着补丁,岁月在那上师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皱纹,可那双眼睛却清澈而深邃,凝望着人仿佛能将人的一切看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上师缓缓转过身,目光在张启灵的脸上停留,深邃的浅蓝色眼中泛起一丝涟漪,最后已是了然。
“你终于来了。”上师的声音浑厚却沉稳。
张启灵微微木愣,目光扫过禅房里,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张启灵环扫一圈后,直接说出:“我来找阿妈—白玛。”
上师那浅蓝色的眼眸,似是勾起了一丝怀念,缓慢地沉声道:“白玛说,在张家长大的孩子以后都是没有丝毫情绪的石头, 不会哭,不会笑。只会流血。”
“白玛她不想你变那种冰冷没有情感的石头。她请求我帮帮她,最后我还是不忍心,把藏海花给她。”
“孩子,晚上吧!”
上师说完离开了禅房,徒留下张启灵和暗一。
后禅室,暗室中。
上师站在冰封着白玛的冰棺前,沙哑声响起:“白玛你知道吗?那个孩子,他没有你所说的那般无情。他是有张家人的性子,但却没有张家人骨子里的冷血。”
冰棺碎裂的刹那,冰封的白玛睫毛上缀着薄薄的冰,上师浅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白玛苍白的面容。
“你终于等到他了,白玛。”
夜晚,后禅室。
白玛还沉睡中,张启灵坐在案前看着白玛苍白的面容。
张启灵身形微僵,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白玛的面容。
与记忆中那温柔女声喊着“小官”,跟眼前的人重叠,让他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第二日
白玛醒来,睁开浅茶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张起灵,看着他与张弗林相似的脸。
终于认出了张启灵,沙哑的喊道:“小官,阿妈的小官,终于回到阿妈这里了。”
白玛看着张启灵的目光温柔而炽热,眼中盛满思念。
白玛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服用藏海花后,醒来就三天的时间。
躺在床上的白玛,伸出手想碰张启灵的脸庞,张启灵看见白玛的手抬起,眼神一闪,走到床边,把脸贴近白玛的手。
白玛手轻轻抚摸着张启灵的脸庞,眼眸中含泪光,强撑起笑容说:“小官,我的小官长大了。真好。”
张启灵默默地让白玛的手放在脸上,记忆中那女子很高兴的喊他:“小官,快点走。来,来这里啊!小官。”
白玛最后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张启灵给白玛掖好被子后,出了后禅室。
暗一坐在禅院的树下,玩着从长沙城带来的小鸡崽。
张启灵走过去坐在暗一旁,看着小鸡崽那黄澄澄的颜色与地上的雪形成了对比,一边是温柔的黄,一边是冰冷的白。
暗一看他这样知道他是想小鸡崽了,就从空间里拿出他的小鸡崽递到他手上。
小鸡崽比在长沙城的时候大了一些,但依旧是可爱的。
张启灵接过鸡崽子,手上抚摸着,但慢慢的出了神。
上师见张启灵从后禅室中出来了,就从禅房中出来,用着那深沉的声音对张起灵说:“孩子,白玛她只有两天了。两天后就是她的大限了。”
说完转身重新进入禅房。
张启灵玩鸡崽子的动作一顿,而后又恢复。
又在张启灵玩小鸡崽出神时,暗一空出一只手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张启灵。
“主人给的,让给你阿妈用,缓三个月。”
张启灵听到暗一的话,是林宴他在帮他。
那玉瓶中的丹药是九转还魂丹,但是只是地阶的丹药,是林宴在张起灵准备离开的前一天签到得的。(丹药等级从高到低为天地玄黄)
林宴让右右回系统局问白玛可以用这个丹药吗?
右右带回前辈的消息是可以的,但是是有限制时间的。
按照右右描述的,地阶丹药可以留三个月。
暗一见张启灵还在愣神,把玉瓶塞到张启灵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用。”
张启灵把鸡崽放到暗一的鸡崽旁,握了握玉瓶,转身进了后禅室。
倒了杯水,一手住白玛的脸上一夹,张启灵把玉瓶打开对着白玛喂下这颗丹药,后又喂了些水。
张启灵喂完药后,看着白玛的脸回了一丝丝血色。
而后又静静地看着白玛发呆。
三个月的时间里,白玛教给了张启灵许多生活技巧。
白玛还带着张启灵和暗一去了天池边上看风景。
都是白玛一个人说,张启灵和暗一就静静的待在白玛身边看着周围的景色。
最后最后
白玛是在张启灵怀中离去的。
白玛煞白的脸,手无力的再次的摸向张启灵的脸。
“小官不怕,阿妈是去找你阿爸去了。”
“乖,不要伤心。”
白玛看向张启灵的目光从未移开,那里面有期待,有疼爱,还有她很感谢一个人。感谢他给自己时间去陪伴小官。
最后是终于得偿所愿的欣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张启灵缓缓将骨灰扬起。
灰白色的粉末随风中在雪中飘散,落在暗红的藏海花之上,给花瓣覆上一层灰色。
“阿妈。”这个称呼在张启灵喉间辗转了三个月,终于冲破出来了。
望着骨灰融入花海,恍惚又看见白玛倚在禅院门口,朝他微笑招手喊着。
“小官,快来。”
张启灵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埋葬白玛的地方,转身走出了藏海花花海。